君泽辰沉默着,在思考要不要当场拆穿这个女人的虚假面具时,安顺匆匆忙忙请来的郎中总算是到了。
安顺对郎中道:“这是我家夫人,方才在街上被人撞了,扭伤了脚踝,还劳烦郎中看看。”
说罢,他侧身引着郎中走进屋内。
君泽辰从榻上起身,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紧抿着嘴唇。
他倒要看看在郎中面前这女人还要如何装下去。
妙云给郎中端了个凳子放在榻边,郎中微微颔首致谢,然后坐下。
他先是肉眼观察了下女子左脚光滑如玉的脚踝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随即问道:“夫人是左脚脚踝伤到了?”
“嗯,很疼。”
苏婧瑶娇弱应道,眼中瞬间泛着盈盈泪花,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郎中也不再怀疑,是伤到筋骨了?
他放了一块薄纱在苏婧瑶脚踝处,随后伸出手缓缓按了上去,轻声问道:“夫人,这个力道会疼吗?”
苏婧瑶眉头紧皱,眼中泪花闪烁得更加厉害,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郎中在女子脚踝一圈处都仔细地按了按,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女子喊疼的答案,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
他心中暗自嘀咕,明明看着女子脚踝完好无损呀!
但是身后那位高大公子深邃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郎中也摸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态度,顿时感到有些惶恐不安,颤颤巍巍地起身。
“公子,夫人可能伤了筋骨,只是表面看不出伤痕,但是老夫不擅长此道,还请另请高明。”
说完,郎中低着头,匆匆退下了。
安顺惊讶地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请的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郎中,怎么会不擅长筋骨?
见殿下面色阴沉,毫无表情,安顺以为殿下因为他办事不力而心中不满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请罪:“殿下恕罪,奴才这就再去请个郎中来。”
“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
君泽辰冷冷地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听殿下这样说,安顺先是一愣,随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忙起身,和妙云一同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很快,房间中就只剩下君泽辰和苏婧瑶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苏婧瑶怯生
生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畏惧,轻轻唤道:“夫君。”
声音细若蚊蝇,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眼神冷漠如冰,就这样看着苏婧瑶在那儿故作可怜的姿态。
“不解释下?”
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夫君今日叫我跟着您和姐姐一起出来逛灯会,可是夫君一直和姐姐一起,我才......”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颤抖,说到后面竟有些哽咽,头也更低了些。
“嫉妒了,不甘心了?”
君泽辰的目光愈发凌厉。
“所以就使这种小手段?”
君泽辰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语气愈发严厉。
这种手段对付凌悦也就罢了,等以后他后院人多,那些女人可不像凌悦这般好对付,还不让人给直接撕了?
算计别人保全不了自己,就别做。
苏婧瑶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说得似乎无地自容,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默默低着头,仿佛受尽了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泫然欲泣。
“既然脚没事,那就走过来,回东宫。”
君泽辰冷冷地命令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脚麻了,走不了。”
苏婧瑶带着哭腔道,双手揪着衣角。
君泽辰靠在椅背上,眼眸漆黑如墨,唇角微微扯动,似乎嗤笑了一声。
分明就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眼神中透着嘲讽。
苏婧瑶听见那声嗤笑,心中的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眼眶愈发通红。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从美人榻上下来,可刚走了没两步,双脚又麻又软,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君泽辰原本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摔倒的瞬间,身子竟不受控制地猛地立了起来。
随即,他立刻沉着脸,紧皱眉头,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作势就要将她抱起来。
苏婧瑶美眸中噙满了泪水,用力推了他一下,咬着嘴唇,故作坚强地想要自己站起来。
可刚刚站了一半,身子又是一歪,眼看就要再次摔下去。
君泽辰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用力将人横抱了起来。
“你是个废物吗?”
君泽辰的脸色沉得可怕,原本被推开的那一下就让他
心中升起了些许不满。
几十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几乎容不得丝毫的反抗,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
此刻说话也就丝毫不留情面。
苏婧瑶愣愣地看着他,泪眼朦胧的眼睛里满是惊愕,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毫不留情地骂她。
突然,眼中一直强忍着不曾掉落的眼泪,倏地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你为什么这么凶?”
“你不喜欢我也便罢了,以后我都不会打扰你和姐姐了,呜呜。”
她边哭边说,声音哽咽,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君泽辰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一瞬间也是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伤人的话。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自己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随即,君泽辰抱着她坐在美人榻上。
苏婧瑶像是害怕他一般,从他身上挣扎着离开,缩在美人榻的一边,蜷缩着,默默流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泽辰无奈叹息一声,伸手将她的腿放到身前,轻轻揉捏她的小腿。
苏婧瑶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被君泽辰面无表情的神情冷冷地看了一眼,顿时就不敢再动了。
“别哭了,今日耍手段的是你,孤不过语气重了些,便这么委屈吗?”
君泽辰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对她的脾气已经算好了不少。
若是上辈子他后宫中其他女人这样做,他早就甩袖离开,从此弃之不理,根本不会再见。
而他后宫中也没有像她这么大胆的女人。
“我只是怕夫君不喜欢我。”
苏婧瑶抽噎着说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怕孤不喜欢,就不要做这些显而易见的算计。”
君泽辰的眼神依旧严肃。
苏婧瑶似乎不服气,红着眼瞪着他,“哪有显而易见,姐姐就不知道,是夫君太聪明了。”
这些显而易见的算计就是只给你看呀,只有你知道的算计怎么不算一种成功?
君泽辰听闻,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倒是机灵,可是,孤也告诉你,孤不喜欢被女人算计。”
拿他做筏子,至少得征得他的同意。
“知道了。”
苏婧瑶小声嘟囔着,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脚好了吗?”
君泽辰微微侧头,语气平淡问道。
苏婧瑶点了点头算做回应,她的脚本来就没事,便从他腿上拿了下来。
“那就走吧,回东宫。”
君泽辰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可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她。
苏婧瑶小心抬眸说道:“想要夫君抱。”
君泽辰挑了挑眉,黑沉的眸子深邃如潭,目光凌厉得让人脊背一寒。
苏婧瑶吓得一颤。
“若是我自己走出去,安顺和其他人便都知道我是装的了,到时候姐姐也会知道......”
苏婧瑶似乎很害怕,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夫君帮帮我。”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着。
君泽辰凝神望了她片刻,仿佛要将她看穿。
良久,他走到美人榻边,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凌悦虽然不够聪明,但毕竟也许可能是那个已经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的凌悦,还是不要让凌悦有机会陷害她。
凌悦现在与母后走得近,若是在母后面前给苏婧瑶上眼药,到时候她怕是百口莫辩。
她这点稚嫩的手段,在母后面前不是瞬间原型暴露?
苏婧瑶顿时喜笑颜开,一双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谢谢夫君,夫君真好。”
说完还在君泽辰脖子处撒娇般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君泽辰受不了她的亲昵,眉头紧蹙,可也没说什么。
安顺看见殿下亲昵地抱着侧妃出来,心中一惊,再次感叹,东宫的格局怕是要变了,侧妃真是得殿下宠爱呀。
君泽辰抱着她进入马车后,就将人放在了一边,自己则端坐在中间,闭上双眼,闭目养神,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
苏婧瑶坐到他旁边,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声响。
君泽辰眉梢一跳,但是并未睁眼,冷冷地说道:“坐回去。”
这女人身上时常散发着一股幽香,每次离她近些便想要亲近,既然是要做帝王的人,自然不能被女色所扰。
也不能将自己的任何欲望暴露在别人面前,因为欲望也意味着弱点,有了弱点,就会被人蹬鼻子上脸。
尤其这个女人,抓住一点点机会,就得寸进尺,试探他的底线。
苏婧瑶瞪着他,嘴唇抿得直直的。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殿下~那你今晚来水
凝殿吗?”
苏婧瑶声音故意放嗲了很多,又细又软,虽然平常声音就比较娇软,但是她故意掐着声线的时候,声音就像带了钩子似的,撩人心弦。
君泽辰心都颤了下,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孤今晚歇在毓德殿。”
已经连续三日宠幸她了,还是不要骄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