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屋内,苏婧瑶宛如一朵沐浴在朝露中的娇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双眸明亮如星,透着灵动与朝气。
新人进宫,按规矩要去给太子妃请安,苏婧瑶自然也不能缺席。
“妙霞,今日就打扮得娇艳些吧,把我那件水红色的长裙拿出来,今日穿那个。”
苏婧瑶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
“发饰嘛,直接戴一个金链蝴蝶发冠吧。”
这个发冠精美绝伦,几乎能撑起整个头饰的气场。
两边的金色链条如流苏般垂落,闪烁着耀眼光芒,中间是栩栩如生的蝴蝶样式,额前还有一颗璀璨吊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好,主子今日定然能艳压群芳。”
妙霞笑着应道,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细致,精心为苏婧瑶梳妆打扮。
等妙霞给她打扮妥当,苏婧瑶戴上了紫翡手镯,还有君泽辰送来的那个象征正妻身份的金丝镯。
戴好之后她,她微微抬起左手,轻轻摇晃,金镯和玉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又似风铃摇曳。
“真是好听。”
她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妙云此时也款步走了进来,微微欠身道:“主子,三位新人此时已经到了栖鸾殿了。”
苏婧瑶轻轻颔首,姿态端庄。
“走吧,现在去栖鸾殿。”
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和从容。
宠妃自然要让所有人等着。
苏婧瑶踏入栖鸾殿,她的手优雅地搭在妙云手上,腰肢轻扭,走路更是摇曳生姿。
头上的金链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晃动,闪烁着点点金光。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傲然,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看着贵气十足又仪态万千,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叶雅琴、沐璃月和林妙音三人看着一身华服、光彩照人的侧妃款款走进来,眼中满是惊诧。
都未曾想到侧妃在东宫竟然是以这般得宠的姿态示人。
叶雅琴的目光锁住苏婧瑶,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极其复杂。
当初在闺中听闻的可不是这般景象,不是都说苏婧瑶十分端庄温婉,是京城第一世家贵女吗?
可今日一见,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娇媚动人,艳冠群芳,神态傲慢,娇艳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仿佛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住。
林妙音在锦州时常常被夸赞为锦州第一美人,她自小也因自己出众的容貌而倍感得意。
刚刚来到栖鸾殿时,虽然另外几个女子也都是容貌姣好的,但林妙音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更具女子的妩媚风情。
然而此刻,望见苏侧妃,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殿下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绝色美人,还会倾心于她吗?
她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担忧和不安。
沐璃月身为家中嫡女,从小就教养得体。
这次太子选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被选中。
不过,她的父亲为官兢兢业业,也无需她来光耀门楣,娘亲也只是反复嘱咐她在皇宫中好好活下去就行。
因此,对于太子殿下的宠爱,她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此刻的她面容平静,眼神中并无过多的波澜。
三人心思各异,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齐齐起身,恭敬道:“苏侧妃安。”
“起吧,三位妹妹真是美得各有千秋。”
苏婧瑶轻启朱唇,嘴角上扬,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说罢,她莲步轻移,走上前给凌悦浅浅地行了个礼,随后便仪态万千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凌悦看着苏婧瑶不守规矩的样子,心中不禁嗤笑。
上辈子她自己不也是仗着君泽辰的宠爱,行事毫无顾忌吗?
结果呢,不仅遭到了君泽辰的厌弃,更是让皇后对她颇有微词,最后甚至收走了她的册宝。
而现在的苏婧瑶,和她当初有什么分别,她根本配不上皇后之位。
“侧妃,今日三位妹妹来请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凌悦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带着质问,语气中也透露出些许不满。
“迟吗?每次伺候完殿下,殿下都让妾好生休息,身边的宫女也得了太子吩咐
不会打扰,今日为了三位妹妹妾还起得早了些呢。”
苏婧瑶轻挑眉毛,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
随后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另外三位新人见苏侧妃居然如此明目张胆讥讽,眼睛都不由睁大。
叶雅琴心中更是错愕不已。
果然不能轻信坊间的传闻,这苏婧瑶哪有京城第一世家贵女应有的样子,这般嚣张,家世再高,也做不了皇后。
就是个草包美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是,苏侧妃得殿下喜爱,另外三位妹妹可要向侧妃好好学习,努力伺候殿下,争取早日诞下皇嗣。”
凌悦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说话时语调平稳,看似周全,实则明嘲暗讽。
三位新人刚入东宫,在侧妃和太子妃针锋相对时,自然只能在一旁观望,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听见太子妃的训诫,赶忙齐声开口。 “是。”
苏婧瑶不屑地冷笑一声,满是轻蔑。
“这皇嗣本就随缘,听说太子妃为了怀上殿下子嗣,喝过不少汤药呢,可见努力没用。”
凌悦闻言,身体猛地前倾,右手却紧紧抓住椅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不能生本就是她一大心病,苏婧瑶却以此讽刺她!
但凌悦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随后重新淡然坐好,悠悠转动着左手代表正妻身份的手镯。
“苏侧妃说的有道理,但本宫是太子妃,不论你们谁的孩子本宫都会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
苏婧瑶看着她的动作,随后也抬起左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左边发冠垂落下来的链条。
衣袖缓缓下滑,露出戴着的金丝镯和玉镯。
两个镯子轻轻碰撞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凌悦的目光触及镯子的瞬间,刚刚还强装出的淡定顷刻间荡然无存。
眼神仿佛要吃人般,恶狠狠地盯着苏婧瑶手上的金丝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侧妃可知道随意打造并佩戴皇室正妻身份的金丝镯是大不敬!”
凌悦的声音刺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太子妃说的是妾手上这个镯子?”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一脸无辜的模样,眼神中却隐隐透着挑衅。
随后又随意说道:“太子妃,妾入东宫后还从未自己打造过镯子呢,妾的镯子都是殿下送来的。”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让金丝镯更加耀眼。
三位新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大早竟瞧了出如此精彩的戏码。
没成想太子妃和苏侧妃竟然是这般水火不容,而且苏侧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代表正妻身份的镯子竟然就这样明晃晃地戴到太子妃面前炫耀,可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三人面面相觑,看不出任何情绪。
凌悦此刻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风箱一般,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
君泽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辈子的君泽辰这个时候即使宠爱苏婧瑶,也不会这般毫不顾忌她们之前的情意,如此这般地对待她!
他是不是根本不是君泽辰?
凌悦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麻。
她抿着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沉声道:“本宫今日头疼,你们都退下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凌悦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君泽辰这般当众打她的脸,那就得好好利用一番。
她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梅香,去毓德殿。”
毓德殿。
此时君泽辰正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处理着政务。
凌悦一踏入书房,未做丝毫犹豫,便径直跪在了桌案前方。
君泽辰听到动静,皱起眉头看向她。
“太子妃这是做何?”
“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让侧妃这般羞辱臣妾,呜呜。”
凌悦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君泽辰面色一凝,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侧妃做什么了?”
凌悦抬起左手,纤细的手腕露出精致手镯。
“这镯子代表了您妻子的身份,今日新人来栖鸾殿请安,侧妃却公然戴着一样的镯子来臣妾面前炫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愈发凄楚可怜。
“殿下是要废了臣妾吗?”
凌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君泽辰,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恐惧。
君泽辰嘴唇抿得紧紧的,线条绷直。
她真是愈发不成体统!
虽然君泽辰将镯子给苏婧瑶时,就猜到她不会安分守己,但也只是觉得她不会做得太过分,私下在凌悦面前炫耀炫耀也就罢了。
大庭广众之下侮辱太子妃,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侧妃还小,一个镯子而已,孤便给她戴着玩,太子妃不用多想。”
君泽辰的声音冷淡,目光并未在凌悦身上多做停留。
凌悦低垂着头,听着君泽辰维护苏婧瑶的话语,心中不禁冷笑。
她本就未曾奢望君泽辰能因此惩罚苏婧瑶,现在他怕是对苏婧瑶新鲜得很,喜欢得紧,怎么舍得罚。
但是苏婧瑶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君泽辰真的能一直容忍接受吗?
“臣妾知道殿下宠爱侧妃,既然殿下并无废掉臣妾的意思,臣妾便也不和侧妃计较了。”
凌悦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说出的话更是尽显太子妃的大度和善良。
“但是母后为了殿下选秀十分辛苦,昨日新人进宫,殿下便未宠幸新人,妹妹们怕是会心中惶惶,母后对侧妃可能也会有意见,今日殿下可要去看看新来的妹妹们?”
凌悦十分善解人意道。
君泽辰沉思了会儿,既然选秀,自然是会宠幸的,他还等着这些女人早日给他生完孩子。
就是......担心那个娇气的,吃醋生气闹脾气。
但确实最近给她的宠爱太过,做事都没了分寸,还是得冷着她一点儿了。
“嗯,太子妃思虑周全,体恤后院,做得不错。”
君泽辰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殿下,今日臣妾见了林良媛,她倒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三位妹妹中容颜最盛,臣妾让她住在了画眉居,殿下今晚何不去看看?”
凌悦的声音轻柔,给君泽辰建议。
君泽辰知道凌悦今日受了委屈,对于去谁那里他其实觉得都一样,便答应了下来。
顺便夸了她一句,“太子妃管理后院辛苦了。”
“能为殿下解忧,是臣妾的福气。”凌悦恭顺说道。
“今日便不打扰殿下了,臣妾告退。”
凌悦起身后,福了福身,转身退出了书房。
“梅香,本宫放在水凝宫的眼线,今晚可以让她动作了。”
凌悦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着阴狠,低声说道。
“主子要做什么?”梅香一脸疑惑,小心问道。
“让她今晚去画眉居请殿下,就说苏侧妃头疼,请太子殿下去水凝殿看望苏侧妃。”
凌悦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笑意。
苏婧瑶上次不就来她的宫殿抢人吗?
这次就让苏婧瑶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她行事这般肆无忌惮,君泽辰也只会觉得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凌悦想到此处,眼中闪烁着快意。
到时候不管君泽辰去不去水凝殿,凌悦都乐见其成。
若是君泽辰去了,那林妙音和苏婧瑶不可能相安无事,林妙音难道会容忍第一晚就被人这般羞辱?
想到此,凌悦不禁冷笑出声,就让这两个人好好争斗一番。
若是君泽辰不去,那苏婧瑶平日里所谓的宠爱就是个笑话。
嚣张地去画眉居请人,却请不走,难道不可笑吗?
凌悦越想越得意,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眼中满是兴奋,真是期待今晚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