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芹是想过怎么才能多做点糕点。
现在来买糕点的人多,她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有时候恨不得再多长两只手出来。
可她没敢想这么大。
先不说农场的领导看不看得上她,就是真看上她了,叫她去农场做糕点,她也是一个人两只手,现在能做多少,到时候还是做多少,快不到哪儿去。
叶欢,“嫂子你就没想过领着别人干?”
柳水芹都惊呆了,喃喃道,“我哪有那个能耐?”
“咋没有,当初你也没想过靠着做糕点养活铁牛吧,现在不也做的很好。”
这倒也是,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
“那么多人做,一天得做多少啊,万一卖不出去咋办?”
都是拿好东西做的,又不经放,万一卖不出去,坏了,扔了,她不得心疼死。
叶欢,“如果农场真同意这么干,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咋往外卖,你只负责做,别的肯定都不用你操心。”
柳水芹,“那倒也是,一个人确实也操不了那么多心。”
叶欢是想先了解下柳水芹的想法,如果柳水芹不乐意,就当她啥也没说。
如果柳水芹愿意,她就想办法促成这件事。
去省农展会参展就是个好机会。
虽说柳水芹做的糕点确实好吃,农场领导也只会觉得,做这个就是小打小闹,他们不一定能看到眼里。
如果让场领导看到,柳水芹做的糕点,大家确实都爱吃,不光在他们这儿受欢迎,就是在外边儿,也一样受欢迎,然后再给场领导算一笔帐,看做这个能给农场带来多大的收益,不怕他们不动心。
毕竟做这个不用费多大力气,食材,场地农场都有,人员更不用愁,先不说农场多的是闲人,就是隔壁部队上,也有不少随军家属。
部队上没地方安置随军家属,都是就近安排到农场,可农场的接收能力也有限,安排不了那么多人。
所以如果糕点生意真做起来了,能解决不少人就业。
而且叶欢早打听过了,青石镇还没有食品厂,到时候在青石镇,他们的糕点厂就是独一份。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销售,不知道副食品店,代销点愿不愿意叫他们放到那儿寄卖。
不过,这也不难解决,先试卖一下,行就继续,不行就另想法子呗。
这么好的东西,咋会卖不出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叶欢考虑的问题。
她只是牵个线,到时候还是得柳水芹自己去跟场领导商量,成还是不成,都是他们的事。
叶欢,“嫂子,后天我去省城参加农展会,你帮我做一些糕点,做的不要太大,花样品种,你尽量做的多一些。”
柳水芹只当叶欢是准备拿到省城送人,满口答应,心里还想着欢欢是拿去送人的,得做的更精致些,不能叫欢欢丢人。
顾程出院后没急着回营部,先去了趟镇上。
后胡村没有通电,叶欢晚上都是点煤油灯看书,他原本是
想叫叶欢去他那儿看,可叶欢没同意,他就想去给叶欢买个带灯罩的煤油灯。()?()
他就去了供销社。()?()
这个点供销社没啥人,俩售货员在柜台后面躲清闲,一边织毛衣,一边扯闲篇儿。()?()
听到有人进来,不高兴的抬头朝着门口看,看到是个身姿挺拔的解放军,眼睛就是一亮,织了一半的毛衣往凳子上一放,站起来笑着问顾程,“同志,你想买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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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我买煤油灯,有灯罩那种。”
“有有有,在这边儿,你看看想要哪个?”
其实都一个样儿,顾程就随便拿了一个。
付了钱,拿着煤油灯正要走,又停下了。
售货员殷勤道,“同志还想要点啥?”
顾程不是想要点啥,他现在是啥都想要。
他刚跟叶欢确定关系,现在心里是热情澎湃,总觉得光给叶欢买个煤油灯,远远不够,他现在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送给叶欢。
当然了,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不是说他买不买得起,而是他也知道,送礼物要投其所好,他觉得好的东西,叶欢不一定喜欢。
但他从来都没给姑娘家买过东西,也不知道姑娘家都喜欢什么,在供销社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就虚心的向售货员请教。
“同志,请问你们女同志一般都喜欢什么?”
售货员,“啊?”
另一个售货员要机灵些,问顾程,“同志,你是想买礼物送给对象?”
顾程坦然道,“是。”
那人一听,已经有对象了啊,心里还挺遗憾,不过还是热情道,“女同志一般都喜欢雪花膏。”
把顾程引导到放雪花膏的柜台那边,拿出一盒雪花膏,“同志你看看这盒,昨儿个刚进来的,你闻闻,多好闻。”
拧开盖子让顾程闻。
其实都不用拧盖,顾程就闻到那味儿了。
冲得他只皱眉,摆摆手让售货员把盖子盖上,“我对象擦的不是这个,她擦的比这个要好闻。”
叶欢身上的那种香,是一种很清浅的香味,不浓烈,但人又能闻到,而且还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售货员又从柜台里拿了另一盒,“那这个呢?”
顾程又摇了摇头,都不如叶欢身上的香味好闻。
售货员,“这两款是咱们供销社最好的了,你如果都看不上,其他的你就更看不上了,要么你就只能去县城或是江平市看看了。”
顾程也确实都看不上。
不说雪花膏的味儿不好闻,就是装雪花膏的盒子,也太粗糙,配不上叶欢。
他觉得给叶欢用的东西,都应该是最好的。
顾程只好作罢,想着得了空,再去县城或市里看看,便向售货员道了谢,然后拿着煤油灯走了。
他一走,两个售货员就凑一块儿叽叽喳喳。
“唉哟我的娘啊,这人长的可真周正。”
“我还是头一回见男人来买雪花膏,还是给对象买。”
“人家还看不上咱这儿卖的呢,说不定真会跑到县城或江平去买。()?()”
“看着象不缺那点钱,如果江平也买不到,八成还会跑到省城去。()?()”
……
顾程是开车过?+?+??()?()”
顾程扭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姑娘,提着个提包,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顾程不认识她,“同志你是……()?()”
白茵笑盈盈道,“我叫白茵,是叶欢的朋友,以前你去知青点找叶欢,我见过你。”
白茵这么一说,顾程对白茵有了点印象,好象确实是在知青点见过她。
既然是叶欢的朋友,顾程对白茵就很客气地点了点头。
白茵怕顾程直接走人,赶紧问,“顾营长是回部队吗?”
“嗯。”
白茵,“我身体不舒服,来镇卫生院看医生,顺便去了趟邮电局,把我家里给我寄过来的包裹拿回去。”
白茵给顾程看她手里的提包,看着沉甸甸的。
白茵很不好意思,“顾营长能不能把我捎回去,我有点拿不动了。”
叶欢的朋友,生病了,还拿着大提包,想搭个顺风车,顾程不可能不同意,就对白茵说,“上车吧。”
白茵感激道,“太谢谢顾营长了,我正发愁咋回去呢。”
顾程接过白茵手上的提包,然后拉开后车门,让白茵上车。
白茵小声道,“顾营长,我能不能坐前面啊,我晕车,今天身体本来又有点不舒服。”
顾程没多想,把白茵的提包放到后车座上,然后把后车门关了,又拉开副驾驶的门。
白茵再三向顾程道谢,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儿上。
顾程上了车,然后发动车子,车子平稳的向农场驶去。
白茵,“我听叶欢说,顾营长也是南州人?”
顾程,“嗯。”
“有个老乡真好,能互相照应下。”
“是。”
“我听叶欢说,你俩在南州的时候就认识,是一块儿从南州坐车过来的。”
顾程皱了皱眉,“不是。”
白茵好脾气地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顾程没再接她的话,白茵也识趣的没再吭声。
顾程开的很快,不大功夫就到了农场。
白茵,“我这会儿觉得好多了,顾营长你把我放到农场门口就行了。”
顾程靠边儿停了车,白茵打开车门,正要下车,突然身子一软,差点没摔到地上,她赶紧扶住了车门,对顾程抱歉地说道,“顾营长,看来还得再麻烦你一下,把我送到知青点。”
顾程,“上来吧。”
白茵就知道顾程会送她回去,他可是解放军,百姓有困难,他不会不管。
白茵又重新坐回到副驾驶位儿上,“麻烦顾营长了。”
顾程没接她的话,又发动了车子。
连艳梅他们正在院子里吃饭,听到外面有汽车
声()?(),
而且听着象是朝着这边开过来的()?(),
都勾着头朝着门口看。
不大会儿()?(),
一辆吉普开过▃♀?♀?▃()?(),
停在了大门口。
赵平涛,“看着象是顾营长经常开的那辆,他不会是忘了叶欢已经不住这儿了吧?我去跟他说一声。”
顾营长每次来知青点,都是来找叶欢,所以不光是赵平涛,就是其他人,也都默认只要顾营长过来,那肯定是来找叶欢的。
赵平涛端着碗,一边呼噜饭,一边就朝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白茵从副驾驶那儿下来了,很快的,顾程也下了车,拉开后车门,从后座上拎起一个提包,过来把提包放到了院门口。
看到了赵平涛,还冲赵平涛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开车走了。
赵平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白茵咋从顾营长的车上下来了?
白茵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因为她跟其他人都没啥交集,所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也就昨天晚上,她跟连艳梅说了一声,说今天一天都不用给她做饭了。
连艳梅虽然是队长,也不可能啥都管,啥都问,更何况,她现在对白茵,着实是没啥好感。
不光她,其他人也一样,所以白茵一天都不在知青点,也没一个人问她去哪儿了。
不过这会儿见她从顾程车上下来,还是有些惊讶。
白茵这是跟顾程一块儿出去了?
许爱香没忍住,问她,“你咋是坐着顾营长的车回来的?”
白茵,“我在镇子上碰到他的,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叫我坐他的车回来,我叫他把我放到农场门口就行了,他没放,直接把我送回来了。”
白茵平时在知青点的话不多,除非有必要,她基本上不跟别人说话。
今儿个算是说的最长的一句了。
还是对着她一向看不上的许爱香说的。
许爱香就有点受宠若惊,接了一句,“顾营长真热心。”
白茵没接她的话,提着提包回屋了。
赵平涛端着碗又过来了,他有点想不通。
不就坐了下顾营长的车嘛,就尾巴翘上天了。
人家叶欢还跟顾营长处对象呢,也没见她四处跟人显摆。
就大声道,“顾营长是解放军,解放军爱人民,就是换个人,他也一样让人搭车。”
白茵回了屋,把提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几本高中课本。
昨天她跟江超强说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
江超强觉得她这段时间干活挺踏实的,就准了她一天的假。
她今天一大早就搭车去了县城。
她去县城是想买高中课本,她原本是想托赵平涛帮她买,赵平涛倒是让他妈把书寄过来了,却不是给她的,而是都给了叶欢。
赵平涛他爷是教育系统的,她怀疑赵平涛已经从他爷那儿得到了要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然后又告诉了叶欢,所以叶欢才让他帮着买课本。
赵平涛这个傻子,真叫他家把书寄过来了,还全
都给了叶欢。
她心里就有点着急,
没人帮她买,
她自己去买。
哪知道县城书店都没有卖的,
她就想了个法子,
跑到县委家属院,跟守门的大爷打听谁家有高过高中的娃。
费了老大的劲,才算是凑齐了一套高中教材。
从县城回来,她没急着回农场,而是又去了趟黑市,想看看能不能碰到胡冬雷。
上次叶欢回知青点,跟连艳梅躲在屋里说了老半天的话。
她怀疑她俩是在说高考的事,想听听她俩都说了啥,就悄摸摸过去,听了几句,没听到她俩说高考的事,倒是听到了一个人名:胡冬雷。
这个名字她好象是在哪里听过,她回屋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胡冬雷是谁了:江平市首富。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的胡冬雷还是个名声不大好的二流子,而且她好象记得,78年还是79年,胡冬雷还因为投机倒把,还坐了一年的牢。
白茵着实没想到,胡冬雷还追求过连艳梅,不过她记得上辈子连艳梅77年底就回城了,后他俩走到一块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胡冬雷私底下早就开始倒腾生意了,二流子的形象,只是他用来给自己打掩护的。
可惜连艳梅没看出来,估计真以为胡冬雷是个二流子,所以没跟胡冬雷交往。
不过就算知道胡冬雷未来是江平的首富,她也不会傻到去倒追胡冬雷,胡冬雷那个人,她自认压不住。
不过跟在胡冬雷身后赚点小钱,胡冬雷吃肉,她跟着喝点肉汤。
反正胡冬雷78年或者79年才能被抓住坐牢,那时候她早就去上大学了。
但胡冬雷经常不在家,她去了他家好几趟,他家都是锁着门。
今儿个她特意去黑市碰碰运气,结果还是没见到胡冬雷,也不知道他都是在哪儿倒腾生意。
不过今儿个她运气也不算太坏,不光买到了书,还正好碰到了顾程不是?
所以顾程以前送叶欢回来,也没啥大不了的。
她把放好,又出去了,她想再去胡冬雷家看看。
要不说她今天运气好呢,因为这次她看到胡冬雷家的门没锁,胡冬雷肯定在家。
院子里没人,只屋门开着,白茵没敢贸然进去,站在屋门口小声喊了声,”胡冬雷。”
胡冬雷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是白茵,愣了愣,问白茵,“干啥?”
胡冬雷表面是个二流子,实际上是个人精,跟这种人打交道,直白比迂回更能搏他好感,白茵就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我知道你私底下在倒腾生意,我想跟你一块儿干,钱我也不多要,你吃肉,我跟着喝口汤就行。”
白茵原本以为胡冬雷会问她,她是咋知道他私底下在倒腾生意,结果胡冬雷啥也没问,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看得白茵有点发毛,可想想自己,“你别多心,我对你没别的想法,我就想跟着你赚点钱,我家里穷,指望不上,我啥都得靠自己。”
胡冬雷,“你
不是正跟冯胜利在处对象?冯胜利不是挺能耐的,
你缺钱,
你找他要啊。”
白茵义正严辞道,
“我没跟冯胜利处对象,
都是他在外面乱说,而且,我不想靠任何人,我只想靠我自己,我知道你本事大,不稀罕我,但多一个人帮忙,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她说的时候声音不高,可铿锵有力。
胡冬雷能从一个穷小子奋斗到江平首富,肯定独立意识特别强。
所以在胡冬雷这儿,她立的是自尊自强的人设。
她相信胡冬雷肯定吃这一套。
胡冬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呲牙一笑,“白知青是吧,难为你还专门跑到我家,要不咱俩进屋说话?”
他这一嗓子,把隔壁的胡婆子都招来了,胡婆子扒着墙头,探头探脑的朝着这边看。
她如果真跟胡冬雷进了屋,明天风言风语就能传遍整个农场。
胡冬雷见她站那儿不动,上穷了点,水还是能管饱的。”
白茵吓得直往后退,“胡同志,我是听艳梅姐说你会抓鱼,想请帮着抓几条,你要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问问,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胡冬雷对还扒着墙头的胡婆子说,“胡奶奶,你家有吃的没,饿死我了,借我口吃的。”
胡婆子冲着他“呸”了一声,把头缩回去了。
胡冬雷敛了脸上的笑,看着白茵跑开的身影,说了句,“白茵。”
顾程从知青点出来,就去了后胡村。
柳水芹他们也正在吃饭,听到外面汽车声音,就笑着对叶欢说,“顾营长来了。”
铁牛拿着筷子跑出去了。
以前的铁牛,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可总是阴沉沉的。
自打叶欢住进来,尤其是柳水芹开始做糕点,家里条件慢慢好以后,他才慢慢有了小孩子的样子。
顾程已经把车停好进来了,揉了揉铁牛的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包果丹皮。
是买煤油灯的时候特意买来给铁牛的。
柳水芹,“顾营长还没吃饭吧?”
确实是还没吃,不过他是突然过,“谢谢嫂子,我吃过了。”
把手上拿的煤油灯放到桌上,对叶欢说,“晚上看书的时候,点这个。”
柳水芹,“还是顾营长想的周到,我都没想到给欢欢换个带罩的。”
又对铁牛说,“一会儿吃过饭,你往里倒点煤油,放到你欢欢姐床头那个小桌上。”
铁牛答应了一声,几口扒光了碗里的饭,拿着灯去倒煤油了。
叶欢觉得顾程应该还没吃饭,估计是怕饭不够吃,所以才说吃过了,就拿过,“水芹嫂子刚做出来的,桂花味的,你尝尝。”
顾程也确实有点饿了,也没客气,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吃好了饭,柳水芹对叶欢说,“碗放着我
涮,你跟顾营长去外边儿转转。”
叶欢明天要去省城参加农展会,连去带回,要整整四天。
她刚跟顾程确定下关系,就要四天见不到面,心里还是挺不舍得的,柳水芹叫她跟顾程去外面转转,正合她意,就对柳水芹说,“那我出去了。”
柳水芹,“去吧。”
她自己没遇到个好男人,不代表她就认为,这世上就没好男人了。
人顾营长就是个好男人。
她自己过的不幸福,可她希望叶欢能幸福。
叶欢跟顾程一块儿从院里出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周围很安静,远处隐隐的有小孩的玩闹声传来。
顾程,“你明天就去省城?”
叶欢,“嗯,明天一早就走,来回一共要四天。”
顾程,“不想叫你去,舍不得跟你分开。”
叶欢,“……”
她以前咋会觉得顾程不爱说话?
他简直太爱说话了,而且还都是直来直去。
他俩可是才确定关系,这种话他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虽然她肯定也会想他的,可叫她当着他面说出来,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顾程也不是非要她回他,他悄摸摸的伸出手,然后就握住了叶欢的手。
叶欢的手滑滑的,软软的。
还那么小,他这么轻轻一握,感觉她的一整只手,都包裹到了他的掌心。
顾程有点爱不释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叶欢只觉心口一麻,抬头看他,顾程赶紧抬头看天。
满天的星星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闪闪烁烁。
顾程,“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叶欢抿着嘴笑,“嗯。”
这才是处对象,就两个人,才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顾程就这么握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我有个朋友在省城,叫罗宇良,他在省商业局工作,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你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找他。”
叶欢笑了,“好。”
去农展会是徐国超带队,她就是一喽罗,就算是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怕是也轮不到她出头。
不过顾程这是在关心她,所以她也没说破。
因为明儿个一大早叶欢就要随队去省城,顾程怕影响到她休息,没敢耽误太久就送叶欢回来了。
把叶欢送到院门口,“进去吧。”
叶欢,“你回吧。”
顾程,“你先进去。”
叶欢,“你先回。”
……
铁牛撩起窗帘往外看,看了半天,那俩人还在那儿“你先进去”“你先回”的拉锯。
他都替他俩着急。
铁牛,“他俩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谁先转身不是一个样?还非得较这个劲儿,实在不行,就喊个一二三,然后一块儿转身不就行了?谁也不吃亏。”
他以为顾程跟叶欢是在较劲儿。
他有经验。
以前他跟狗娃他们在一块儿玩的时候?()?[(.)]??_?_??()?(),
玩一二三木头人()?(),
谁先动了谁就输了。
不过那都是他小时候玩的游戏了()?(),
他现在早就不玩了。
顾营长和欢欢姐都是大人了()?(),
竟然还玩这个,大人有时候也挺幼稚的。
铁牛有点看不下去,就想出去跟顾程和叶欢说,“我喊个一二三,你俩一块儿转身。”
结果还没下床,就被他娘给拉住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掺和,赶紧睡觉。”
铁牛不情愿的钻到了被窝里,睡着前还在想着,要照么下去,他俩怕不是要在门口站一夜?
当然不可能站一夜,最终还是叶欢拗不过,先进屋了。
顾程才走了。
从农场到省城,开车要开上一整天。
所以第二天天还不亮就得出发。
一共是两辆东风大卡车,一辆车上装农产品,一辆车上装要参展的花卉。
叶欢过去的时候,胡春生正指挥着人往车上搬花,“慢点慢点,别把花朵给碰掉了,这个花比较娇,稍微一碰,花朵就掉了。”
“小孙,最左边靠着车板的那两盆花,我看着中间的锯末填的有点少,路上稍微一颠,这两盆都得倒,你再去弄点锯末,把这两盆花中间添瓷实了。”
……
见叶欢过,“你一会儿就坐这辆车。”
见叶欢手上拎着个精巧的柳条盒子,跟个食盒似的,还是三层的,稀罕道,“这是哪儿来的?”
叶欢,“是水芹嫂子编的。”
她让柳水芹帮着做了些时令糕点,说要带到省城。
柳水芹以为她要拿去送人,不光做了糕点,还让铁牛去砍了柳条,给编了个食盒。
一共三层,还有提手,把糕点往里面一放,再盖上盖子,糕点一下就上了个档次。
柳水芹编的时候也没想别的,就想着人家省城里的人,都是吃好的用好的,她做的这些糕点,人家怕是都看不上,往这柳条筐里一放,好歹看着没那么寒碜。
再说做糕点前,她就是在家里编柳条篮子挣工分,所以编个柳条筐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无非是比以前编柳条筐多费点功夫。
叶欢打开食盒,要拿糕点给胡春生吃,胡春生摆摆手说顾不上,等到了省城再说。”
要参展的东西很快都装车了,要出发了。
驾驶室只能坐俩人,胡春生非要让叶欢坐到驾驶室里,“我坐后面,我得看着这些花。”
这些参展的花卉,可是费了他们不少心血,胡春生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叶欢拗不过他,只好坐到了驾驶室里。
车子刚驶出农场大门,叶欢就看到了顾程。
她摇下车窗,探出头对着顾程摆了摆手。
顾程也冲着她摆了摆手,看着车开过去了,才转身回部队了。
孙志铭跟胡春生都坐在后车厢,也看到了顾程,稀罕道,“顾营长咋过来了?”
胡春生笑眯眯,“等你啥时候有对象了,
你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脱不开身,胡春生都怀疑顾程能跟到省城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咋就这么黏糊?
孙志铭吃惊道,“顾营长是来看他对象的?他对象是谁啊?”
胡春生,“……”又是一个傻小子,车上坐的就叶欢一个女同志,他对象还能是谁?
看来自己得开始准备新婚贺礼喽。
从农场到省城,要经过江平市,从江平市再一路往南,再开上大概6个钟头就到了。
从江平市到省城那一段路还好,是新铺的柏油马路,可是从农场到江平市,都是土路,坑坑凹凹的,开车的马师傅因为胡春生的再三叮嘱,开的已经够慢够称了,叶欢还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
一直开到江平,才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停车歇脚。
叶欢早就坐不住了,车一停就从车上跳下来了,“我下去活动活动。”
胡春生正忙着检查他那几盆宝贝花草,头也没顾上抬,“别走远了。”
叶欢应了声,下车溜达。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冬雷。
正蹲在一棵树下抽烟,他旁边停着辆大货车。
他咋跑这儿来了?
胡冬雷也看到叶欢了,冲着叶欢招了招手,看到叶欢过来了,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你咋到这儿来了?”
“我跟着我们农场去省城参加农展会,”,叶欢又反问他,“你咋到这儿来了?”
胡冬雷含糊道,“来办点事。”
他一个二流子,跑这么远来办事?
一听就是糊弄人的。
不过叶欢也没追着问,换了个话题,“这段时间,你见过艳梅姐吗?”
胡冬雷,“没有。”
这段时间他确实忙,很少回去,再一个他见了连艳梅,连艳梅肯定会给他钱,鱼钱。
他烦,索性不去见她。
叶欢,“我先声明一下,上次那两条鱼,是艳梅姐自己猜出你一般不在家,我找不到你,她见了你会跟你说。”
胡冬雷闷闷道,“我知道。”
叶欢小心翼翼地问他,“艳梅姐是不是没看上你?”
胡冬雷气恼道,“你艳梅姐,就是个傻子。”
叶欢立马给怼了回去,“你才是个傻子。”
胡冬雷乐了,“还真是一点亏不吃,你艳梅姐要是你这个性子……”
没再往下说,心里却说,连艳梅如果是叶欢这种性子,他俩的娃怕是都会打酱油了。
有人在车上喊胡冬雷,胡冬雷应了声,然后对叶欢,“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完站起来,上了旁边停的一辆货车上,不大功夫又下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递给叶欢,“上回帮我送鱼的谢礼。”
“上回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就那两条黄鳝……”
“那两条黄鳝是给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