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艳梅和胡冬雷过来接叶欢的时候,就看到柳水芹家门口停了辆吉普车。
连艳梅看出来,是顾程常开的那辆车。
连艳梅跟胡冬雷说,“这辆车是顾营长常开的那辆,他咋这么早就来找叶欢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正想过去问问,副驾驶室的车窗摇下来了,叶欢在车里冲她摆手,“艳梅姐,上来。”
连艳梅和胡冬雷上了车,叶欢不等他们问,就对他们说,“顾程跟咱们一块儿去。”
连艳梅和胡冬雷都奇怪,顾程咋突然有这个闲情跟着他们一块去买东西?
不过也没多问,反正坐顾程车去,他们能省不少力气,胡冬雷和连艳梅都向顾程道谢。
顾程,“没事,我正好带欢欢去江平转转。”
原来是趁机带叶欢去江平玩。
农场到青石镇的路不大好,顾程开的很慢,过了青石镇,是新铺的柏油路,顾程就开的快了,不到10点就到了江平。
先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办了入住手续。
住的是市委招待所,市委招待所条件最好,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24小时供热水,还能洗热水澡。
就是价格贵,住一晚要8块钱。
顾程和胡冬雷都是不差钱的主,路上两人就定下来在这儿住一晚上了。
市委招待所在江平市政府边上,属于江平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离市百货大楼也就五六百米的距离。
倒是方便了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一共开了两间房,顾程和胡冬雷一间,连艳梅和叶欢一间。
办好入住手续,把随身行李放到房间里,四个人便去了百货大楼。
连艳梅早就列好了清单,来了就直奔目标,倒是省了很多事。
买的时候有拿不准的,连艳梅就跟叶欢商量。
比如买结婚当天穿的衣服,连艳梅就拿不准是买那件全红的,还是买那件红格子的。
胡冬雷是想让她买那件全红的,可连艳梅觉得全红的平时穿不出去,就结婚当天穿一天就压箱底了,怪浪费的。
红格子的没那么艳,平时也能穿,可红格子的确实没全红的那件好看。
连艳梅就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买哪件。
别的事儿上,她向来都是很果决的,可一到花钱上,她就有点举棋不定,可能跟她过惯了苦日子有关,明明心里很喜欢,可就是舍不得。
胡冬雷,“那就两件都买了。”
连艳梅瞪了他一眼,然后问叶欢,“你说买哪件?”
叶欢看连艳梅心里还是喜欢那件全红的,只不过她节俭习惯了,总觉得全红的就穿一次,不划算,所以才犹豫,就对她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肯定是要买一件自己喜欢的,我觉得这件大红的就挺好,显得喜庆,而且上身也比那件格子的好看。”
连艳梅本,立马就买了那件大红的。
买手表的时候,连艳梅和胡冬雷又起了分歧。
连艳梅的意思是买个便宜点的就行了,但胡冬雷非要□□花牌的,春花牌女式表是好看,可价格也贵,一块要160,还要手表票,连艳梅不舍得,跟胡冬雷就小声争论了起来。
这个忙叶欢帮不上,就站一边儿等,结果就看到顾程叫售货员把那块春花牌女式表拿出来,就要往叶欢手上戴。
叶欢小声道,“他俩结婚,你凑啥热闹。()?()”
顾程表示不理解,“又不是结婚才能戴,结婚的时候再买新的。()?()”
叶欢,“……()?()”
售货员是个四十的对,这表平时就能戴,你皮肤白,手腕又细,戴上肯定好看,你可以戴上试试。?()????╬?╬?()?()”
顾程不由分说把手表就给叶欢戴到了手腕上。
这款女式表款式很简单,黑色的表带,黑色的表盘,其他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越简单的款式看着越大方。
叶欢还是很喜欢这款手表的,她皮肤本来就白,手表往手腕上一戴,更衬得肤白如雪,连手表都给衬得高级了很多。
大姐,“看,戴着多好看。”
顾程,“同志,给开张票,我去付钱。”
叶欢拉住他,小声提醒他,“大姐说了,要手表票的。”
顾程,“我有手表票。”
从衣兜里拿出钱包,就是叶欢送他的那个,把钱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子票,手表票,肉票,粮票,布票……
该有的票他基本上都有,显然是有备而来。
部队上每年都发票,他平时也用不着,发了都是随手放到抽屉里了,这次来江平,他就都拿上了。
叶欢的注意力却不在他拿出的那一堆票上,刚才顾程打开钱包,往外拿票的时候,她好象看到钱包的夹层里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的,一张是顾程的。
是当初她跟顾程在照相馆照的,当时她一共照了三张,一张7寸的,一张5寸的,一张2寸的。
顾程照了一张2寸的。
后他放到他房间了。
叶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问他要。
今天才发现,他把他俩照的2寸的放他钱包里了,而且还放到了一块儿,打眼一看,就跟结婚证似的。
叶欢脸都红了,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意思让顾程把钱包打开,让她再看看,只能装啥也没看见。
售货员已经开了票,顾程去付钱了。
胡冬雷一看,顾程都不跟叶欢结婚,都给叶欢买了这款春花表,他都要结婚了,更得买,就不再听连艳梅的了,直接对售货员说,“同志,麻烦再开一张票。”
一下卖出了两块春花表,售货员也很高兴,立马又开了一张票。
连艳梅也不好再拦着不让他买,就由着胡冬雷去付钱了。
顾程付过钱回来,眼光一斜,看到了柜台里的各款雪花膏。
上次他去供销社,他就想给
叶欢买雪花膏()?(),
后来嫌供销社卖的雪花膏不好()?(),
就没有买。
不过一直记着这事儿。
所以来之前()?(),
他就想好了?[(.)]???.の.の?()?(),
趁着这次来市里,给叶欢买几款好的雪花膏。
市里卖的,应该比供销社卖的好。
就把叶欢拉过来,“你看看哪个好?”
叶欢,“我不买雪花膏。”
再好的雪花膏,她都觉得味儿有点冲,所以她从来不用。
顾程觉得叶欢可能是不好意思,就象刚才买那块表一样。
他偷偷派人去卫生队做过调查,调查的结果就是,女同志最喜欢的就是雪花膏。
青石镇供销社的营业员也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记得每次他妈跟他姑,还有他奶,仨人凑到一块儿,就爱讨论哪个雪花膏好用。
不过那时候,他不关心这些,所以她们说的那些他都没仔细听,要不然,就直接按她们说的买就好了。
他奶,他妈,他姑都还用雪花膏呢,叶欢比她们小的多,怎么可能不用?
叶欢不选,他又不知道哪个好,看那些瓶瓶罐罐的都挺精致的,想,“同志,这几样我都要了。”
叶欢,“……”
正要拦他,就听到旁边一个吃惊的声音,“顾营长?!”
顾程扭头一看,是他们营的文书,叫汪建设。
汪建设家是江平的,他回家探亲,被他妈拉出来逛百货大楼,逛完了一楼逛二楼……他正逛的生不如死,突然看到他们营长跟个女同志,正站在卖雪花膏的柜台前。
这个女同志,汪建设认识,叶欢,今年农场新来的知青。
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揉了揉眼,结果发现确实是他们营长。
他们营长竟然陪着女同志买雪花膏!
还对营业员说,柜台里的几款雪花膏,他全都要了。
他们部队谁不知道,顾营长最讨厌的就是女同志擦雪花膏。
可现在他不光给女同志买雪花膏,还要把人家的雪花膏都包圆了。
顾程看是汪建设,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汪文书。”
汪建设脑子一抽,一句话脱口而出,“营长,你咋在这儿?”
顾程,“给对象买雪花膏。”
拉着叶欢的手给汪建设介绍,“我对象,叶欢。”又对叶欢说,“汪建设,我们营文书。”
汪建设这会儿已经回过神了,赶紧喊了声,“嫂子好。”
叶欢被他喊的有点脸红,“汪同志好。”
叶欢和汪建设打招呼这点功夫,顾程已经让营业员开好了票,然后拿去付钱了。
叶欢,“……”这人是不是花钱上瘾?
汪建设不好在这儿当电灯泡,等顾程付完钱回了一声,就赶紧走了。
连艳梅这边又买了些零碎东西,百货大楼都要关门了,四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把买好的东西放回招待所,又出去吃了饭,天黑了才回到了招待所。
连艳梅一进房间的门就躺倒在了床上()?(),
叹道?()_[(.)]???*?*??()?(),
“结婚真累人啊。”
她这边没有亲朋()?(),
胡冬雷那边没爹没妈()?(),
就两个叔叔,还已经闹僵了,所以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靠他俩。
连艳梅既要上工,还要忙结婚的事,已经忙活了好几天了,今天又在百货大楼里转了整整一下午,饶是她体格好,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吃不消。
反观叶欢,虽然看着文弱,可这会儿看上去倒比连艳梅还精神。
下午买的东西都堆在床上,叶欢见连艳梅瘫在床上不想动,就帮她叠放好,问她,“艳梅姐,你结婚的时候,你家里来人吗?”
连艳梅摇了摇头,“我给他们写信了,我还没有收到回信,不知道他们来不来,不过大概率是来不了。”
她家是湖省的,离这里将近两千里地,坐火车就要三天两夜。
而且她家境不太好,爸妈身体也不是很好,下面弟弟妹妹年纪又小,所以估计是来不了了。
不过胡冬雷跟她说了,等结了婚,就找个时间跟她回家一趟,叫她爸妈见见他这个女婿,也是叫她爸妈放心。
说完了自己,又问叶欢,“你跟顾营长谈对象的事,你爸妈知道吗?”
叶欢,“我还没跟我妈说。”
下乡前,李秀芬一再叮嘱她,不叫她在这边谈对象。
说是谈了对象就回不去了。
后来在信里又再三强调,让她忍两年,然后就想办法把她办回去。
“我怕我妈生气,不敢跟她说。”
因为她下乡的事,李秀芬费了好大的劲,而且还在费劲巴力的想把她办回去,万一给李秀芬知道了,她没听她的话,在这儿谈了个对象,李秀芬肯定都要气死了。
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咋跟李秀芬说。
连艳梅,“我觉得你还是要尽早跟你爸妈说一声,毕竟早晚都得告诉他们。”
叶欢随口回了一句,“不急,还早着呢。”
说完她又笑着道,“你是不急,可我看顾营长怕是等不得,我看他怕是现在就想跟你结婚。”
还真让连艳梅说中了。
他们在江平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就返程回农场。
因为胡冬雷那边新房子刚盖好,还没收拾出来,所以连艳梅买的结婚用品,就先拉到了知青点。
因为是星期天,赵平涛他们都在,看连艳梅买的东西多,都过来帮着一起搬东西。
都过来帮着连艳梅搬东西,白茵也不好不过来。
在最初得知连艳梅要和胡冬雷结婚的时候,她是震惊的。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连艳梅77年底就回去了,78年还是79年胡冬雷因为投机倒把坐了牢,出监狱出来后,他还是继续倒腾生意,后来就成了江平市首富。
没听说他结婚。
当然了,以她,还有冯胜利当时的身份地位,跟胡冬雷这个江平首富是搭不上话的,所以就算是他结婚,也不可能跟她说。
不过白茵觉得,就算是胡冬雷后来结婚了,也
不可能是跟连艳梅。
如果连艳梅真嫁给胡冬雷了,连艳梅能不回农场显摆?
那可是嫁给了江平市首富,是个人都会忍不住显摆吧?
如果她肯定,胡冬雷跟连艳梅,上辈子没有结婚。
可这辈子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他俩竟然结婚了,还结的这么早!
更让她吃惊的是叶欢和顾程,虽然俩人没有明说,可他俩肯定是正在谈对象,要不然,连艳梅和胡冬雷去买结婚用品,叶欢和顾程怎么可能一块儿跟着去。
叶欢跟着去还说得过去,毕竟叶欢以前跟连艳梅住一个屋,而且她俩一向说得来。
可顾程也跟着一块儿去,就说不过去了,除非他是因为叶欢,所以才跟着一块儿去了。
上辈子的顾程,她记得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个人对她来说,太高不可攀了,他最后是跟谁结婚了,她真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叶欢。
她上辈子都不记得还有叶欢这么个人。
如果是叶欢嫁给了顾程,她对叶欢应该是印象深刻,不可能这辈子一点儿印想都没有。
上辈子的好多事情,这辈子都改变了。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就象是那只著名的蝴蝶,翅膀轻轻一扇,就改变了很多事情?
说不嫉妒是假的。
毕竟她了解顾程和胡冬雷的未来,一个是上将,一个是江平首富。
所以是个人都会嫉妒的吧。
她现在甚至希望能回到上辈子的进程,除了她,其他都不要改变,连艳梅77年底回去,胡冬雷坐牢,没有叶欢这个人……
叶欢和顾程把连艳梅买的结婚用品,放到知青点后便离开了。
顾程开车送叶欢回去。
开出农场,顾程便问叶欢,“咱俩啥时候结婚?()?()”
今天看着连艳梅和胡冬雷买结婚用品,他很是羡慕,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也想跟叶欢结婚了。
叶欢,“……15()?15_?_?15()?()”
还真让连艳梅说中了。
叶欢只好老实跟他说,“咱俩的事,我还没跟我妈说。()?()”
对叶欢的回答,顾程显然有些不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你准备什么时间跟你妈说?()?()”
见叶欢没回他,便提醒她,“强强早就喊过我姐夫了。”
意思很明显,你弟弟早就认可我的身份了,你总不能耍赖不承认吧?
叶欢,“……”这个茬是过不去了吗!
顾程,“不结婚也行,先订婚。”
叶欢,“我还没跟我妈说呢……”
“所以现在就去打电话吧,我办公室就能打。”
方向盘一打,就想开去部队。
叶欢赶紧拦住他了,“电话里说不清,我给我妈写信。”
如果电话里跟李秀芬说,她在这儿谈了个对象,李秀芬怕是当场就炸了,还是写信安全些,毕竟文字的表现力比语言要和缓些。
顾程,“回去了就写。”
“回去了就写。”
顾程这才满意了,开
着车去了后胡村。
顾程走后()?(),
叶欢就趴到桌上给家里写信。
其实她早就想写了℅()℅?℅&?&?℅()?(),
毕竟这事儿不可能一直瞒着家里。
只是不知道怎么写才能不伤李秀芬的心。
但该写还是要写的。
叶欢打开了信纸。
南州()?(),
李秀芬正在水池边洗菜()?(),
池子妈手里拿着份报纸过来了,老远就冲着李秀芬喊,“秀芬,你快看,你家欢欢上报纸了!”
李秀芬头都没有抬,“你就蒙我吧。”
池子妈把报纸杵到了她眼前,“我蒙你干什么,你仔细看看这报纸上,是不是你家叶欢?”
李秀芬还是不信,随意瞟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自己她还能不认识?
照片上那个胸前戴朵大红花,手上还拿着茶缸子和笔记本的姑娘,可不就是欢欢!
这看着象是上台领奖的时候拍下来的。
李秀芬赶紧把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怕擦不干净,又在衣服上抹了几下,这才从池子妈手上接过报纸,惊喜道,“还真是我家欢欢。”
她不识字,也不知道报纸上写的是啥,就问池子妈他们,你们帮我瞅瞅,这上头都写了啥。”
凤嫂子她们几个都围过来看,就是没一个识字的。
凤嫂子倒是上过扫盲班,可上了也是白上,压根儿就没学,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纳鞋底,学了一年,也就马马虎虎能认识自己名字,其他的都不认识。
还是池子妈说,“我听池子说,是表彰你家欢欢在一个什么会上表现好,做出了贡献,那个会名字太长,我也没记住,反正就是在他们省城开的,全国各地的人都去了,连外国人都去了。”
凤嫂子问她,“你这报纸是哪儿来的?”
叶欢是去了西省,按理来说,西省的报纸到不了他们这边儿。
池子妈,“池子这不去西省出差,正好看到了这张报纸,他一看,嚯,这不叶欢嘛,就跟人家说了一声,把这张报纸拿回来了,这不想叫秀芬和叶师傅高兴高兴嘛。”
这就说得过去了。
都纷纷夸叶欢,“欢欢真是出息了,才去了几天就上报纸了。”
“这就叫真金不怕火炼,自己有本事,到哪儿都能显出来。”
……
也有眼红的,不合时宜的插嘴,“豆腐块儿一样,还在犄角旮旯里。”
池子妈,“池子说这是西省的省报,别说是个豆腐块儿,就是一条缝,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就是,有本事,叫你闺女也上一个。”
……
李秀芬可不管是豆腐块儿还是一条缝,她就知道闺女有出息了,上报纸了。
喜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问池子妈,“这报纸能不能给我?”
池子妈,“可不就是给你的,要不池子也不会大老远的拿回来。”
李秀芬向池子妈道了谢,菜也不洗了,宝贝一样拿着报纸回家了,放哪儿都怕丢了,干脆把相框从墙上摘下来,然后把报纸叠巴
叠巴,只露出叶欢的那张照片,然后放到了相框里,压上玻璃板,然后挂到了墙上。
叶勇国下班路过传达室,李大爷喊住了他,“叶师傅,你家叶欢又给你寄信了。()?()”
叶勇国接过信放到了衣兜里。
李大爷趴在窗口问他,“你不看看你闺女信里都写了啥?()?()”
叶勇国,“回家叫她妈看。?()???_?_??()?()”
心里却说,有啥看的,反正信上也不会提他。
一个字儿都不会提。
叶欢打电话回来,也不叫他接,每次都是点名叫李秀芬接。
现在弄的机械厂的人都知道了,二闺女不待见他,都不叫他接电话。
连厂长见了他都要调侃上两句,说他不招二闺女待见。
也不知道这孩子咋就这么不待见他。
还是大闺女好,隔三差五的还知道过来看看自己。
二闺女,真是白养了。
叶勇国回到家,见饭还没有做好,就把信往桌上一放,然后找人下棋去了。
他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下棋,棋瘾还大,得点空就想找人下两把。
而且因为叶明亮两口子想搬回来这事儿,叶明亮埋怨他,李秀芬更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脾气也比以前大了,动不动就给他几句。
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所以他现在都不想在家待。
叶勇国把信拿回,把信往桌上一放就出去了。
李秀芬进屋才看到。
她不识字,只能等叶明强放学回来给她念。
等了一会儿,叶明强放学回来了,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把书包往地上一扔,端起桌上放凉的一碗水,咕嘟咕嘟就是一通灌,灌完了就要往外跑,李秀芬揪住了他,“你二姐来信了,你给妈念念信里都写了啥?()?()”
叶明强眼睛就是一亮,“先给我看看,我二姐这次又给我寄的啥邮票?”
李秀芬拍了他一巴掌,“先给妈念信。”
叶明强只好接过了信。
他急着出去玩,不耐烦一行一行的给李秀芬念,先囫囵看了一遍,然后对李秀芬说,“我二姐说她谈了个对象,那个人叫顾程,就是上次来咱家送绿挎包的那个解放军。”
外面有人喊叶明强,叶明强答应了一声,“来了”,放下信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一琢磨不对,又回来了,拿起信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才冲着李秀芬嚷嚷了起来,“上次来送绿挎包的那个解放军叔叔,是二姐的对象,不就是我姐夫,我又没喊错,你还打我!”
他明明没喊错,还挨了他妈一顿揍,他妈还在给他二姐的信里,说他是个傻瓜蛋子,他好委屈!
李秀芬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叶明强冲她嚷嚷,她才回过神,拿起信问叶明强,“你二姐信里真是这么写的?说她谈了个对象,就是上次来咱家送挎包,还帮咱家修屋顶的那个顾营长?你没有蒙我吧?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叶明强,“二姐就是这么
写的()?(),
不信你自己看。”
李秀芬()?(),
“不知道你妈不识字。”
叶明强不服气道?()??♀?♀??()?(),
“你不识字()?(),
又不是我不识字,二姐信里确实就是这么写的,不信你叫我爸看。”
现在一提到叶勇国,李秀芬就来气,“不叫你爸看。”
叶明强,“二姐又不会瞎写,我就说顾营长是我姐夫,你还不信,还打我,我屁股到现在还疼呢,你得给我煎两条小黄鱼补补。”
李秀芬,“都八辈子的事了,还疼,去玩去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叶明强跑到门口,李秀芬又把他喊住了,“这事儿别跟你爸说。”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别给你大哥大姐说,乱说还叫你屁股疼。”
叶明强,“知道了,别忘了给我煎小黄鱼。”
说完跑了。
李秀芬心里装着事,做饭就有点不应心,胡乱做了一顿,一家人凑和着吃了。
等叶勇国和叶明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她才去找凤嫂子。
这个大杂院里,她跟凤嫂子最说的来,有了拿不定的事,也都是跟凤嫂子商量。
凤嫂子正在家里纳鞋底,看见她来了,给她搬了个凳子过来。
因为俩人关系好,李秀芬也没兜圈子,直接跟凤嫂子说了,“今儿个我信到欢欢的信了,说是谈了个对象……”
凤嫂子怔了怔,然后问李秀芬,“是上次那个顾营长吧?”
李秀芬愁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凤嫂子一拍大腿,“当初我是咋说的,说顾营长肯定是看上叶欢了,你还不信,这下相信了吧?这多好的一桩亲事,你咋还愁眉不展了,你该不会是不同意这门亲吧?”
李秀芬,“人家顾营长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家,人家条件太好,这差距着实有点大,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欢欢嫁过去,万一人家再看不起……”
她是真没想过叫闺女嫁高门大户,她家里虽说不是多富裕,可闺女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除了下乡这事儿,别的事上,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万一嫁过去了,婆家看不起,再给她气受……还不如嫁个门当户对的,嫁过去起码不用看婆家人脸色。
还有一点,就是两个人长大的环境不一样,生活习惯肯定也不一样。
谈对象的时候觉得这都是小事,等到以后结婚了,在一块儿生活的久了,难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闹矛盾。
但顾程那孩子,她又确实喜欢。
个子高,长的又好,还是个解放军,而且还勤快,屋顶是说上就上,给屋顶换瓦抹泥,一点儿都不含糊。
她就有点矛盾,既不想叫叶欢嫁过去,又舍不得顾程这个人。
心里又存了点侥幸,万一顾家不是那种势利眼呢?如果是这样,闺女嫁给顾程,不是掉到福窝里了?
她自己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听听凤嫂子的意见。
凤嫂子,“你就是想的多,闺女如果是嫁个穷光蛋,你不愿意还说的过去,这闺女嫁个条件好的,你又担心闺女嫁过去受气,
要照你这样,闺女可别嫁人了。”()?()
李秀芬,“如果是你闺女,你不担心?”()?()
凤嫂子,“那倒也是,不过我看顾营长人不错,能养出这种孩子的人家,家风肯定正,他爸妈肯定也错不了。”()?()
又给李秀芬出主意,“顾营长不也是咱南州的?要不然,咱托个人,去打听打听,他家人到底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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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嫂子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自己也觉得这主意行不通。
他们只知道顾程是南州的,可他家住在哪儿,父母又是干啥的,他们统统都不知道,打听都没地儿打听。
退一步讲,就算是他们知道顾程家住哪儿,爸妈是干啥工作的,他们跟顾家,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就是想打听,也找不到人打听。
凤嫂子,“实在不行,两家人先见个面,看看人家是啥态度。”
李秀芬,“那可不行,他俩刚开始处对象,又不是订亲,现在就见面,早了点,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咱是上赶着要嫁闺女呢。”
凤嫂子想想也是,又给她出主意,“你要不先给欢欢打个电话,问问她情况,你不是一直担心欢欢在那边过的咋样嘛,要我说,你干脆过去一趟,跟欢欢姑姑姑父也见个面,欢欢姑父跟顾营长不是在一块儿工作,顾营长家的情况,他多少都应该了解点,你跟他打听打听,他可是欢欢姑父,有啥事,肯定不会瞒着你。”
李秀芬被凤嫂子说的有点心动。
闺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她这么久,她早想闺女了,总担心她在那边吃不好穿不暖。
虽说叶欢每次写信回她过的很好,上次还寄过来一张照片。
看照片象是没遭啥罪,笑盈盈的。
可她总怕叶欢是报喜不报忧。
也不怪她这么想,隔壁大杂院也有个下乡的知青,每次往家里写信,他妈看了都要哭一场,说是孩子在乡下每天干活能累死,就这样还天天吃不饱饭。
所以她总担心叶欢也跟那个知青一样,只是怕她担心,所以瞒着她。
除非她亲眼看到闺女在农场是过的啥日子,她才能放心。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叶欢堂姑见个面,也了解了解顾程家里的情况。
不过,去看叶欢也不是说走就能走。
路费倒是其次,这点钱她还是拿得出来的。
主要是她走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到时候叶明强和叶勇国吃饭就成了问题。
她就把自己的顾虑跟凤嫂子说了。
凤嫂子,“强强你不用管,到时候叫他来我家吃饭,老叶你也别管他,叫他去厂里吃几天食堂,他那么大的人了,饿不死他。”
机械厂有食堂,就是都是大锅饭,做的不好吃。
叶勇国前妻在世的时候,他偶尔还在厂食堂吃上一顿,自打跟李秀芬结婚,他就没再去吃过食堂。
李秀芬厨艺好,凤嫂子总说她把叶勇国的嘴都养刁了,“惯的他。”
给凤嫂子这么一说,李秀芬就下定了决心,“那就这么定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