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龄 作品

第 137 章 “冲撞辱骂朝廷命...

第137章“冲撞辱骂朝廷命

当初沈持劝贺俊之离京的时候,他们说道汉代酷吏郅都——此人要是没有逼死汉景帝的大皇子刘荣,在洗去酷吏的名头后怎么还会落个身死的下场?

贺俊之不吸取郅都惨重的教训,竟如出一辙把手伸向皇子,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

回到京兆府,温至惊魂甫定:“沈大人,偏在这个时候出事,这花朝节咱们办还是不办……”

要他说,干脆就不办了吧。省得惹上更大的麻烦。

沈持:“温大人,办与不办,花朝节都已经开始了。”

大街上到处摆满了各种盛放的盆栽花,出门游玩的男女将大朵的鲜花簪在鬓侧招摇过市,女郎们着红裳的簪黄花,着紫裳的簪粉白花朵,有人鬓簪牡丹,衣领也绣着牡丹,更有别出心裁的男女照着十二花神卡上面的装束扮上的……

文人士子们也蠢蠢欲动。

“春到花朝染碧丛,枝梢剪裁袅东风。”这是翰林院侍讲学士薛溆为花朝节赋的诗。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这是翰林院编修徐照真的。

“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这是京兆府大才子林瑄所写,没错,这家伙才考完会试头一场就忍不住出来得瑟了下,次日又接着考余下的两场去了。

……

街头卖艺的人使出浑身解数赢得围观者时不时爆发出震天响的叫好声,不管是市井百姓还是文人墨客,都玩得挺尽兴……节未到,但着实开始过了啊。

现在叫停?它也停不下来啊。

温至:“不过沈大人,话又绕回来,二殿下那铁甲,真的不是咱们京兆府放进来的?”

沈持:“温大人,下官有把握,不是京兆府放进来的。”

他翻看过每日进入京兆府的花商的记录,说道:“花商入城时,所携花盆、花株均由京兆府衙役检验后运往花市摆放,花市之中,既有京城本地的花商,又有来往的顾客,试问两千多甲片又如何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挖出来送到二殿下府中?”

怎么想都不可能。

温至:“可是贺大人在奏折中言之凿凿,沈大人,不管是不是京兆府放进来的,咱们这次都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还是要早做应对的准备。”

大理寺卿贺俊之有多难缠,只怕沈持与之打交道的时日尚浅还不清楚,他们这些老臣可都是谈贺变色,战战兢兢了许多年的。

“温大人,”沈持压低声音说道:“圣上今日才下旨召贺大人回京,他回来还得十天半月呢,咱们先摸排清楚事情的由来吧。”

先别自乱阵脚。

温至:“查,本官这就命人去查,把咱们京兆府从中摘干净。”

……

皇宫上书房。

此时,二皇子萧承稷跪在他父皇萧敏面前痛哭:“父皇明鉴,儿子因见市面上卖的三月桃花花神杨延昭穿铁甲的像威风凛凛,一时兴起想弄一套来瞧瞧……父皇,儿子连剑都提不起来,何来的谋反之心啊……”

花朝节将近,十二花神卡流行后,有人扮作一月花神柳梦梅,有人扮作五月花神钟馗……他看着好玩,想扮作三月花神杨延昭,因而私下里着人去采买一副铠甲,想着节日在府中装扮上过过瘾。

压根儿就没想过这甲胄是不能碰的,毕竟先前秋猎,皇帝还赏赐过一套给大皇子萧承钧呢。

皇帝咬牙道:“兵部有

的是成套的铠甲, 你向朕求个恩准,说要赏玩,朕无不答应的,用得着劳师动众从外面往府里弄?”

他一直想不通,二皇子萧承稷的外祖京兆王家冠盖相望,世代显宦,已故皇后王氏亦聪慧过人,怎么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皇帝气不过,又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掷到了萧承稷的头上:“就不能让朕省省心。”

萧承稷伏在地上呜咽不止。

“铁甲是如何运进京城的?”皇帝萧敏又问。

萧承稷说道:“是府里的一个侍卫赵直,他得知儿子的心思后说能采买一套给儿子玩,于是过了几天就真弄来了。”

“至于是怎么运进京城的,儿子也不知道啊。”

萧敏:“丁吉,传朕旨意,命大理寺先把赵直给抓起来。”

丁吉应了个“是”,瞧一眼萧承稷传话去了。

萧承稷才不管一个侍卫的死活,只顾着哭:“父皇,儿子错了,儿子……”

萧敏叹了口气:“你先退下吧。”

萧承稷诺诺连声地退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上书房,萧敏一阵头晕目眩,想当年这个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可是对他寄于厚望的,从“承稷”这个名字可以看出一二,有让他承江山社稷之意,谁知他长大后功课平平,只爱府中苗圃里的花花草草,看着是个闲散王爷,皇帝在略失望之余也欣慰:也好,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

对他颇偏爱,连赏赐的王府的规格都比其他皇子要高。着实没想到,这个二儿子竟这样不成器,真叫他无比失望。

片刻后,丁吉传旨回来,问道:“万岁爷,京城这几日真是热闹,老奴方才出宫,瞧着街上全是花脑袋。”

行人无不簪花。

萧敏:“先前上元节观灯,京城也这般热闹,火树银花不夜天,只是朝廷每每为办灯会花费银两动辄数十万,”他微一摇头:“贞丰三年京畿大旱,赈灾的银子花去百万两,次年为了减少支出,便不再办灯会了。”

说起来,京城也是好久没这般热闹过了。

丁吉听着他这话,好像没有怪罪京兆府疏忽失职之意,那就好:“老奴瞧着这盛景,京兆府不光不花钱,还能收一笔商税呢。”看着赚头不少。

萧敏脸上微露出抹淡笑:“是吗?那朕过段日子去京兆府坐坐?”

“哟,”丁吉说道:“万岁爷打算什么时候去?老奴提点他们一声,好让温大人和沈大人把京兆府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万岁爷。”

萧敏忽又没了兴致:“再说吧。”

丁吉:“……”

萧敏:“朕是不是许久没见到郑昭仪了?”

“可不是,”丁吉说道:“万岁爷您有十一天没去过郑昭仪的临华殿了。”

“走,去她殿里坐坐。”萧敏说道。

后宫临华殿。

这本是一处非常小的居所,自打郑琼在这里生下十皇子后,御赐“临华”二字,又赐了一拨奴婢过来,才显出几分皇家的富贵气派。

如今郑昭仪母子就住在临华殿里头,十皇子快满三个月了,能吃能睡,见人就笑,定神时眼珠如玄海珠一般乌黑清亮,特招人喜欢。郑琼出月子后养得丰润了些,气色若春花,一身岁月无忧愁的模样。

听说皇帝萧敏来了,她丢开手里逗弄十皇子的拨浪鼓出来迎驾:“陛下来了。”

萧敏挽她起身:“起来吧。”一扫贵妃榻前的几上,竟放着两张宫中画师所绘的花神卡,再定睛一看,一张

是五月石榴花神钟馗,一张是十二月花神佘太君,他笑了:“阿琼自是与旁人不同。”他以为她这个年纪,当爱个二月花神杨玉环抑或是六月花神西施呢,没想到竟是这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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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笑话妾了,”郑琼笑道:“听说京兆府要开办花朝节,不知宫外怎样热闹。”

萧敏眼中风云微变色:“要不是二皇子生事,朕还真想带着阿琼出宫去凑个热闹呢。”郑琼低垂柳眉:“是妾说错话了。”

“不怪你,”他伸出手来搭在她手上:“是朕扫了你的好兴致。”

“要不朕命京兆府把花朝节关了,”他又沉声说道:“省得你眼馋,也省得他人再趁机混水摸鱼生事端。”像二皇子萧承稷那般。

铁甲那件事,皇帝终究还是对京兆府有一丝不满的,不过在查出确凿证据之前,他无从发作。

郑琼给宫婢使了个眼色,命把十皇子抱过来,皇帝看着襁褓里吃着肉嘟嘟的小拳头的儿子,他大笑:“小子,记住了,朕是你父皇。”

“陛下为皇儿大赦天下,”郑琼柔声劝道:“给予天下人减免刑罚,妾斗胆劝一句,二殿下的事,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少些惩罚吧?”

皇帝的目光全然落在十皇子身上,过了片刻才说道:“阿琼说的也是,值此为皇儿大赦天下之际,朕不应太苛责二皇子才是。”便叫大理寺查出采买、打造甲胄的人来处理了,其余人一概不牵连吧。

花朝节照开,也别扫了京城百姓和各省前来应试举子的兴。

……

到了二月十五花朝节那日,今年的恩科会试正好考完,各省的举子们从国子监的号舍中出来,稍事歇息便亢奋地投身到花朝节中,有举人用铜丝将鲜花串成一串花络子,一头拿在手上,一头垂在半空中,微风拂动,这些花络子便会摇曳,十分风情。这便引领京城风潮,不簪花顶个花脑袋了,而是人人手臂上搭着一串花络子,搭配轻薄鲜丽的春衫,美哉。

只可惜有一处煞风景的,大理寺卿贺俊之黑着脸进京了。他一入城,有个微醺的迂腐士子便冲到他面前淬了口:“呸,酷吏。”

这士子的好友去拉他,一同被大理寺的衙役给抓了。

贺俊之当街带着要笑不笑的阴狠说道:“冲撞辱骂朝廷命官,按律杖四十,你们俩谁挨打,石头剪刀布吧,输了的人就得受刑。”

两名士子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大理寺的四十棍挨下来,那是会断气的。

“石头——剪刀——布——”然而,两个人迟迟不肯出手,或者看见对方出了布,他便变成石头,又或者看见对方出了剪刀,立刻变成布,都想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对方。

后来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流出泪来。

贺俊之笑道:“来呀,将二人收监,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出拳分出输赢来,就让谁受刑。”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起源于汉代的“手势令与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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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又阳了,三阳了,嗯,最近宝子们出门都带好口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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