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华 作品

第 25 章 晋江25

虞楚黛眼神向往,跃跃欲试,“可、可以吗?”

高龙启嗓音低沉,“嗯。”

这声简略无比的应允,于她而言,却是诱惑难抵。

虞楚黛眸光熠熠,笑眼盈盈,扬起脸,缓缓靠近他。

高龙启身材颀长,她踮起脚也触不到。

她伸出双手,圈住他脖颈,他难得配合,微微弯腰,垂首,朝她靠近。

虞楚黛唇碰上他的唇,软软的,温热。

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是尝一尝。

她轻启贝齿,咬下去。

“唔——”他闷哼一声,却并未放开她。

反而,他抬手扣住她后颈,不准她后退,加深这个吻。

血沿着他唇角流下,亦落入她唇中。

虞楚黛尝到一股淡淡的腥咸,挣扎起来。

她松开他,双手抵在他肩上推他,却撼动不了半分。

直到感到她连挣扎都逐渐无力,他才放开她。

虞楚黛仿若获救般,大口呼吸,刚才那种窒息感,好可怕。

高龙启摸下唇瓣,手指沾上鲜红。小猫今晚发威,下口还挺重。

他抬手擦掉唇角血迹,不以为意。她的唇,经过一番蹂躏,微微红肿,唇上沾染了他的血,鲜红艳丽。

很好,他喜欢。

虞楚黛蹙眉,嘴唇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妄图摆脱这股腥咸。

摆脱不掉,她开始生气,朝始作俑者追责,“你骗我!一点儿都不好吃。”

高龙启看得饶有兴趣。

喝醉了,脾气比平时大许多。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有道理。

高龙启忽悠她,“你说甜,结果却是这样。明明是你骗人。”

虞楚黛一脑袋浆糊,被他一句话搅晕,好像是她说很甜,骗人是小狗……

她晃晃脑袋,盯着他,倔强道:“不对,我是说我家的樱桃又大又甜。我没骗人。是你骗我,你说你甜。”

“嗯,是我骗你。又如何?”高龙启唇角压都压不住,这人,傻了但没完全傻。

虞楚黛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高龙启提醒她,“你要如何罚我?”

“罚?”她眼神中透出迷茫,她没罚过人,不过罚过宠物。

从前她养的小狗偷跑出去,差点被马车撞到,她气得逮住狠狠骂一顿,还饿了它一顿饭。

原本她打算想饿它两顿,但小狗嘤嘤嘤哭得很可怜,她扛不住就投降了。

眼前这人,要罚他不准吃饭吗?

她还没想明白,窗户吹风进来,她连连咳嗽几声。

高龙启随手关上窗,再次好心提醒她,“你有风寒。据说,只要将风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

虞楚黛:“真的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真的。骗你是小狗。”他眼眸一暗,眉梢微挑,“你不是正好想罚我吗?将风寒传给我,一举两得。”

虞楚黛不

知道该怎么做,定定看着他。

眼前之人,一身赤红艳色,不像人,倒像只妖。

高龙启带上点笑意,“很简单,只需如此……?()_[(.)]???+?+??()?()”

他缓慢低头,抬手扼住她的后颈,唇再度压上她的唇。

他的吻和为人一样霸道,她躲不开。

五觉全被他占据。

口中不似方才腥咸,而是淡淡的竹盐香气。

她并不讨厌。

她抬手,轻轻搂住他脖子。

她不躲开,他的进攻便不如之前那般激烈,放缓的步调竟显露出几分缠绵意味。

“咳咳咳——()?()”

直到,虞楚黛猛咳几下。

高龙启放开她。

她晃神片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边咳边骂他道:“你又骗我,我还在咳……风寒根本没好转。()?()”

高龙启再是忍不住,大笑不止,她着实好骗,这种随口编的话居然还真敢信。骂他时,口齿含糊不清,声势不足,窝囊有余。

他忽然停笑。

呼吸急促起来。

头痛欲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虞楚黛见他神色不对劲,双眼血丝遍布,问道:“你……怎么了?()?()”

看上去很痛苦。

“无碍。”高龙启冷笑,捏住她的下巴,“想玩点有趣的吗?”

虞楚黛点点头。

高龙启拉住她的手腕,走到血墙边,站在她身后。

她抬眼看,满墙血色斑驳,深深浅浅,暗红鲜红。

高龙启拿出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他走到墙边,抬手,将手腕压在墙面,徐徐而行。

随着他走动,红色在墙面洇染扩大,尚且温热的血液成为最鲜亮的新红。

虞楚黛望着一大片血红,“你画的什么?”她看不懂。

高龙启笑起来,他浑身,血液如沸,每一寸经脉和皮肤都在痛。

放血,是为舒缓一二。

是他经年累月中寻觅到的良方。

她却问他画了什么。

高龙启望着自己的作品,道:“你觉得是什么?”

虞楚黛看了好一会儿,绽出个笑来,问道:“你画的是我,对不对?”

高龙启:“……是吗?”

他画了她?

他怎么不知道。

虞楚黛指着那片鲜红,微微羞涩,“你看,圆圆的,中间是暗色,虞美人花就是这样。”

高龙启愣住一秒,继而大笑不断。

中间的暗红是从前的旧迹,她倒是会看敢想。

高龙启:“答对了。”

他抬手,在鲜红血迹下,补上一道茎叶,看上去,还真有点儿花的意味。

虞楚黛沉浸在答对题的喜悦中。

高龙启目光沉沉,问她:“想试试吗?”

虞楚黛看看他,又看看血墙。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手上比划,疑惑道:“是要横着划,还是竖着划?”她看着高龙启,“我没有划过。”

高龙启两指捻住匕首刀刃()?(),

扔去一边()?(),

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至她身前?()_[(.)]???.の.の?()?(),

“不用。我的足够。”

虞楚黛望着他涓涓流血的伤口()?(),

她感觉很疼,但他却那般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痛楚般淡然。

她伸出手指,轻轻蘸过,在巨大的血花旁,画上一只小小的蝴蝶。

******

虞楚黛醒来时,寝殿内早已不见高龙启踪影,唯有结香在床边守候。

结香见她醒来,笑道:“主子,你可算醒啦。奴婢这就去传宫女们过来伺候梳洗,之后太医还要问诊。”

虞楚黛点点头,结香出去。

她坐在床上,望见血墙上多出一片醒目猩红。

上面添有新的血……发生过什么?

她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摸遍自己全身。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除了手背的齿痕,也没有其他伤口。

不是她的血,她还健全。

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整出这么大片……行为艺术,动静应该很大才是。

她就睡在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虞楚黛努力回想。

昨夜……她喝过姜酒,脑袋晕乎乎。

估计,之后她就睡着了吧。

难怪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必是她入睡后,高龙启又发疯,弄出这么大块红色来,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提供的颜料。

她盯着墙上痕迹,细细品。

圆圆的,下面一根棍。

糖葫芦?

糖葫芦只有一个葫芦?

看不懂。

这绝不能怨她。

高龙启这厮的暴力美学,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理解。

沉思间,结香带着宫女们进来。

她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算有点儿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宫女们托盘上放置有各色衣物首饰,样样件件,精致华美。

虞楚黛看到,不确定道:“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我不记得我有。”

结香笑道:“奴婢当然没本事弄来,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眼前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都在甘泉宫中。我只取来这几件供您今日用用。甘泉宫里已收拾好,主子随时可以过去住。甘泉宫离乾华宫很近,您以后再过来,就方便许多。”

甘泉宫有温泉,想想就开心,虞楚黛巴不得现在就飞去甘泉宫试试。

私家温泉,放心大胆随便泡。

泡澡的核心不在于洗干净,而在于放松身心。像她之前那样,偷偷摸摸跑去后山,洗个澡跟做贼似的,滋味并不好受。

虞楚黛催促道:“你快些给我梳妆,不用太精细,弄好了咱们就马上回甘泉宫去。”

她还没看过她的豪华新狗窝。

结香笑道:“别急啊,太医们还得给您看病,御膳房也候在外面。吃完早膳再回去,宫殿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洗漱事毕,太医们前来问诊。

高烧已退,咳嗽头痛还会持续几天,不

妨事,喝药调理,会自然好转。()?()

虞楚黛想起昨天小寿子悄悄跟她说过的事。()?()

她晕倒后,太医们没看出她有心悸病,小寿子怕高龙启出于好奇,一时兴起剖出她的心看,就只是引导提了下心脉问题。()?()

但太医们依然没诊断出确切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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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院判也来了。

院判大人,德高望重。若非她恰巧晕在大殿上,得高龙启注意,以区区美人位分,很难请得动院判为她看病。

她便趁这会儿问问院判,“院判大人,我生来就有心悸之症,积病多年,这次晕倒,估计也是同此病有关。可否请您详细诊断试试,看看如今病情如何,有何对策。”

院判这几日天天来这边报到,为虞楚黛诊脉,知晓高龙启很是重视这位美人,不敢懈怠。

他召集太医们,说明病情,探讨一番后,轮番给虞楚黛查诊,望闻问切皆全。

问诊后,太医们再次聚在一起商讨许久。

院判前来回话,“此番诊断下来,同先前那次结论一样。美人你心脉偏弱,并未查出其他不同之处。”

虽两次皆是如此,院判说话倒也诚恳谦逊,“不过,世间疑难杂症多得是,我们虽身为太医,传承一身家学,但也不可能见过所有病例。而且,说实话,太医院更擅长外伤,心症本身难以诊治,太医们在此方面也算不得精通。或许美人可求陛下,招来心症圣手,为您诊断。”

虞楚黛谢过院判,“这些日子劳烦太医院照顾,我已无大碍,各位先行回去休息吧。”

小寿子担心她身体,失望道:“这些人,难道没一个中用吗?”

虞楚黛道:“术业有专攻,不怪他们。倒是你,数你最机灵,还知道替我瞒瞒。太医院都诊断不出,我昏倒那日,你即使说出是天生之疾,也没什么用处。你们不用担心,说不定是我有所好转,才会诊不出来。”

这番话是安慰小寿子,也是安慰她自己。

虞楚黛确诊心悸病,过程十分曲折。她小时候常常犯病,虞右史寻医问药,请遍南惠宫中太医,甚至托人将退休养老的太医请回她先天不足,心脉微弱。

后她难以活过十八。郎中云游四方,走前给她留下汤剂和逍遥救心丸的药方,叮嘱务必心气平和。

虞家人想瞒着她,眉间哀愁却藏不住。她能读心,干脆说破,劝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天天哭丧着脸,她心情想平和也平和不起来,不如都看开些。

本想着,北昭国强盛,太医们也会强些,没想到整个太医院还是诊不出来。

******

用过早膳后,结香和小寿子收拾好虞楚黛的随身物品,同她回到甘泉宫。

乾华宫是皇帝居所,她一个嫔妃,没有道理长居此处,病既然好了,就该自觉些,省得被人撵走。

她也是要点面子的。

看过甘泉宫,虞楚黛才明白为何初进宫时,庆和那么看不上合欢苑。

跟正经宫殿一对比,合欢苑简直像牲口棚。这不是贬低,而是事实。

甘泉宫中,处处雕栏玉砌,庭院中有小池塘和假山。

结香说,现在冬天萧瑟,等到了夏天,池中遍植莲花,莲叶田田,莲花朵朵,清香阵阵,锦鲤穿梭其间,颇得趣味。

虞楚黛开始期待夏日的到来,但现在,她更期待温泉。

她直奔温泉,泡进池中。

舒服。

太舒服了!

不用担心嬷嬷们忽然跳出来抓她破坏宫规,也不用担心高龙启忽然冒出来掐她脖子。

真正的身心放松。

结香坐在岸上替虞楚黛捏肩揉背,正要拿玫瑰露给她按摩,虞楚黛闻到味儿,阻止道:“不用这个了。()?()”

宫中惯会看人下菜碟。即使她的位分依然只是美人,但得陛下赐居于甘泉宫,玫瑰露这些东西,底下人自会孝敬。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侍寝时才有资格用。

结香道:“为何不用?冬天干冷,主子皮肤娇嫩,得好好保养。()?()”

虞楚黛无奈道:“我也想用,可是陛下不喜欢,说讨厌这个味道。☆()_[(.)]☆?☆&?&?☆()?()”

结香眼神暧昧,但她是个沉稳老练的宫女,没拿这事继续打趣虞楚黛。

她离开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小瓶子,道:“这个是杏仁露,也能滋润肌肤,但味道很淡,不妨试试这个。()?()”

虞楚黛高兴应下,“你做事就是妥帖。”

结香给她揉背,提醒道:“主子,你今日搬到甘泉宫,还未亲自跟陛下谢恩告退,这可不行。等会儿你洗漱完,休息片刻,便回去乾华宫给陛下谢恩吧。”

虞楚黛犹豫道:“宫里规矩,妃嫔非得召不得前去。我上回获赏赐后,擅自去谢恩,门口守卫和太监,不给我放行。”

结香笑道:“但陛下还是见了你啊。况且,你今日本就在那边儿住着,是回来清理洗漱罢了。陛下待你,不同于旁人。”

虞楚黛道:“早上醒一声。既是如此,我洗快点儿,收拾好就过去。”

******

到达乾华宫后,虞楚黛说明来意,侍卫便让她进寝宫中等候。

若是旁人,侍卫断然不会放行。但这位美人在此住了好几天,自是特事特办。

虞楚黛在寝宫中从下午等到天黑,看遍血墙和每一尊兽头,都未见人影。

直到亥时,才终于等到高龙启回来。

他眼底青黑,淡漠看她一眼,不等她起身行礼,就径直往后院后去。

虞楚黛站在原处,看他又是那副熟悉的、半死不活的阴郁模样,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她眼神询问跟随而来的张泰田,“张公公,我来谢恩,但陛下好像不想看到我。我还是改日等有传召时再来吧。”

张泰田温和道:“陛

下病了,心情不好才会如此。美人别多心,去看看陛下吧。他一整天,颗粒未进,奴才也担心。美人看着时机,若能劝着他吃点东西,便劝着些。”()?()

虞楚黛点点头,但心中却没这个打算。()?()

高龙启我行我素,哪里是她劝得动的。()?()

她可不敢听过几句奉承话后,便真拿自己当个人物,指点江山。他不想吃就不吃吧,一天不吃也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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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不好,跟他谢个恩,就赶紧撤退,省得留太久,惹他心烦自寻倒霉。

她想着,往后院走去。

乾华宫后院,她还是第一次来。

后院温泉以汉白玉铸成,洁白无瑕,雕龙画凤。

虽无自然温泉之野趣,却奢华典雅,尽显皇家大气。

高龙启双臂展开,靠在池边,长长的墨发飘散在水中,随波而动,如茂密海藻。

他闭合双眼,肌肤洁白,仿佛和汉白玉融为一体,眼底青黑在玉白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的唇不如先前那般红润,唇角有伤口,也不知是他自己还是谁咬的。

他消失一天,是去找其他妃嫔玩了?

虞楚黛心里闷闷的,但自己说不出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起。

温泉水中,散开淡漠血红。

寻其源头,是高龙启垂在水中的小臂。

虞楚黛走过去,轻轻抬起高龙启手臂查看。

他小臂上的伤口又深又长,水泡过后,伤口发白,血流不止。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高龙启时,温泉中也是这般血色,那次和这次一样,都是他的血吗?

血墙……血墙上,难道是他自己的血?

她将高龙启的手臂抬着,从旁边托盘中拿块厚帕子,垫在他手臂下。

伤口不宜浸水,先这样吧。

看他这自闭模样,她一开口,必定又要说那句“闭嘴,安静”。

她索性不说话,在旁边安静坐着,思考到底要不要静悄悄溜走。

嗯……还是走吧。

高龙启听到动静,依然闭着眼,“你都搬去甘泉宫了,还回来做什么?”

虞楚黛见他开口,只好转回来,道:“回来谢恩。多谢陛下赐居。”

高龙启:“很喜欢?”她太好懂,声音里的雀跃藏不住。

虞楚黛笑道:“喜欢啊。有温泉,还有很多漂亮衣裳首饰,妾身都喜欢。”

高龙启冷笑一声,“眼皮子浅。”

虞楚黛垂下嘴角,讨厌,总这么说她。

转而又笑道:“陛下说得没错,妾身就是眼皮子浅。有好吃的好喝的,就开心。住得好穿得好,也开心。”

“庸——”

“因为妾身庸俗,开心就在这一饮一啄间。”

他的“庸俗”还未说全,她先抢他台词,让他无话可说。

高龙启反倒笑了。她还挺有自知之明。

见他不如先前那般阴郁,虞楚黛也轻松许多。

她扫一眼高龙启胳膊,道:“陛下,妾身带了药,给您伤口上

点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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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龙启睁开眼,瞥她,“张泰田给你的?多事。”()?()

虞楚黛讪讪缩手,摩挲着药瓶。()?()

高龙启将手臂一转,伤口朝上。()?()

他手臂上,除了现在这伤口,还有许多旧疤,想来是从前弄伤的。

也不知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跟不怕痛似的。

虞楚黛见状,立刻打开药瓶,小心翼翼给他涂药。

在此过程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高龙启太会用酷刑折磨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砍,在这种环境下,太医们研习内症做什么?根本毫无无用武之地。

咱们陛下看上去是心脏会有问题的样子吗?天塌下来,他的心都能跳得稳健。

而对于缺胳膊少腿的外伤,太医们倒是十分擅长,技术精湛,各种外伤药物研发不断,惠及全宫上下。

听小寿子说,庆和公主都能走路了。挨过那么重的板子,涂过药后,才几天工夫就能下地,太医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虞楚黛心中遗憾,高龙启怎么就没跟她一样的病呢?但凡他也心脏不好,太医院怕是第二天就能捣腾出什么猪心换人心的神迹出来。

不行,她不该这么诅咒他。

心悸病很痛苦,大家还是都别得病为好,即使是高龙启这种人。

虽然她在大殿上发病,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听结香说,这几天他对她很是照顾。

她可不是白眼狼,如今他有伤,她也该照顾一二。

高龙启望着她给他涂药,她动作极轻,似乎生怕弄疼他。

高龙启:“用不着这般束手束脚,一点小伤而已。”

虞楚黛停顿一下,脑子一抽,想起戏文里的经典桥段。

这种时候,是不是正好表表情衷啊?

上回来乾华宫,她想培养巩固下二人不存在的情谊,后来吃饭吃得太投入,浑然抛诸脑后。

今晚,英雄受伤了,她这美人替他疗伤,岂非天时地利,只差人和?

不能浪费大好时机。

虞楚黛捧着高龙启的手,含情脉脉,“瞧陛下这话说的……伤在你身,痛在我心。陛下可得爱惜圣体呀。”

高龙启:“……”

他一阵爆笑,手臂无意间拍进水里,溅虞楚黛一脸水。

有的女人,做作起来是恶心。

而虞楚黛,做作起来,会因为过分做作,刻意拙劣至极,就变成了搞笑。

被溅一脸水的虞楚黛:“……”

她抬手拿袖口擦擦脸。

这个反应不对吧。

这种时候,难道英雄不该很感动吗?

至少,场面应当是温情的,而不该是他在池子里笑,拍她满身水。

他果然有病。

她却总被他看似正常的表象欺骗,拿正常逻辑去对待他。

高龙启见她浑身湿漉漉,停下笑来,伸手,直接将人拽进水中。

虞楚黛忽然落水,呛了几口。

乾华宫这温泉池,比后山和甘

泉宫的都深,慌忙间,她抱住高龙启,贴在他身上。

高龙启:“虞美人,你今晚来,还这般做作,朕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虞楚黛堪堪站稳,拨弄贴了满脸的头发,听之疑惑道:“那还能在什么?()?()”

“你在勾引朕。()?()”

高龙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朕早说过,你是流氓。?()13??╬?╬?()?()”

虞楚黛呵呵冷笑,看看,什么叫倒打一耙?

她盯着高龙启的唇角伤痕,反击道:“陛下不遑多让。建议您先把唇上的伤处理掉再说这话。也不知谁这般放肆,同陛下耍流氓都耍到明面上了。妾身可远远不及你们会玩。”

先前,她以为他不行,所以会比正常男人纯洁些,可如今看来,陛下是又菜又爱玩。

她洋洋得意,瞧瞧她这美妙的阴阳怪气,瞧瞧这明褒暗贬。她今晚观察力爆表,发言反击水平呈直线上升。

凭什么总是她被高龙启骂流氓?她受这欲加之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真以为她没脾气呢。

高龙启本是靠在岸边,听她这话,站起来,绕着她走半圈,观察一番,道:“虞美人今晚很是伶牙俐齿,从前竟没发现。”

虞楚黛越发得意,他这么说,看中了。虽然读不了他的心,但她毕竟读过百八十人,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乘胜追击,压住得意,回想下德妃的沉稳模样,模仿道:“妾身口才是还不错。从前,只是陛下不够了解。”

他听出,她声音故意冷冷淡淡,道:“嗯,是。今晚气性也很大。”

虞楚黛哼一声,“妾身才没生气。妾身是平心而论。”

狗东西高龙启,不知道被哪个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咬过,还在她这里装清纯,她今天就要戳穿他的虚伪面目。

高龙启笑了,明明气得都敢跟他呛嘴了,还嘴硬说不气。

不过真论起来,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

高龙启将她按在岸边。

他身形高大,骤然靠近,压迫感极强。

虞楚黛害怕,强装镇定,“你、你做什么?说不过就要打人,非君子所为……”

话一出口,她后悔了。

高龙启跟君子没关系,他一向都在疯子行列。

要不……她给他磕一个?

现在磕还来得及吗?

就说,陛下呀,其实刚才人家不是呛嘴,是在表演单口相声。

她脑子还没转出解决方案,唇上痛感袭来。

“唔——”

她吃痛,本能抬手,狠狠拍他肩膀,想将他推开。

这点力度,于他而言,跟猫挠似的,根本毫无威胁。

反抗不在于轻重,而在于行为本身便是忤逆,所以该罚。

他变本加厉,再进一步。

“……”

她被滑软异物感惊到,呆住,别说反抗,连动都忘了动。

在她的认知里,舌头是用来吃饭的。

高龙启见她一动不动,放开她。

血渍染红

她的唇()?(),

好看()?(),

不过这次是她自己的血。

高龙启:“瞪朕做什么()?(),

昨晚你就是这么咬朕?[(.)]?↓?.の.の?()?(),

还敢恶人先告状。朕只是帮你回忆回忆。”

虞楚黛毫无记忆,坚信自我,“不可能。以妾身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高龙启也不生气,慢悠悠抬手,作势要抓她,“想不起来没关系,朕乐善好施,不介意再帮你一次。”

“想起来了!”虞楚黛慌忙一只手捂住高龙启的嘴,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我真想起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其实一点儿都没想起来,她依然坚信自己是个好人,此番绝对是高龙启污蔑她。

只是,世道艰辛,好人难做,她得迂回点。

偶尔屈心抑志,乃大智慧。

高龙启放开她,再度靠回岸边,恢复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虞楚黛脸颊越来越红,越想越气,又羞又恼。

这个,应该算她的初吻吧。

以前她不小心撞见过哥哥和嫂嫂亲亲,缠绵悱恻,看得她小鹿乱撞。

轮到她……她摸摸嘴角,手指上全是血。

妈的,被狗啃了。

虞楚黛怒气冲冲爬上岸,士可杀不可辱,她至少要留下个冷酷的背影让他知道她在生气。

不想理他,不想看到他。

上岸挪动两步后,她转身返回,又泡进温泉里。

并非她不想离开,而是失算。

高龙启把冬天当夏天过,乾华宫里不烧地龙,不用炭盆,还喜欢敞着窗子吹北风。她吸取教训,今日过来之前,特意挑出最厚实的夹棉衣裙穿上。

人算不如天算,高龙启将她拉下水。

厚实夹棉一浸水,沉甸甸,跟铁块似的,坠得她挪不动步子。凉风一吹,又冷得像冰坨子,还紧紧贴着皮肤,冻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只能回来继续泡着。

高龙启半眯眼,望着虞楚黛在那里爬出爬进,折腾得水花四溅。

“虞美人这是……演哪一出?”

虞楚黛冷脸泡温泉,“没什么,泡麻了,上岸散个步又回来继续泡。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高龙启闷笑,瞥她两眼,瞬间看透她心中所想。

他站起来,走上岸。

虞楚黛低下头。他才是流氓,不穿衣服动作间还敢这般坦然,她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呢。

高龙启捡起岸上托盘里的干净衣袍,披在身上。

虞楚黛暗自叫好,等他一走,她就可以用托盘里的帕子擦干上岸。

高龙启正要离开,转身回来,又拿起地上的托盘,将所以东西拿走,只留给她一句话。

“一报还一报。虞美人,你慢慢泡。”

他往寝殿走去,留下一道冷酷的背影。

虞楚黛:“……”

他这是在报后山温泉的仇。

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虞楚黛跟他斗法一整晚,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干脆把脸泡在水里吐泡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