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想要?”
苏南没有回答,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攥住了霍闻声的衣摆。
“我不想知道。”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像是在重复之前的答案,又像是在给出新的答案。
好像有溪流无声流淌,从苏南的眼睛开始,流进了霍闻声的心口,水流摇晃,充斥酸胀,种种情绪都在逐渐收敛。
骄傲的人总是敏感易碎的,这并非是可以轻易掠过和随意抛弃的东西。
良久,霍闻声无奈轻叹,低头吻在苏南眼尾:“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然后直起身,替苏南整理凌乱的衣摆,重新把他抱进怀里。
“算了,”他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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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红痕印记
50
赵从砺作为这场舞会的举办者,自然不能真的让这场闹剧没个收场,所以想让霍闻声重新加入舞会,给其他人一个台阶。
在苏南回到房间休息之前,赵从砺让赵自寒过来邀请他和霍闻声,一起来跳开场舞。
苏南下意识去看霍闻声,霍闻声没有表态,苏南只好道:“我不会跳舞,抱歉。”
赵自寒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闻声会,让他教你。”
苏南复又侧眸看向霍闻声,对方仍旧没有表态,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深沉,像是一种无声的逼迫,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两三秒,然后逼迫消失,苏南听到霍闻声没有太多情绪地说:“你可以拒绝。”
苏南觉得他这句话似乎不仅仅是在说跳舞,好像意有所指,他没有深想,说:“你说过,我不用跳舞的。”
两人视线相触,无声僵持片刻,霍闻声错开眼,转头对赵自寒说:“算了,他需要休息。”
于是这晚苏南在香山酒庄留宿,霍闻声把他送回了房间,又独自回到了交际场上。
那十几杯红酒的后劲儿比苏南想象中要强,他情绪大起大落,又哭了一场,疲惫如山一般压过来,躺下没过多久,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迷糊间感觉到床侧塌陷,有人靠近,在睡梦中升起的一点微末的警惕又在嗅到熟悉的沉冷烟草味时倏然放松。
苏南实在困倦,眼睛都没睁开,依稀感觉到霍闻声靠近摸了他的脸,然后又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抱在怀里卷成一团的被子抻开。在被子重新落下之前,苏南感觉到对方的手掌从他的脚踝移向大腿,然后停留,指腹轻轻摩擦。
轻微的痒意没有驱散困倦,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重新落在了身上,像一个温暖和柔软的拥抱,让苏南复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床边有干净的衣物,床上却没有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苏南呆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掀开被子起床时,看见自己大腿上有一圈一指宽的浅淡红痕,靠近内侧的地方还有一串有些模糊的字母印记。
不痛也不痒,相信不过两天就能消失无痕。
床头放着的是一套全新的衣裳,上面有熟悉的香味,苏南刚一换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门外传来方管家的声音,询问苏南是否起床,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苏南应了声,洗漱走出房间,看见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南瓜小米粥,两小只烤的松软的可颂面包,以及一杯热牛奶,一小碟切好的水果,都是甜口却不腻的东西。
“昨晚喝了酒,今天早上吃清淡一点比较好,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方管家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替苏南拉开座位。
苏南有些拘谨地道了声谢,迟疑着问他:“霍总,他还没起床吗?”
方管家:“少爷一早就离开了,公司有事情需要他过去处理。”
苏南“哦”了一声,想问管家为什么没跟着一起走,稍作犹豫没开口。
拥有神奇魔力的方管家再次懂了苏南的欲言又止,解释道:“少爷说这里后山有一处观景抬风景不错,可以钓鱼,如果你想留下来观赏玩一玩,我就带你过去,如果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也负责送你过去。”
苏南沉默了一会儿,又一次道了声“谢谢”。
方管家冲他笑了笑:“不用客气。”
苏南没什么食欲,尽量吃多却也还是没吃完,方管家让人收拾了餐桌,问苏南的打算,苏南没心情在这里多留,说他想回家。
走之前,苏南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方管家:“我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方管家说已经让人去取了。
苏南其实是想问那条衬衫夹,可又说不出口,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跟着方管家往外走。
方管家的确有魔力,在给苏南送到家之后,把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也交给了他,里面放着那条衬衫夹。
苏南心底莫名松了口气,将那条皮质衬衫夹一圈一圈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和霍闻声上次留下的领带一起,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三天之后,苏南从前助理小唐那里知道pur jewellery的危机已经度过,和杜总的合同顺利推进,资金到位,以及他的离职申请也已经通过审批,现在需要确认他对手上所持股份如何处理。
当年苏南从法国离职回国和俞钦一起创业时,启动资金他和俞钦二比八出资,俞钦算他技术入股,原本是要给他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的,苏南没同意,只拿了百分之二十,后来公司出了问题需要融资,股份稀释,苏南就只剩下百分之十。
他不擅长管理,也不喜欢应酬,只想做个简单的设计师,所以从来没把自己当老板,只当自己是个是比其他员工高一些工资的员工而已,做的工作也多是为需要定制珠宝的客户设计制作各种珠宝。
相较于做生意,他更喜欢纯粹的设计,为某一个人,或者是为某一段故事,设计出一套专属的珠宝,是自我和情感的表达。
在pur jewellery的这几年,苏南搓磨过,也开心过,崩溃过,也坚持过,如今一切皆为过往,手上那点股份自然也是要好好处理的。
小唐说:“俞总说如果想转让的话,他会收。”
苏南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
之后他收到了俞钦的微信,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苏南回了个简洁的“嗯”,俞钦后来又说了什么,苏南没看,也没回。
两天后,苏南收到俞钦的消息,说是法务理好了合同,让他过去公司签字。
当天俞钦特地打扮了一番,不过依旧难掩疲倦之色,两人相顾无言,俞钦拿出合同,沉默地看着苏南签字,然后说资金会在明后天到账。
苏南点头,起身离开的时候,俞钦复又开口叫住了他:“南哥。”
“pur jewellery永远有你的位置。”顿了顿,他又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苏南没回头,直接离开了。他这四年里所有未出售的作品他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那件在香港拿奖的‘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