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此次胜利,等艾纳瑞昂在伊拉克利翁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开始论功行赏,一个个水手拿着大量威尼斯铸造的钱币笑的合不拢嘴,此次缴获了那么多船,功劳排前几的水手直接晋升为了新的船长、船副、不过他们的水手还没补齐,得慢慢来。
而银发贞德,就有些不开心了,坐在一边生着闷气,原本以为斩杀爱情海舰队提督的功劳是自己的,结果那巫妖莫名其妙的复活,还阴了自己一手,搞的最后杀死那人的是艾纳瑞昂,自己差点被阴死,结果战功就只有杀掉的那几个小兵,这点钱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了,但对自己而言,还不够塞牙缝的。
更烦的是,周遭庆祝的士兵自己全都不认识,唯一熟悉的另外一个贞德,此刻与艾纳瑞昂的一堆参谋疯狂建政,指点江山,聊的很嗨,他们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也插不进话,讨厌死了。
艾纳瑞昂看着缩在角落里,一个人郁闷的银发贞德,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步走到了贞德面前,捉住她的右手,将其轻轻的拉了起来。
“这第一杯酒,让我们敬贞德女士!威尼斯的海军提督被她斩杀!虽然,那家伙后来复活,被我沉了海底,但那也是因为贞德杀了他一次,导致他丧失了所有武器装备,与防护魔法,才让我能轻易得手。
因此,斩杀威尼斯海军提督的荣耀,应该由贞德与我共同接受,大家为她欢呼吧!”
“贞德!贞德!贞德!”
水手们热情的高举酒杯,向自己的战友至以最真诚的祝福,那总督的全套魔法装备和财产,也被两个士兵拿着,送到了二人手中,拿了东罗马顶级装备的艾纳瑞昂有些看不上威尼斯的装备,全部都给了对方。
银发贞德沐浴在众人的欢呼与庆祝声中,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适应了,高高兴兴的接受着众人的赞美,第三军团帝皇之子第十一营刚刚组建,千夫长还没决定,便直接赏赐给了贞德,大量第三军团的士兵欢呼起舞,在宴会上欢迎如此勇武的圣骑士,成为自己的千夫长,各种赞美与欢呼,以及手中的荣耀与金钱,让贞德乐的合不拢嘴,在众人的赞美中止不住的傻乐。
艾纳瑞昂这人还怪好得嘞。
分完钱后,大家开开心心的正式开启宴会,阅历,知识,文化都被另一半拿走的银发贞德,很快就被士兵们欢快的氛围所感染,与跟士兵们打成一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与士兵们比赛谁能把一木桶的酒最先喝完,一个三米多高的维京水手,和不足一米八的贞德一起把脚踩在桌子上,抱起一米多高的木桶仰头就灌!
而周遭,大量看热闹的士兵也在那起哄,看着二人比拼喝酒的速度,欢快的气氛直冲云霄!
“她跟你长的很像啊,只有发色不太相同,你俩……是亲戚吗?”
跟豪爽直率的水手,士兵们不同,参谋部的参谋们,文雅的坐在一起品酒吃饭,他们看着胡闹的银发贞德,在看看跟自己坐在一起,十分优雅的金发贞德,不免有些疑惑。
“不,我不认识她。”
金发贞德看了一眼在耍酒疯的半身,一脸黑线,无奈的捂住了脑门。
赢了喝酒比赛后,银发贞德喝高了有些飘,开始在宴会中找乐子,什么活动都要参合一下,艾纳瑞昂为了鼓励士兵健身运动,同时增加生活乐趣,引进了不少体育活动,宴会上也能玩玩扳手腕等小型活动,贞德觉得无比新奇,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试试,以她的身手,普通的百夫长,千夫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打的屁滚尿流。
醉酒的贞德玩的不亦乐乎,欢快的晚宴从夕阳西下一直闹到了半夜三更才勉强散场,玩嗨了的士兵三五成群的回到了营帐,贞德此刻醉的厉害,整个世界在自己面前天旋地转,大军开进伊拉克利翁后驻地也变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新的营地,刚刚玩的太疯了,早就跟手下士兵脱节,找不到了,此刻干脆趴在宴会桌子上睡觉。
“咦,你怎么在这里躺着?不怕着凉吗?”
艾纳瑞昂按照惯例,看所有士兵回到营地后才准备休息,于是,就发现了被遗留在狂欢现场,孤单一人的贞德,连忙走上去询问。
“我……我喜欢在这里趴着。”
银发贞德不愿意承认自己喝醉到连路都看不清的事实,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千夫长第一个晚上,就把手底下士兵弄丢了的现况,无比嘴硬的说到。
“那披件衣服吧,但晚上也挺冷的,别着凉了。”
艾纳瑞昂解下自己的紫红色长袍,披在了贞德肩膀上,这次是跟一大堆士兵开庆功宴,他就没穿紫金色的龙袍,而是将军,贵族有资格穿戴的紫红袍子,披一个千夫长身上也够格,毕竟除了那些军团长外,最大的军官就是千夫长。
贞德抽了抽鼻子,嗅着袍子上的血腥味没有说话,她感觉腰肢有些僵硬,趴着睡有些难受,干脆裹着袍子躺在了地上,眺望着璀璨的星空。
“你军营里的氛围不错嘛,我看的出来,那些士兵是真心的爱戴你,就跟在法国的时候一样,那些士兵,也是真心的拥戴我。”
“是啊,你喜欢这里吗?”
艾纳瑞昂也有些累了,躺在贞德旁边的土地上,同样眺望着浩瀚的星河。
“嗯,很喜欢,就是希腊这边有些热,这都入秋了还跟夏天一样,奥尔良的话,这时候都该穿厚衣了。”
“你家里那边是什么样啊,我还没去过法国。”
艾纳瑞昂好奇的话语,仿佛是打开了贞德的话匣子,哪怕她的文化全给了另外的半身,也努力用剩余不多的贫瘠词汇,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的家乡,艾纳瑞昂充当一个很好的听众,静静聆听着她的话语。
“那,你想家吗?”
贞德愣了一下,兴奋的神情逐渐落寞了起来。
“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父母是不是还活着,我参军的第一年,刚带领法军打了两场胜仗,英国的军队为了报复,就突袭了我的家乡,把整个村庄烧为废墟,烈焰废墟中的一具具尸骸被烧成了灰烬,根本无法辨认身份,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朋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我内心一直在欺骗自己,希望那些灰烬尸骸中,没有我的父母,没有我儿时的玩伴,虽然,这一切只是欺骗自己的妄想。”
贞德自嘲的说到。
“仔细想想,法王和英王都是亲戚,法国王位落在他们谁的头上,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农民家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守着家里的一片农田,一块牧场,一百多头羊过着平淡的日子,父母手把手教我成为羊群的领头羊、如何命令那几头高大威猛的比利牛斯牧羊犬,让他们帮我管理羊群,如何骟掉公羊的蛋蛋,让他们更加温顺听话,如何挤母羊的羊奶喝,如何给小羊接生。
日子平淡,但是温馨,父亲的那头牧羊犬还生了一只特别可爱的小奶狗,浑身毛发纯白,在草原上跑起来如同一片飞翔的云彩,平时我都抱着它睡觉的,亲手照顾着它长大。日子平淡而温馨。
但是,小孩嘛,总是梦想着成为英雄,当时法国政府宣传英国人入侵我们的家乡,号召我们拿起武器,奋勇抵抗,保护自己的国王与土地,我也幻想着成为法国的英雄,保家卫国,并且在那一天,被上帝选中,成为了祂的天使,随后,踏上了战场,离开了自己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再然后的故事,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我成功了!我一步步打成了万众敬仰的法兰西的圣女!法兰西的英雄!”
贞德在大脑被酒精麻痹的情况下,开始敞开心扉的说到。
“但是,在我功成名就之后,在我与另外半身分开之后,我的大脑愈发清楚,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见鬼的荣耀!更不是死后灵魂登上天堂的许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一个曾经被我亲手舍弃的家!我本来就拥有一切,但是我却亲手放弃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没有参军的话,我的家乡是不是不会变成废墟?我的父母,我的羊群,还有我养的狗,是不是不会变成烈焰中的焦尸?我已经没有家了,另外那一半还在天天想着军功荣耀、登上天堂、烦死了,我已经很累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也许,拿着今天赚的钱买一片牧场,买一些羊?”
贞德的情绪逐渐失控,醉醺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星空怒吼,眼角也留下来两行清泪。
艾纳瑞昂叹了一口气,将醉酒哭泣的贞德搂在怀中,抱住了她娇嫩颤抖的胴体,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在醉酒与劳累中昏昏睡去。
等第二天醒来,贞德发现自己躺在十一营千夫长的帐篷之中,身下是柔软的毯子,身上依然着艾纳瑞昂那件沾染鲜血的紫红战袍,而艾纳瑞昂也是累坏了,在帐篷的另一侧拉了一张毯子熟睡,反而让十一营的新兵们激动的不行,认为这是皇帝陛下对自己莫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