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托利亚堡与君士坦丁堡共同遏住天下之咽喉:博斯普鲁斯海峡,奥斯曼帝国自然在这里配置有重兵把守,城防、火炮都是帝国的顶级规格,附近可以登陆的浅滩,全部暴露在城防火炮的射程之内,耶尼切里在这里挖掘壕沟、设置拒马、端的是一个防御森严,牢不可破。
但是他们面对的,几乎是罗马帝国的全明星阵容,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的庞大舰队,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海峡,猩红的船帆,与紫色的鹰旗遮天蔽日,莱恩·艾尔庄森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指挥着阵容堪称恐怖的罗马主力。
率先登陆的,是伊斯坎达尔恐狼军团,狼主黎曼鲁斯与麾下的一百多名符文德鲁伊齐齐吟唱,让三百多颗巨型橡木,从浅水沙滩中轰然崛起,从一颗颗种子,迅速长成一尊尊苍穹之冠,随后化作一座座数十米高的橡木树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为数不多的浅滩进行登陆,万千树根盘绕形成的巨脚,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会让整个沙滩颤抖开来,溅起漫天砂砾。
随后,大量狼兵乘坐小艇,在这些巨型树人的遮挡中,在友军炮火的掩护下,开始抢滩登陆,朝着耶尼切里的第一道防线发起突击。
黎曼鲁斯的强登,立刻遭到敌人极其激烈的反击,只见安纳托利亚堡伴随着刺眼的火光,爆发出震天的轰鸣!大量炮弹在天空化作一片钢铁的阴云,尖啸着撕裂长空,宛若流星雨般纷纷砸在了沙滩之上,炸出一个个巨大的陨坑,大量赛哈德库鲁手持火绳枪,在多重棱堡的城墙与孔洞中射击,成千上万发铅弹仿佛蝗群一般,将登陆部队彻底淹没!
“轰!轰!轰!!!”
一尊尊苍穹巨树,瞬间被炮火淹没,破碎的枝干、燃烧的落叶、撕裂的树皮、宛若暴雨一般从天而降,砸的狼兵们浑身都是灰烬,一些巨树被密集的炮火瞬间撕碎,数十米高的巍峨身躯被炸烂成数十块,从天空轰然陨落,在沙滩上砸出一片又一片巨大的砂砾云雾。
狼兵们躲在巨树后面,不断向前推进,一颗颗子弹钻入树皮、陷于沙滩、擦伤面颊、击杀友军、哪怕有巨树的掩护,也让开头的登陆部队伤亡不小,沐浴在枪林炮雨中所有人,神经都紧绷到极点!
好不容易冲到沙滩防线面前了,狼兵们立刻拔出燧发枪,用凶狠的火力齐射,压制着防守沙滩的赛哈德库鲁,一尊尊巨大的树人在德鲁伊防御神术的加持下,治疗神术的恢复中硬抗炮火,向前推进到了敌军阵地,一脚踩碎了赛哈德库鲁们临时铸造的木墙,随后弯下巨大的身躯,庞大的树冠一个横扫,将大量木桩拒马连根拔起,生生撕裂出几个缺口,随后被更加密集,恐怖的炮火轰成了碎片,燃烧的木片与碎叶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沙滩。
但是,防御漏洞已经出现,黎曼鲁斯身先士卒,迎着炮火,冲入了沙滩防线之中,大量狼卫紧随其后,伴随着恐怖刺耳的狼嚎声,在沙滩阵地展开血腥的搏杀,赛哈德库鲁只是奥斯曼的辅助士兵,哪里能打过一个军团之主和她的近卫?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击垮,残存士兵见势不妙,纷纷放弃沙滩,撤退回了棱堡内部。
黎曼鲁斯也不追赶,以最快速度填平壕沟、拆碎拒马、被炮火放到的树人就地当做掩体,来规避奥斯曼吓人的城防火力。
而在他们的保护下,黑暗天使六翼之中,司掌炮火轰炸的的恐翼,以最快速度将一门门大炮推上奥斯曼人挖掘的滩头防线,在敌人的狂轰滥炸下,将其改造成好用的火炮阵地。
与此同时,海峡之中的大帆船亦炮火齐鸣,数百门大炮一齐开火,用遮天蔽日的炮弹,淹没、覆盖着安纳托利亚堡的上空,用强大的舰炮火力来压制堡垒内部的炮火,让敌人的火力,稍稍有些减弱。
部署在君士坦丁堡内部的八门乌尔班巨炮,更是隔着两公里的海峡,点燃了火绳,八枚八百公斤重的花岗岩炮弹,在烈焰与硝烟的衬托中,尖啸着穿越过整个海峡!宛若陨星一般坠入安纳托利亚堡垒内部!在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响中,这些房屋大小的炮弹轰然落地,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尘埃,瞬间冲飞到了数十米高的天空!宛若一尊拔地而起的灰烬之山。
而恐怖的震撼,别说城堡内部了,就连博斯普鲁斯的海面都荡漾起万朵涟漪,几个离城堡近的船支被冲击波撞歪歪斜斜,行走在上面的水手站立不稳,摔的七仰八歪,一座高塔消失在了冲天的尘埃云中,再也没有出现。
这东西,应该是罗马帝国唯一还在用花岗岩炮弹的大炮了,一个炮弹八百公斤,这么重的花岗岩都不好找,铁弹真的玩不起。
“卢瑟,该你上了。”
莱恩看着被乌尔班巨炮轰炸了一轮的敌方城堡,下达了出击指令。卢瑟·艾尔庄森带着黑暗天使六翼之中,司掌天空突袭的鸦翼,走到了帆船甲板之上,所有人后腰纷纷舒展出一双漆黑的巨大鸦翼,扑扇着直冲云霄——以前,鸦翼是负责从天空越过敌人阵地,朝薄弱处发起空袭的突击部队,但现在谁都扛不住子弹,所以,他们换了一种打法。
眼看敌人空军来袭,只见,这些人直接飞到了上千米的高空,利用距离最大程度的削减火枪伤害与精准度,随后对准了刚刚爆发出绚烂火焰,一眼订正,鉴定为奥斯曼隐藏炮塔的位置,扔下一个个装满希腊火的陶罐。
只听啪塔一声,陶罐在堡垒内部摔的粉碎,锋利的陶土碎片散的满地都是,一个奥斯曼辅兵一脚踩上去,薄薄的鞋底瞬间被扎烂,脚底板也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粘稠的希腊火,更是在整个城墙上汩汩流淌。
一轮希腊火投掷完毕,小半个棱堡都流淌着这种诡异的黑色液体,鸦翼们又投掷了一轮火绳——这是帝国转型燧发枪后的废弃物资,艾纳瑞昂废物利用,把这东西当优秀的点火装置使用,在奥斯曼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成千上万截熊熊燃烧的火绳,仿佛一片片燃烧的雪花,旋转着,翱翔者,舞蹈着,缓缓从天空降下,坠入蠕动、翻滚的希腊火中,瞬间爆发出一束束极其绚烂、可怖的紫色魔焰!
“轰!轰!轰!!!”
霎时间,一束束紫色的希腊火在城堡的各个角落爆发,燃烧开来,远远望去,整个安纳托利亚堡化作了一根巨大的顽石蜡烛,燃烧着独属于罗马人的紫色之火,高温的焰浪甚至扭曲了空气,鸦翼们一鼓作气,将背包里剩余的九瓶希腊火全部扔了出去,让这场烈焰燃烧的更加恐怖!
在如此密集的燃烧轰炸下,一些燃烧状的希腊火甚至渗透地板,流入了炮火都无法炸穿的地堡内部,让一个个封闭,狭窄的空间燃烧起了紫色的烈火,迅速消耗着密闭空间中的所有氧气,这种火焰可以飘在水上,没办法用水来扑灭,常规的消防安全拿他毫无卵用,逼的奥斯曼炮手放弃安全的炮塔,逃离此地。
一时间,安纳托利亚堡的炮火轰鸣,大大减弱了,卢瑟带着鸦翼们急速下降,在空中掏出燧发枪,居高临下的狙杀着被火焰冲散的敌军。
原奥斯曼战帅,莱恩·艾尔庄森娴熟的指挥着自己的叛变同僚,擅长打运动战的黎曼鲁斯抢滩突击,提供掩护,让自己的恐翼火炮可以安全登陆,构筑炮兵阵地。
而在自家鸦翼部队,用一轮高空轰炸扰乱敌军之后,克拉克斯的鸦儿军行走在暗影之中,悄无声息的渗透入一个个坚固的炮塔,射击点内部、与暗杀者昔日的耶尼切里同僚,等敌人反应过来后,耶尼切里与鸦儿军在狭窄的炮塔内部展开了近身搏杀!
弯刀挥舞,匕首突刺,两个帝国最精锐的士兵在飞舞的鲜血中狂呼酣战,不分上下,随后,被宛若恶鬼一般恐怖的克拉克斯,轻描淡写的割下了脑袋。
此刻,恐翼已经把攻城火炮部署在敌人城墙外边了,罗马人的火炮愈发猛烈,而奥斯曼的火炮,则在敌军炮火覆盖、希腊火投掷、与暗鸦袭扰中,愈发衰弱。
“察合台,该你上了。”
莱恩一声令下,察合台带着原第五军团的人马与食人魔,安全踏上了黎曼鲁斯用血填出来的沙滩战场。大量三米多高,肥胖如山的食人魔喷铅者,抱着一百多公斤的一磅炮朝着棱堡发起冲锋,对着城门就是几轮霰弹炮轰,炸的城门千疮百孔,无数铁砂铁屑穿过透明窟窿,把门后的守军也炸的血流成河。
一轮轰炸后,食人魔喷铅者手中的一磅炮,瞬间变成了一把把便携式的攻城槌,被这些肥胖的壮汉挥舞起来,死命的怒砸城门!
“轰!轰!轰!!!”
不多时,城门就被一尊尊黄铜大炮活活砸烂,第二批队的食人魔,对着狭窄的城墙甬道又是一轮霰弹轰炸,将保护城门的的守军成批放倒,随后踩着满地的血肉泥浆杀入第一层棱堡内部,察合台可汗也带着速度极快的人马卫队冲杀入城,天空中的鸦翼成为他们最好的眼睛,告诉着察合台应该向哪里冲锋,让她们凭借骑兵完美的机动能力直插敌人要害。
在四个军团之主、罗马帝国近半主力军团、和一半舰队、全部乌尔班大炮的联手打击之下,安纳托利亚堡的几千守军,依然顽强抵抗了敌人足足七个小时,才宣告沦陷,当地总督看着熊熊燃烧的城堡,绝望的拔出弯刀,朝着安卡拉的方向下跪,随后自刎谢罪,作为对帝国最后的效忠。
当莱恩看着第一个攻入城堡的士兵,在所有士兵的瞩目下,激动着,颤抖着,欢呼着,亲手将赤色的鹰旗,插在了安纳托利亚堡的城头之时,全军上下顿时爆发出好似山呼海啸一般的庆祝之音,全军宛若一片沸腾的海洋,庆祝着今日的胜利。
而已经明白帝国运转规则的战帅,立刻下令。
“派出所有信使!让他们回到巴尔干半岛的每一座城市、每一座堡垒,通告每一个同胞!时隔五百年,罗马帝国的鹰旗,重新在小亚细亚的城市上空,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