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的黎波里
荷鲁斯在传送逃离战场后,很快就被黎曼鲁斯的狗鼻子闻到了,随后被海量狼骑撵的仓皇西窜,昼夜不分的逃跑了数十日,她到不怕黎曼鲁斯,但是近卫队长马洛赫斯特,以及所有近卫都被拼光了,阿巴顿等将四散逃离,附近的影月苍狼只有流散的数百人,根本无法抗衡一整个狼群!一路上被打的极其狼狈。
黎曼鲁斯双眼放光,荷鲁斯曾经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横亘在她的眼前,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如今,这做高山被奥古斯都亲手敲碎,让黎曼鲁斯再无心里障碍,一门心思想要活捉荷鲁斯,把她绑着带到君士坦丁堡!
她亲自带队冲锋了十三次,将荷鲁斯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残兵,连续击溃了十三次,荷鲁斯好几次都被狼群团团包围,却又侥幸逃出生天,月白战铠上满是狼牙的咬痕,最危险的一次,黎曼鲁斯甚至亲自冲阵,一矛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几十年这不见,这小狼崽愈发凶狠,数十回合之内跟自己打的旗鼓相当,好几次都是其他影月苍狼拼死抵抗,拖延,用生命作为代价,才让荷鲁斯九死一生的逃回了的黎波里这做坚城,凭借城防火力,击退了黎曼鲁斯的狼群,一路上又有数千名影月苍狼为自己而死。
荷鲁斯深感耻辱,哪怕是八十年前的安卡拉之战,自己在跛子帖木儿的骑兵冲锋之下,也是三军有序撤退,直到安全地带,也维持着稳定的阵型,哪有这样被骑兵当兔子一路撵跑的场景?还是被一个耶尼切里的小辈一路撵着跑!
在的黎波里修整了三天,荷鲁斯带着的黎波里的守军,与城防火炮出门迎战,搜寻旧部,遇见狼群突击就以艾纳瑞昂大方阵硬抗,狼群敢排细红线进攻,那自己也排细红线反击,这东西一点也不难学,之前大方阵四角的火枪兵,为了追求火力最大化也会这样三线列阵,你黎曼鲁斯孤军深入的骑兵数量,还能比整个的黎波里的北非民兵?
荷鲁斯跟黎曼鲁斯,就这样在黄沙中打打停停了一个月,荷鲁斯才勉强聚拢了昔兰尼加的溃军,影月苍狼五十个军团,五万人的编制,如今,只剩下了堪堪两万人,阵亡人数超过一半,阵亡的军团长共计三十三人,连长不计其数,整个指挥系统都被打崩了。
而最惨重的,还是近卫系统的全军覆没,马洛赫斯特为首的近卫连,是最忠诚,也是最强大的影月苍狼,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帝国的第一批耶尼切里,几乎所有人都跟跛子帖木儿对过线,但是这些极其忠诚的百战老兵,一战全部阵亡,自己辛苦积攒了百年的家底,报销了大半!耶尼切里容易补充,但是这些老兵大将,自己拿头去填补?
最麻烦的是,整个军团的士气,也被一战打崩,影月苍狼们从未遭受如此大败,很多人甚至一蹶不振,连早操都不愿意出行,瘫在帐篷里发呆。
此刻,罗马帝国的海军也压过来了,在罗马帝国海军与黎曼鲁斯狼群的压迫下,的黎波里行省的沿海城市,几乎全被舰炮炸了一遍,荷鲁斯不得不带着这支残兵撤退往沙漠内陆,一路坚固行军,最终在突尼斯与海雷丁汇合,这才站稳脚跟。
一整个的黎波里海岸线,全都飘起了罗马的赤色鹰旗——还好,罗马人在这里毫无基本盘,黎曼鲁斯的狼群被迫去打本地的治安战,稳定战了,为了稳固新占领的领土,没法追自己了。
生平从未遭此大败的荷鲁斯,陷入了极度痛苦之中,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微笑着出现在败兵面前,安抚自己的士兵,去医院跟每一个伤兵握手,发放抚恤,随后在一次次会议中,以慷慨激昂的演讲,与对罗马人的刻苦仇恨,振奋他们的士气,最后用罗马人的细红线战术开始操练他们,以图复仇。
一时间,影月苍狼的士气有所提升,但荷鲁斯却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这些败兵有自己安慰,劝告,而跟他们一样痛苦,甚至更加折磨的荷鲁斯,却无人可以安抚,只能一个人硬抗,让这份折磨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苦难。
就在此刻,一个神秘的访客,来到了的黎波里。
荷鲁斯回头望去,看见了一道勾魂的倩影,狄奥伦娜披着一层极其奢华、艳丽的丝绸长袍,扭着诱人的猫步,缓缓从远方走来,好似蜜桃一般圆润饱满的臀肉,被那细腰在空中扭出道道醉人的涟漪,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风尘女子的淫荡,漆黑的长发下,妩媚的面容,露出一个淫靡勾魂的微笑。
“圣女。”
荷鲁斯看着当年实施混沌仪式,为罗马帝国诛杀了穆罕穆德苏丹,又为奥斯曼帝国迎来赛利姆苏丹的混沌圣女,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随后继续投入工作之中,试图用海量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减缓内心的痛苦。
狄奥伦娜嘴角上扬,她淫靡的身姿,浸泡在混沌的亚空间之中,凝视着荷鲁斯的灵魂,虽然她表面装的平静淡然,但是灵魂却在极度的痛苦与悲伤之中,开始扭曲,变形,是时候,为她添一把火了。
“在亚空间,我看到马洛赫斯特的灵魂了,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亲眼看到您传送逃离了战场,完成了身为近卫长该做的一切,人生再也没有任何遗憾,哪怕被艾纳瑞昂的法术,以最痛苦,折磨的方式撕成了碎片——他的灵魂,也非常平静,在逝去前只有最后一个愿望。”
荷鲁斯僵在了原地,仿佛被雷劈中,愣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说吧,马洛赫斯特跟我一样,是最初的一批影月苍狼,甚至是最初的一批耶尼切里,我们一起风风雨雨走了数百年,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不,他只是想让我回来帮他看看,您安全逃回来了吗?现在,看到战帅您安然无恙,我可以回亚空间,去安抚他破碎的灵魂了。”
狄奥伦娜微微鞠躬,用最平静的话语,击碎着荷鲁斯的心里防线,让她浑身战栗抽搐。
“除了马洛赫斯特之外,我也看到了其他苍狼的灵魂——他们只担忧战帅您是否安康,是否活着逃出了战场。”
荷鲁斯的身躯颤抖的愈发厉害,一个个旧友的面庞,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大脑中旋转,而自己,却再也看不见他们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死!
“放轻松,没有一个士兵怪您,我亲爱的战帅,这场战争的失败,不是您的罪过,那些苍狼之魂,只希望您安全的活着,他们唯一询问我的事情,就是战帅您是否掏出战场,他们只在乎您是否安全。”
狄奥伦娜欲擒故纵,温柔安慰着极度痛苦的荷鲁斯,如果说那些狼魂哭泣着、惨叫着,哀求着荷鲁斯为自己复仇,那荷鲁斯可能会看出自己在胡编乱造,在那里胡扯——事实上也是,亚空间这个灵魂聚集处太大了,找几个特定的灵魂,简直如同在茫茫大海之中,打捞一根细针,自己压根没看见死去的苍狼之魂。
但是,如果自己缓和一下,说所有灵魂都没有怪罪他,只是希望知道战帅有没有活着逃出战场,那么荷鲁斯就会因为心中的责任感与愧疚感,彻底崩溃——所有因为你而死的兄弟,战友,他们唯一的愿望,只是你还活着,而你却无法为这些兄弟复仇,这个心灵冲击对于荷鲁斯太过可怕。
狄奥伦娜静静的等了一会,发现荷鲁斯高大的身躯颤抖的愈发剧烈,她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士兵与好友哭泣,又似乎是在为无法复仇而绝望——耶尼切里都打不赢,反而在两场会战中折损大半,那拿北非的民兵,奥斯曼的赛哈德库鲁,又怎么可能打赢罗马人?
奥斯曼帝国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难道自己就这样背负着数万条狼魂,苟活于世?!
“嗯,战帅,您是在工作吗?我不打扰您了,我现在要回亚空间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的士兵与好友,您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这样,他们最后的执念,也会消失。”
狄奥伦娜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她计算着自己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
“慢!”
荷鲁斯颤抖的伸出了手,叫停了狄奥伦娜,混沌圣女背对着奥斯曼帝国的战帅,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
“你之前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急速提升个人的战斗能力,佩图拉博,安格隆,莫塔里安,洛迦,阿尔法瑞斯都接受了,而我,我却因为骄傲拒绝了您,但是,现在,我……”
荷鲁斯咬紧牙关,闭上了双眼。
“我愿意接受。”
狄奥伦娜感叹着,果然做事不能太直接,之前帮罗马人杀了穆罕穆德,他们在解除威胁后,直接翻脸不认人,现在慢慢帮着奥斯曼帝国,这帮哈里发,战帅,便在强敌的压迫下,一个接一个的妥协,沦陷了。
她深呼吸了几次,背对着荷鲁斯做好了表情管理,随后才转过身来,缓缓从腰包中掏出一顶漆黑的圣杯,上面镶嵌着用黄金铸造的八芒星辰,与猩红,妖紫,墨绿,湛蓝四种颜色的璀璨宝石,杯中盛放的液体,荡漾着无数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诡异色彩。
“喝吧,荷鲁斯,这,就是你的命运,你们终将登上巅峰,化而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