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3年4月1日,日本几乎全国的武士,都参与了这场气势恢宏,声势浩大的京都合战。
集合在室町幕府旗帜下的关东联军,全部在城外扎营,一面面色彩,图案皆不相同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谁都没有进入京都,谁都在凭借城墙守城。
因为积贫积弱的室町幕府,早已如同周天子般没了权利,他只是一面用来集合关东诸侯的旗帜而已,幕府将军甚至不敢让任何一家诸侯,带着他的庞大军队进入京都,深怕武田,上杉这帮人先毛利一步,上洛篡位,只敢让他们带着亲信侍从入京朝拜。
室町幕府的粮食,明显也无法支持如此庞大的军队,在京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而其他关东诸侯,此刻也都心怀鬼胎,日本本土化翻译的震旦史书上,有着对今天这一幕的明确描写:一千三百多年前,大汉幕府将军何进为了铲除敌寇,邀请诸侯上洛,最后董卓就取而代之,成了新的幕府将军。
那么一千三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之中,谁是董卓?谁,又是被董卓诛杀的丁原?!
毛利元就虽然在罗马和震旦的扶持下,拥有充足的给养,但他同样头疼,自己的统治时间太短,基础太脆弱了,西国的几个附庸还算听话,九州岛,四国岛那些新归顺的家族,诸如大友、伊东、岛津、一条、河野……自己真的很难确认他们的忠诚。
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击溃这些不服自己的关东诸侯、拿到幕府将军的头衔,亲自把天皇供起来,然后给这些盟友,附庸升官加爵,才能确保自己的统治。
双方谁都不想打消耗战,谁都想尽快取得胜利,因此,关东军和关西军,这十万脸戴鬼面,身穿大铠,武装到牙齿的战国武士,和二十万装备简陋的足轻,宛若席卷天地而来的海浪,在京都的郊区,展开最后的决战!
双方指挥官都敏锐的意识到,两军分别占据着东部和西部丘陵,依靠地形安营布阵,中央和南方,是一片无险可守的大平原,而北方,则是一处高地,只要能占据那个高地,就能居高临下的攻击敌人在东/西方的本阵。
“嗷呜——”
在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中,关东军的武田信玄,带着本阵的两千狼骑兵急速出列,朝着北方高地狂飙突进,恐怖的狼嚎,夹杂着武士如厉鬼般的战吼,令人心惊担颤。
这两千都是武田本部的悍将、精锐、所有人身穿黑红配色的日本大铠,手持锋利狰狞的十文字枪,所有人骑乘着大如马匹的凶暴座狼,所有人亦背负武田家族的长条大旗。
群狼疾驰之时,狂风吹的两千面旗帜,在天空中舞蹈出黑红交织的猩红大浪。
与此同时,上杉家族也派出两千骑兵,他们倒是骑着日本的矮种马,
“他想抢北方的那个高地,骑兵!冲过去!为我们夺取那座高地!”
毛利元就立刻派出一队两千人的骑兵,去北方抢夺高地,不过他们骑乘的,就是日本的矮脚马了,耐力在座狼之上,但是爆发力却有所欠缺,武田家族的骑兵都登到一半了,毛利的骑兵,才刚刚抵达。
眼看高地要被夺占,毛利立刻部署自己的铁炮武士,与火炮队伍向高地靠近,准备支援,而东军的一支支部队,也跟在武田的狼骑兵身后进行驰援。
不一会,一面象征着武田家族的大旗,便插在了北方高地之上,风、林、火、山的四格徽记,在毛利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而自家骑兵才登上了半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武田信玄命令一千骑兵巩固高山征地,本人亲自带着一千人冲下山来了!远远望去,一千狼骑兵宛若钢铁的山洪,居高临下,势不可挡的冲向了毛利家族的骑兵队伍!
千骑从中,武田信玄一狼当先,身披红黑交织的当时具足,头戴狰狞鬼面的鹿角兜鍪,无数白色的兽毛随风起舞,仿佛苍白色泽的雄狮鬃毛,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骇人,正在爬山的毛利骑兵眼看抢占高地失败,都准备回去了,没想到武田区区两千人,不赶紧守高地,居然还冲了出来,在一片惊恐中,被他正面突入阵中!
武田信玄手中大枪如同雨燕一般疾驰飞舞,一个突刺,将第一个武士刺下马;接一个上挑,把第二个武士挑飞到了高高的天空,复一记横扫,把第三个武士连人带马砍成两半!大枪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令人毛骨悚然。
胯下座狼更是将第四个武士和他的战马一起扑到在地,用獠牙与利爪,凶狠的噬咬、撕裂着爪下的骑兵与骏马!恐怖的狼嚎让周遭的日本马匹恐惧战栗,其他狼骑兵也浩浩荡荡的杀入阵中,冲的整个骑兵队摇摇欲坠。
混战之中,武田信玄一眼看见了一个铠甲极其显眼的毛利武将,调转狼头向其猛扑,于千骑从中,一矛扎穿了他的心脏!单臂将那大将的尸体,高高挑飞在半空之中,仿佛一面刺在长矛上的血肉大旗,在空中展开垂死的挣扎,淋漓的鲜血,宛若雨点一般从天空陨落,将武田信玄的铠甲,染成地狱的模样。
毛利家族的两千骑马武士,一个照面,就被武田家族的一千骑兵冲垮,对方的强大令人动容,而在冲散骑兵队后,这一千人不但没有返回高地,甚至还在向前猛冲!朝着毛利骑兵后面的铁炮足轻,以及炮兵阵地杀过来了!
“开火!老子教了你们那么久的火枪战术!少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几个怀言者教官指挥着铁炮足轻三线列阵,他们看着轻易击垮本阵武士,随后动地而来的武田骑兵,吓的胆肝俱裂,颤抖的开始三线列阵,在一个个怀言者的怒斥声中,打出了第一轮齐射,霎时间,火光四起,雷鸣大作,上百枚燧发枪齐齐开火,交织出一道的钢铁的弹雨,随后又在武田骑兵之中,绽放出上百朵璀璨、猩红的鲜血花束。
武田信玄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个中弹的武士,猝然向后跌下狼鞍,拖拽着淋漓的鲜血,在地面无助的翻滚,一头头脑袋都被打烂的座狼猛摔在地,身体却还在惯性的作用下滑动,在铺满鲜血与尸骸的大地上,犁出一个个死亡的沟壑。
关东诸侯离震旦远,罗马燧发枪还没传到这里,他无法理解这是什么东西?铁炮的弹幕有这么密,射速有这么快的吗?怎么自己的骑兵,在一轮震天的轰鸣声中宛若杂草一般倒下?
眼看自己手里的新玩意,真的能打到武士老爷,铁炮足轻们惊恐的内心稍稍安定,按照怀言者的训练,交替打出第二轮,第三轮齐射,以艾纳瑞昂的雷霆击碎敌军。
等武田信玄冲到铁炮足轻面前后,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三百多个弓马娴熟的武士,自己需要多少年才能训练出来,而他们在这十几秒的冲阵之中,就这么死了???
眼看骑兵冲过来了,铁炮足轻们立刻凭借燧发枪头的刺刀,集结成了密集的长矛阵型,装备了刺刀的燧发枪兵,跟弓箭手不一样,只要训练得当,不可能被骑兵一冲即溃,损失惨重的武田骑兵一时间根被无法冲垮这些奇怪的远程步兵,刚刚惨烈的伤亡,也让很多人信心动摇。
而这时,大量装备五米长矛的长枪足轻,也从两侧迂回,增援,逼的武田信玄放弃冲阵,带着骑兵撤回了刚刚夺取的北方高地,但这一退,铁炮足轻们抓紧机会又齐射了两轮,最终只有五百骑兵得以安然撤回,另外五百人全都死在了这种新式武器之中。
武田信玄眉头紧皱,还好,高地上自己的精锐骑兵还有一千五百之数,大量和弓手,以及铁炮足轻也登上了高地,一次冲阵失败而已,优势依然在我的手上。
但是下一秒,毛利家族的炮兵,拿着罗马人的野战炮,隔着一公里的距离,开始向高地开火了,虽然这帮人的准头,跟久经战阵的罗马炮手没法比,大部分火炮都射歪了,但还是有几枚炮弹隔着千米的距离,直接将几个武士轰成齑粉!连身躯带胴丸被铁炮弹砸的粉碎,在加上其他炮弹,轰击山坡时产生的颤抖,也让武田家族的士兵心惊担颤。
但是,这还不足以夺下高地,武田也居高临下的展开反击,弓箭手朝天空抛射出一枚枚锋利的箭矢,别管准不准了,从高地向平原坠落的箭矢,只要砸到人,不死也是个重伤。
铁炮手也对准军阵开始射击,敌人远超射距,但是没有超过子弹飞行极限,十几万人在绵延起伏的丘陵中,铺砌成一张延绵到视野尽头的漆黑蚁毯,瞄着人群打就行了,这要还能射偏也是奇迹。
而此刻,上杉谦信也指挥着联军的步兵军团向中央推进,毛利元就同样派出了自己的步兵队,双方庞大的步兵军团,浩浩荡荡的在中央大平原展开了血战,一队队日本足轻手持五米长枪,排成严密队形向中央推进,上杉谦信眉头微皱,敌人步兵怎么在唱军歌?这个调好怪,不属于自己听到的任何一个曲目,歌词大概是“祖先祖父,世系父亲”???
不一会,两军步兵交锋,双方手中的五米长矛,化作密集的钢铁森林,狠狠刺向对方的身躯,或者高高抬起,重重拍向敌军的脑袋与肩膀,步兵战线僵持在了一起,双方士兵与士兵胸前密密麻麻叠满了各种长矛,仿佛两只刺猬蜷缩成一团,用身体的刺互相冲撞,一时间,谁也突破不了谁的防御。
而此刻,武田信玄依旧凭借高地优势,硬抗毛利家族的火炮威慑,居高临下抛射出漫天箭雨,让毛利家族的步兵死伤惨重,让毛利元就把视线重新投向了北方高地,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把这高地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