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普鲁士的接连倒戈,让本来就对海雷丁极端不利的海战局势,变的更加恶劣,原本对付法兰西海军的三支罗马舰队,甚至解除了对法国军港的封锁,开始南下打海雷丁了。
没办法,海雷丁被迫进行了孤注一掷的赌博,趁着地中海掀起风暴,罗马人不得不退回西西里岛避风的窗口期,带着自己十五艘风帆战列舰,港口内大量淘汰的老旧船支,小号商船,顶着风暴逃出了突尼斯,在暴风海浪中承受了不小的损失,总算是抵达了西班牙的巴里阿利群岛,与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合兵一处。
罗马人的反应也很快,爱情海,黑海舰队追着海雷丁就杀了过来,负责对战无敌舰队的意大利舰队,西西里舰队也展开合围,六十艘巨舰形成一条蔓延三公里的长蛇,封锁着巴里阿利的海面,一场决战,即将爆发,海雷丁知道自己劣势极大,但也没有办法——再不打的话,等另外几支打法国的舰队,南下来围殴,情况只会变的更加恶劣。
1504年11月1日
战争开始,海雷丁与西班牙无敌舰队,乘着夜色航行出了突尼斯,与罗马帝国的爱琴海、黑海、意大利、西西里四支展开厮杀。
漆黑的夜晚,对于战线动辄展开一两千米,却只能凭借旗语互相沟通的舰队来说是致命的,黑暗中稍微离远一点,根本看不到提督旗舰的旗语、命令。
至于把旗帜换成灯笼?船少还行,敌我双方一百多艘船,黑暗中全在挂灯笼,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灯笼在黑暗中混在一起,反复熄灭,闪烁,仿佛是杂乱无序的闪烁星空,在黑暗中使劲盯这些刺眼的发光物,眼睛都要看瞎了也看不出是什么信号。
但是,对于海雷丁来说,自己只有夜战,这唯一一个扭转败局的机会了。
罗马这边,四大舰队一共拥有六十艘风帆战列舰。
反观海雷丁和无敌舰队这边,只有四十五艘战力彪悍的风帆战列舰,其余还有二十艘淘汰了的卡拉克大帆船、二十艘加莱利巨型桨帆船———其实港口内还有一些淘汰的老旧战舰,但是他甚至把实习海盗都拉出来参加战斗了,实在没人开那些老旧战船了。
跟其他人打海战,自己强制拉一波渔夫,商人壮丁还能壮壮声势,帮帮场子。
跟罗马海军打仗,一帮新手开着破船?这就是给对方刷战绩的,毫无用处。
“小的们!不要害怕!”
海雷丁沉稳的像所有海盗发表战前训话。
“我知道罗马海军非常可怕,但是黑暗会将罗马人的炮火优势削弱到最低,我要将你们分成三组,所有的卡拉克大帆船,加莱利桨帆船一组,前去攻击罗马舰队的尾部,起码要拖住对方一半舰队,超过两个小时,哪怕你们把船撞在他们脸上,然后弃船逃跑都行!
总之就是打乱罗马人尾部舰队的阵型!拖延他们的速度!”
“现在海军的这种长蛇阵型,完全就是为了发挥最大侧舷火力,而做出的妥协,陆地上这种阵型叫做长蛇阵,击首则尾不能救,击尾则首无法回,击中间则首尾齐断。”
因此,我们要集中优势兵力攻击罗马舰队的头部,哈布斯堡的三十艘风帆战舰,负责跟罗马人的另一半舰队进行常规的炮火轰炸,而我海雷丁的十五艘风帆战舰,则亲自负责冲阵,把炮战打成接舷战,一但成功,哈布斯堡的三十艘也会冲过来!到时候,罗马舰队三十艘船支被骚扰,阻挡,另外三十艘被我们四十五艘船打出了局部优势,我们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接舷战,打掉罗马人的海战优势!胜负在此一举!”
“安拉!胡阿克巴!!!”
“血祭耶稣,颅献帝座!!!”
北非海盗们举起短铳,挥舞弯刀,凶神恶煞的咆哮出声,而哈布斯堡海军也群情激奋——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匈牙利沦陷,法兰西,普鲁士跳反,如果海战再输了,哈布斯堡家族,就是真的万劫不复。
1504年11月2日,午夜。
一只庞大的舰队,缓缓驶出巴里阿利的海港,罗马帝国六十艘盖伦大帆船,按照常规的战斗队形,排列成了一条长长的线,按照海雷丁的作战计划,尝试突破,大量淘汰,退役的老旧大帆船,桨帆船,宛若狼群一般撕开黑暗中的波涛,以赴死的态度,冲杀向了罗马舰队的后队,尝试拖延,遏制对方的救援步伐。
而哈布斯堡和海雷丁的精锐,则朝着前队猛冲!四十五艘巨舰或是排开阵型,或是猪突猛进,海雷丁亲自带领着十五艘盖伦大帆船,和本部最精锐的北非海盗,在哈布斯堡的炮火支援下,朝着罗马舰队发起冲锋!
“兄弟姐妹们!又是黑灯瞎火,又是登弦混战,到时候双方的指挥系统必然失灵,你们早晚都会无法接收到任何命令,而到那个时候,你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瞄准最近的罗马舰船,跳帮,跳帮!还是跳帮!!!”
海雷丁下达了他最后的命令,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船支跃入海面,潜入海底数十米后,伴随着恐怖的神力波动,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头跟盖伦大帆船一样庞大的蓝鲸,伴随着阵阵空灵悦耳的鲸鸣,以远超船支航行的速度,一头撞向了罗马人的舰队!
而罗马人的预警系统,也在海雷丁发起决死突击的时候立刻向诸位舰长报告情况。
“让他们来!依旧按照原本的战术执行长蛇炮击!”
爱情海舰队提督阿尔忒弥西娅、黑海舰队提督玛莉亚娜、意大利舰队提督乔瓦尼、西西里舰队提督约翰,四个提督齐齐接到了艾纳瑞昂的最高指示。
此刻,位于后方的意大利舰队、西西里舰队面对的敌人,是大量老旧废弃的卡拉克大帆船,桨帆船的决死突击。
如果白天,他们还没冲过来,可能就被火炮打残了,但是现在,这帮人甚至没有挂起灯笼,打上火把,就凭借几个夜视能力极佳的领航员摸黑猛冲!
夜幕下,火炮的命中率直线下降,罗马帝国的三十艘舰船,一千两百九十门侧舷火炮,瞄准敌军齐齐开火,璀璨的火光,将漆黑的海夜照耀的如同白昼,让海面上那一艘艘庞然巨兽无处遁形,硝烟升起,火光散尽,整个世界在下一瞬间重归黑暗,所有炮手都失去了对方的视野,几轮炮击下来,冲杀的卡拉克大帆船,加莱利桨帆船死伤并不严重,成功冲过了两百米到五百米,这条较为危险的炮击线。
现在,双方舰队的距离不足两百米,朦胧的船身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个距离下,罗马帝国的舰队火力能发挥最大优势,立刻以一轮毁天灭地的炮击打的木屑纷飞,桅杆折断,断肢碎肉与破碎的船体被爆炸冲击波抛洒向四面八方!
但是,在黑暗的掩护下,这些落后的大船,终究还是贴脸靠在了意大利舰队,西西里舰队的侧面,大量来自西班牙和北非的水手,用牙齿咬住弯刀,双手荡起缆绳,如猴子一般跳帮到了罗马帝国的舰船之上!随后从嘴中拔出弯刀,从胸前掏出短铳,与罗马海军陷入血腥肉搏的厮杀之中!
罗马海军不甘示弱,拔出弯刀迎战,海员不敢穿太重的铠甲,因此这种破甲能力不足,但是劈砍效果绝佳的弯刀,是最好的选择,只见火枪轰鸣,弯刀横飞,一个个士兵被弯刀砍的断肢横飞,头颅乱滚,一个个士兵被短铳在胸前轰出一个又一个血呼啦擦的透明窟窿!
而此刻,那些炮手也不轰炸了,纷纷拔出武器,爬上甲板,歼灭者所有胆敢跳帮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