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坊门前人来人往,萧璟下了马车后径直入内。
他没有提前让下人通知官妓坊的管事嬷嬷,此行乃是突然而至。
萧璟人踏进官妓坊内,管事嬷嬷远远瞧见,赶忙迎了上来。
“这……今日不是……殿下怎么突然过的是,今日不是封侧妃的日子吗,殿下怎么在今日突然来了官妓坊。
萧璟径直往里头厢房里走,寻了处清净些的厢房落坐。
后头跟着伺候的内侍,也赶忙眼神示意嬷嬷跟上。
那嬷嬷一头雾水地被内侍带进厢房里。
萧璟落座在木椅上,取了盏茶饮了口后,搁下茶盏,垂眸打量着跟前的嬷嬷,目光微寒地问:“那日孤带来官妓坊的女子,你是如何驯得她听话的?”
问话声落,嬷嬷忆起当日之事,膝盖不自觉发软。
她心底暗暗抹了把冷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让那贵人瞧了瞧官妓坊的女子是何下场,贵人养在深闺,哪里瞧过那些场面,被吓怕了,也就改了性情,依着殿下顺着殿下,不会如往日一般桀骜难驯。”
嬷嬷恭恭敬敬地说着,萧璟却突地叩响了茶盏。
他目光沉凝,看向嬷嬷,寒声逼问:“嬷嬷,你想清楚了再说,那日她那般变化当真就只是被吓到了吗?被吓到的确可以让人乖顺,却绝不能让人动情,当日你是不是给她下了药,下的,又是什么药?”
嬷嬷听了萧璟这番问话,腿是彻底软了。
她几乎瘫跪在地上,心里好一阵儿天人交战,到底还是不敢说实话。
若是说了实话,让萧璟知道,他想要纳作侧妃的女人,在床上同他行欢时,都在想着旁的男人,这样的屈辱他如何会不动怒。
届时萧璟雷霆之怒,且莫说那位得他宠爱心中却另有所属的姑娘会如何,自己这个下了药的人,一定是第一个被迁怒波及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那嬷嬷跪在地上,提心吊胆,咬牙回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那位姑娘畏惧太过,身子不能动情,奴婢也是没办法这才想了那歪主意,给姑娘用了药……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萧璟捏着茶盏的力道泛紧,寒声继续逼问:“孤说,用的是什么药?”
什么药,能让她那次,竟那般奇怪。
当真是,变了人一般,柔情似水,处处勾人,瞧着他时,更是如同瞧着心爱的情郎一般,全无往日的怨气憎恨。
究竟是什么药,有这样的功效。
萧璟一边问着官妓坊的管事嬷嬷,心下也暗中思量。
管事嬷嬷哪有胆子说实话,支支吾吾道:“就是催情的药罢了……”
萧璟闻言低眸思量,目露不解地继续问:“催情?什么样的催情药,有那般奇效?”
嬷嬷不敢说实话,硬着头皮解释道:“下的剂量大了些功效便强……”
萧璟听罢半晌未语,垂眸瞧着杯盏里飘摇的茶叶。
他到底只有过云乔一个女人,过去也不曾混迹过风月场所吗,哪里知
道()?(),
这世间还能有那样奇异功效㊣()㊣?㊣?╬?╬㊣()?(),
能让人将眼前人认作心上人的药呢。
嬷嬷也是赌萧璟未必会过于深究()?(),
想着或许殿下惯来洁身自好()?(),
从不来往与声色场所,不会了解催情之药的功效。
萧璟的确不了解,可他自己是中过催情药的。
只是,那时所中的药,在他身上,绝没有前些时日云乔中药时那样奇异又强烈的功效。
萧璟低眸思量,想着当日自己意外中药,曾用内力催出来些许,或许才不至于如云乔那日一般。
他捏了捏眉心,不再深究。
垂眸瞧着自己手上,被云乔咬出的那道牙印血口。
真是野性难驯的狼崽子,咬起他来恨不能咬断他指节方才解恨。
那样没良心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萧璟眼眸微阖,心道,或许自己对云乔始终难以割舍,就是因为,他从初尝情欲之事,便只有过她。
过往,他所有的情与欲,都和云乔有关。
所以他舍不得放不下,纠葛难舍。
可若是,有别的女子呢?
世间女人无数,他就不信,自己当真就非她不可。
萧璟擦着手上的血痕,不再追究下药之事,淡声吩咐嬷嬷道:“去寻个女子来伺候,要身段妖娆,模样娇媚,气质清冷。”
管事嬷嬷听了忙应承下来,心道,殿下口中的要的这女子不就是那位云乔姑娘的模样吗。
退出厢房时,还暗道,今日这好端端的日子,原可是要给那位云乔姑娘封侧妃的,怎么殿下放着侧妃娘娘不宠幸,竟来了官妓坊寻快活,也是奇了怪了。
嬷嬷心里疑惑不解,也就同跟着萧璟的内侍奴才们打听了几句,奴才们也不敢多说,只大略提了几句。
那嬷嬷闻言心道,难怪殿下要来官妓坊寻快活,像是在那位姑娘处,又碰了钉子。
内侍感慨地说云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闹着要离开主子身边。
嬷嬷摇了摇头没说话,心中却道,这福分,对于旁人自然是福气,可对于那姑娘来说,就未必了。
人家心里本来就没有殿下,还是有夫有女的良家妇人,日子过得好好的,殿下拿扬州案,逼得人家舍了夫君女儿跟着殿下,还遭了那赵家小姐的欺辱,那姑娘怕是对殿下只有怨气。
这侧妃的尊荣,在旁观者眼里,自然是萧璟赏给云乔,泼天的富贵。
可若是站在云乔的角度想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