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面前人若无其事的话语,夜璟奕觉得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夜容云和夜璟奕两人骑着马,气势凛冽,谁也不输于谁,身后有数百士兵站着,两队人马对立。
夜容云神色平静,风淡云轻,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方才的事仿佛像是日常闲谈,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太子可还有事?”夜容云冷淡的开口,声音平静。
夜璟奕不甘心,紧盯着面前人的脸庞,期待着能看到夜容云扭曲的愤怒,狂怒无能的样子,可是死盯了一会儿,夜容云却是一点丝毫的变化也没有,神色平静的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那冷淡平静的目光,仿佛像是嘲笑他的无能。
夜璟奕掐紧的手,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里,血肉模糊。
他仿佛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两方还有数百士兵在看着,不能继续僵持下去,夜璟奕死死握紧手,微微发抖,只能道:“无事,那便一同回宫吧。”
“走吧。”
夜容云没有多说什么,骑着马,一路走向皇宫。
夜璟奕的心思他不是没有看出来,今日会特地出来迎接,并不是真心实意为了迎他,而是想要亲口炫耀成为太子的事。
只是他想错了。
他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也没有,对皇位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不过是想安稳的活着而已,若不是被逼无奈,怎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欺人太甚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皇。
夜容云的脸色冷了下来,双眸沉黑,身上若有若无的透着寒气,似乎回到了内心充满冷戾的那段日子。
这时一片花瓣飘落,在风中飘舞盘旋,缓缓的落至肩上。
夜容云顿了顿,又是几片花瓣飘飘扬扬而落,随风而动。
他缓缓抬起脸,目光追寻着花瓣,看向茶馆楼上的雅间,当看到靠坐在窗边的身影时,心口微微一动。
随即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他紧望着窗边的女子。
姜晚倚靠在窗边,微微一笑,手上还持着一朵花,正是从那朵花上揪下来的花瓣。
夜容云冰冷的脸色寒意融化开来,也是笑了一下,在这一刻心中所有的阴霾冷戾全部消化干净,融成了一片温软。
晚晚……
两人目光对视,眼中只有对方。
他们明明昨夜已经见过面,今日无需出迎接的,不过姜晚还是来了,她想要看到他意气风发,骑着骏马回京的样子。
夜容云一停,走在前方的夜璟奕就注意到了。
也是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想要看看在看什么。
没想到望见了纤细的身影,女子眉目如画,唇角微微弯起,扬起淡淡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暖的阳光。
姜晚。
夜璟奕愣怔了一下,注意到了姜晚的目光,她只看着一人。
她的眼里只有墨王一人。
其他人在她眼里如同浮萍,再无其他人。
就像现在,他明明就在墨王的面前,却是没能得到她半分目光。
难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夜璟奕的心口一堵,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像是什么捏紧他的心口,感到苦涩,不禁死死的握住了缰绳。
他即使成了太子,也没能让她多看一眼。
此时的姜晚并不知道太子如何作想,也压根没有看见其他人,目光中只有一人,意气风发,又威风凛凛的夜容云。
她唇角的笑意更浓,她喜欢看到现在的夜容云。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让他受到伤害,重蹈前世的覆辙。
夜璟奕看到了女子唇角绽放开的笑容,这下子是真真切切的感到无力,十分的无能。
心里豁的升腾起嫉妒心,阴阳怪气道:“墨王,该走了。”他不愿看到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夜容云缓缓的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声。
夜璟奕攥紧拳头,原本想看到墨王狂怒无能的样子,但如今破防的人反倒变成了他。
两人进了宫。
金銮殿,所有文武百官们都在齐齐等着,今日是墨王回京的日子。
夜容云出现在大殿上,缓缓走过去。
百官们下意识让开一条路,神色收敛,带着几分恭敬。
夜容云抬眼看去,前方高位的龙椅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皇帝依旧称病,没有上朝。
他心知肚明,这点猫腻不用想
都能想的到。
皇帝是在避着他,想等这件事过去后,让他轻饶素放,不再提起此事。
夜容云的眸子深处冷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龙椅位置,眼中的冷意变得更加深沉。
夜璟奕走上前,道:“父皇身体不适,近些日子都无法上朝,墨王凯旋归来,捉拿了反叛的三皇子和南诏国一行人,本宫会如实转达给父皇。”
“至于赏赐,也会在近几日赏下去。”
朝堂之上无人敢说不是,这些日子文武百官们也渐渐习惯了太子掌权,反正到最后等到皇上退位,太子殿下就会登上皇位。
夜璟奕看向面前的人。
他料定墨王不会有反驳之言,即使内心愤愤不平,也不能表明。
皇帝病重,若这时敢有怨言,那么为大不敬,会惹来朝堂的非议,就算他是墨王,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茬,只要皇帝的病一日未好,那么他就什么也做不了。
果不其然,夜容云没有说话。
夜璟奕笑了笑,道:“墨王一路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
夜容云出了皇宫。
江海坐在马车上等着,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看到王爷出来,立刻迎了过去,“王爷!”
夜容云乘上马车,淡声道:“回府。”
江海应了一声,立刻翻身上去,驾赶马车。
回到墨王府,无需再顾忌隔墙有耳。
江海忍不住开口:“王爷,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要不是您早有预料,让人紧盯着那群人,发现端倪的话,就要坏事了,若中了那些人的奸计的话,怕是不能完好的回到京城了。”
江海咽不下这口气,他家主子出生入死,为了东夏国付出这么多,皇帝却耍阴招想要王爷的命,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竟然还用称病,想糊弄过去,等过段时日,主子就算想追究也追究不了。
“再说了,还有姜二公子,被他们伤成那样,差点没了一条命呢!”他不甘心道。
夜容云听闻神色冷了一下。
“此事不会轻易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