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顾夫人一听儿子最多只能活五年,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姜以烟问:“还记得他发生意外时的情况吗?”
顾夫人点头:“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她每晚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恨不得可以改变这个结局。
“说来听听。”
姜以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故事、啊不对,是听来龙去脉。
顾夫人整理了一下思绪,缓慢开口。
在顾元逸五岁的时候,顾家正处于上升期,顾琛忙得脚不沾地,而顾夫人也很忙,忙着和其他老总的女眷联络感情。
顾元逸又小,顾夫人便经常带着他一起去参加各种聚会,下午茶活动。
那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下午茶聚会,聚会的地点在一家会员制的高档餐厅内。
这家餐厅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不过风景很好,两面环山,还有一处很大的草坪,可以用于会员们玩高尔夫。
高尔夫草坪旁边是一处人工湖泊。
顾夫人带着年仅五岁的顾元逸一块儿去,本来聊得好好的,谁曾想转头就发现儿子不见了。
她立刻找到餐厅负责人,最后在人工湖泊旁边找到浑身湿透,陷入昏迷的顾元逸。
“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发起了高烧。”顾夫人话语里满是自责和难过,“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带他出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顾夫人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淌。
旁边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顾元逸却突然有了动作,用衣袖给顾夫人擦掉眼泪。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顾夫人,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要哭。
顾夫人眼里掉得更欢了,从小声呜咽转变为嚎啕大哭。
就连情绪不外泄的顾琛,也一块儿红了眼眶,默默走到妻子身边,揽着她肩膀,安抚性的轻轻拍打着。
看得出来,这家人感情是真的很好。
姜以烟闻言沉思两秒,缓缓开口道:“这不怪你,就算你不带他去,他的命格摆在这儿,也会因为各种别的原因变成这样。”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特殊命格被人给盯上了。”
姜以烟并没有要安慰顾夫人的意思,只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出来而已。
后者一副被安慰到的模样,擦干眼泪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元逸变回正常人?如果能让他回归正常生活,哪怕是要我付出性命,我也愿意。”
“那倒不用。”姜以烟摆摆手,“帮我准备点东西,我做个法。”
她报出一连串做法需要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公鸡血、香炉、香烛……
顾琛一一记下,连忙打电话吩咐助理,尽快凑齐这些东西。
姜以烟也没闲着。
她抽出桌上的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碎屑,而后起身走到顾元逸身边。
后面对她的靠近无动于衷。
姜以烟从他头上拔下几根头发,等东西全部准备齐全之后,又刺破他的手指,取了两滴血。
“灯关掉。”
姜以给出指令。
客厅里只剩下顾琛一家三口和沈延鹤,保镖们都被赶出了房间。
顾琛闻言立马去关掉客厅的灯,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不过很快又出现了光源。
姜以烟手指间夹着的黄符自燃,赤红色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几人的视线。
用自燃的黄符点燃香烛,姜以烟手里挥舞着桃木剑,面容严肃,嘴里念着咒语。
随后抬起白皙的手指,从桃木剑上划过,戳破指尖逼出一滴鲜血。
沾染了鲜血的桃木剑好似有了灵韵,像是蒙尘的珠宝,被擦去了掩盖它的泥土一般。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很不同。
姜以烟用桃木剑挑起包裹着顾元逸头发的黄符,轻轻一晃,符纸唰得烧成灰烬,落在顾元逸鲜血上。
而后那两滴鲜血‘活’了过来,变成一根细细的红丝,漂浮在半空中。
姜以烟挑眉:“走吧,跟上这条红线。”
“它会带着我们找到缺少的魂魄。”
她说着偏头看向沈延鹤所在的位置。
昏暗的环境下,沈延鹤的存在感更加强烈了些。
忽明忽暗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脸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一半陷在黑暗中,一半暴露于火光下。
神秘,邪气,漠然。
这是姜以烟的第一感觉。
“沈先生要一起去吗?”她问。
沈延鹤似乎顿了两秒,轻轻笑了两声,温和道:“这种开眼界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行。”姜以烟点点头,“那走吧。”
她很上道的去帮沈延鹤推轮椅,看着对方身上的金光,舔了舔唇瓣,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光是靠近,都感觉身体很舒服呢
!
顾琛夫妻俩早就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看到姜以烟推着沈延鹤都快走到门口,才双双如梦初醒般跟上去。
眼里带着还未消散的愕然震惊。
顾琛:“……”
隐隐有种被扇了几巴掌的感觉。
半空中的红线十分明显,朝着西南方向飘。
这画面太离奇了,顾琛当机立断,选择自己开车跟上去。
沈延鹤的保镖们则坐在另一辆车上,紧紧跟在后边儿。
所幸红线速度并不快,他们不会跟丢。
不知跟了多久,车外的景象由高楼大厦,逐渐变得偏僻荒凉。
顾琛皱起眉说:“这好像是出城的国道……”
姜以烟看着越来越亮的红线道:“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下,红线一个扭头,直接往山上钻。
顾琛踩下刹车,有点懵逼。
“下车,跟上。”姜以烟却早有准备,打开车门就窜了出去。
身后的保镖也迅速下车,将沈延鹤从车里抬下来。
他的轮椅是定制的,就算在崎岖山路上,也能如履平地般的前行。
这是一座未被开发的荒山,山上野草丛生,几乎有一米多高。
顾琛一边拽着妻子的手,一边拽着顾元逸的手,走得异常小心,害怕草丛里会钻出什么蛇虫鼠蚁来。
不过这种担心属实多余。
姜以烟五感敏锐,要是有东西钻出来,肯定会出声提醒。
他们越走越深,越走越荒,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红线像是发现了目标,一头扎到某个地方,消失不见。
“红线不见了!”顾夫人走得气喘吁吁,全凭着一腔执念。
看到红线没了踪影,她顿时着急了起来,下意识看向姜以烟。
“不用急。”
姜以烟在红线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有个小阵法,破掉就行。”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个世界的玄学实在是太低级了,好粗糙的阵法。
就算来的人不是她,而是上辈子道观的挂名弟子,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将阵法破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