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好了，先看看今天第一位有缘者是谁。”
姜以烟轻咳两声，将跑远了的弹幕内容给拉了回来，抬手选择随机连麦的选项。
平时两秒就能连到倒霉蛋，这次却足足等了半分钟。
姜以烟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或许是今天系统不是特别灵敏呢，是吧？
直到有人上麦，还没开口说话，姜以烟就率先收起了懒散的表情，微微坐直身子眯起眼眸。
不等对方说话，她就先出声了：“菩提大帝？呵。”
语气很轻，特别是最后那个轻呵，直接让刚上麦的菩提大帝不满地皱起眉头——
这人看不起他！
菩提大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
他沉默两秒，随后说道：“道友好似对我很有意见？也不知道我的观众如何得罪了道友，竟让道友对他们出手？”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摄像头。
于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拿着拂尘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当中，伸手挂着道教老祖的画像。
对方盘腿坐在黄色蒲团之上，微眯着眼看向镜头，看起来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就是山猫直播最近异军突起的那位菩提大帝了。
刚刚他正直播着呢，突然就有观众在弹幕上说被欺负了，被鲨鱼直播那个叫天机观的主播下了咒。
需要菩提大帝为他们出头！
然后就是一堆礼物砸过来，然后疯狂撺掇菩提大帝过来为他们找场子。
毕竟还得靠直播和观众吃饭，菩提大帝只犹豫了两秒，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倒不是真的想为观众找场子。
而是觉得，如果他能压着姜以烟打的话，他的热度和流量必定能暴涨！
姜以烟听着对方这装模作样的话，有些不适地蹙起眉。
而后微微挪开身子，指着身后墙上贴着的符篆问：“既然你与我同道，这个，认识吧？”
菩提大帝盯着那张符篆看了半晌。
他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从小就在道观里跟着师父学本事，因为有点天赋，学东西总比其他师兄弟要快。
不过因为他心术不正，在三十岁那年被师父逐出道观。
这些年就一直在外面飘荡，虽说手里有通过玄学考试拿到的天师证，但由于上了黑名单，几乎接不到大单。
所以他才会盯上直播这条路子。
沉默间，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刷了起来。
[不会不认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笑鼠，我都知道，这是口业报应符！]
[还给自己取名大帝，好大的口气，你连咱们烟姐的脚趾甲都比不上好吧！]
姜以烟的观众粉丝们开始嘲讽。
菩提大帝自然能看到这些弹幕，这段时间被恭维多了，冷不丁看到讥讽的话，表情有些不好看。
“口业报应符？”他阴阳怪气，“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符篆，怕是假的吧！”
他是不擅长符篆，可也了解过啊，哪有什么口业报应符啊？
姜以烟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问问你的观众不就知道了？”
菩提大帝：“……”
他猛地想到方才是有观众，在自个儿直播间说被下咒了来着，该不会就是这张符起作用了吧？
活到这个岁数，菩提大帝也不是傻子。
如果这什么口业报应符真的有用，那就说明，此女天赋极佳，恐怖如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存在！
菩提大帝心念一转，当即换了个态度。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对普通人出手。”菩提大帝苦口婆心地说：“我们这行有规定，不得欺负、欺辱普通人。”
“若是犯了这个错，是要受罚的！”
这是直接把姜以烟拉到普通人对立面，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杭尚就想不到这茬，只会投诉和无能狂怒。
要是换做一般人，听到这段话，估计会被吓到。
但姜以烟是谁啊？她压根儿不在意。
而且就凭这个世界玄学道之人的实力，能不能打过她还两说呢。
不过姜以烟也没打算跟那些天师交恶，双手一摊，眨巴眨巴眼睛，面色无辜。
“没有规定说直播的时候，不能让符篆出镜吧？”
“我这张符又不会主动攻击别人，那要是他们先动手，总不能拦着不让符箓生效，你说是吧？”
[就是啊，你们非要过来骂人找打，难道还要怪我家烟姐没有站好给你们打骂？什么东西，脸真大。]
[啊啊啊烟烟眨眼睛的样子好好看，有被撩到，呜呜呜你主动攻击我了，你偷走了我的心，你是个偷心盗贼~]
[笑死了，自己过来骂人遭到报应，就怪烟姐不该用符篆，怎么不怪自己长了嘴长了手呢？深金！]
[一看这个菩提大帝跟他的
那些粉丝就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鲨鱼直播是姜以烟的主场，菩提大帝过来只有挨骂的份儿，他的那些观众也不敢吭声。
——骂人会倒霉，谁敢出这个头啊！
菩提大帝看到这一幕，也维持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了，脸又青又黑，偏偏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确实是他的粉丝找事在先。
但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也太影响他的名声了！
得想个办法……
姜以烟就看到，画面里那个手拿拂尘的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看起来贼眉鼠眼。
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道友，不如这样吧。”
还真让菩提大帝想到个法子，眼睛蹭得亮了两个度：“听说你直播时，会挑选有缘者帮其看相算命，解决疑难杂症。”
“那我们二人便寻找三个有缘者，替他们解决问题，谁解决的速度最快便为胜者。”
“若是我胜了，你需得给我的观众道歉。”
“若是你胜了，则我给你的观众道歉，如何？”
菩提大帝说得信心十足。
他的岁数毕竟摆在这儿，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东西怎么着也比这个黄毛丫头多。
就不信了，比这个他还能输！
姜以烟闻言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看向手机屏幕里的画面，而后展颜一笑，干脆应下：“好啊。”
总有人喜欢把脸凑过来给她打。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成全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