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灵云观的台阶足足有九百九十九阶，又陡又长，那些走到一半的人腿都开始哆嗦了，却还强撑着继续往上爬，他们大多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愿和祈求。
沈延鹤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抬着轮椅往上走，是他们当中最为轻松的一个。
姜以烟一边爬台阶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走到一半时往下看，还有种别样的感觉。
灵云观修这近千个台阶，大概是为了考验前去观里上香祈福的客人的心志吧？
姜以烟若有所思，心想到时候她重建天机观时，要不要也设计个什么考验……
“呼哧呼哧——”
耳边传来破风箱似的喘息声。
姜以烟偏过头，看向小凌总一副随时都能嗝屁的虚弱模样，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怨念十足的吐槽。
“搞这么台阶干什么，就、就没有考虑过我们这种，体、体力不行的废物该怎么上、上去吗？”
姜以烟：“……”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很有自知之明。
最后是沈延鹤大发善心，让另外两个空着的保镖去搭了把手，架着小凌总的胳膊，硬生生把他给提上去的。
“谢谢谢谢，沈总，你真是个大好人，好人一百零八胎！”
小凌总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才惊觉不对，刚擦掉的冷汗又歘得冒出来，战战兢兢道歉：“呸呸，好人一生平安！哎哟我这张嘴。”
“沈总您别搭理我，我这个人吧就有时候动不动会犯浑，这张嘴它就不受我控制……”
沈延鹤嘴角噙着笑，淡然道：“没事。”
小凌总看着那张脸感慨：“沈总，您性格真好。”
长得帅脾气又好，简直就是女人的梦中情人啊！他要是个女的，这会儿肯定都想嫁给沈延鹤了！
上了台阶，一看就能看到灵云观。
灵云观非常之大，古朴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广场中央放着个很大的香炉，炉子里燃着香，还有人买了香往里面插。
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的气息。
姜以烟深深吸了两口，眼底带着怀念。
就是这个味道，上辈子她没出过道观，一直住在道观后厢房，鼻尖闻到的全是香烛烟火味。
她想师父师兄师姐还有师弟师妹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姜以烟情绪莫名有些低落。
“有心事？”沈延鹤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姜以烟扭头，对上沈延鹤清浅淡漠的眸子，似乎隐约看到了他眼底的担忧。
她眨了眨眼睛，回道：“我想我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是否安好。”
沈延鹤早打听过，知道她的师父是位隐士大能，寻常人很难找到。但姜以烟作为弟子，应该能知道师父所在何处吧？
知道，却只能想念。
是因为她暴露了身份入世了，所以没办法再回去找师父？
沈延鹤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微微蹙起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头一次感到词穷了。
不过姜以烟也不需要安慰，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带着学习的心情在灵云观来回的逛。
灵云观很大，有好几个宫殿，全部逛下来都得花费两三个小时，这还是因为有些地方不让进的缘故。
姜以烟若有所思。
沈延鹤对道观没兴趣，视线一直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见她脸上表情时不时发生变化，觉得很有趣很可爱，没忍住又出声问了。
“在想什么？”他问。
姜以烟摸着白皙光滑的下巴：“我在想，建比这个还大的道观，需要花多少钱……”
沈延鹤：“……？”
他也跟着思考了几秒，用冷静的语气说：“灵云观拥有八百年的历史，从八百年前开始每个朝代都会重新修葺扩建，所以才能得以保留至现在。”
“它的价值无法估量，但你若只是想建个比它大的道观，或许十来个亿就够了。。”
这下换成姜以烟冒问号了。
“多少？”她瞪大眼睛，“十个亿？”
那她就不能咸鱼，得站起来接活了啊！
来这个世界的这些世界，她零零散散接了几个活，再加上直播，然后捐出去一半，现在手里拢共只有一千万左右。
躺不了了。
之前那种轻松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还了！
她眉头一会儿蹙起，一会儿垂眸无声叹息，一会儿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两眼散发出坚定的光芒。
沈延鹤嘴角笑容不自觉扩大，笑盈盈地说：“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或许可以帮你，借你钱。”
“师父，我的钱也能给你。”顾元逸沉声道，“我手里拿着5%的股份，每年分红加起来也有一两个亿。”
沈延鹤笑容不变，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稍微降了点，垂下眼眸，鸦青卷长的浓密睫毛遮挡住眼里的凉意。
听到沈延鹤的话，姜以烟精神头儿更足了，眼神炙热的看过来说：“我确实有个想法……”
沈延鹤抬眸看过来：“嗯？什么？”
姜以烟：“你老宅那座山上灵气很好，我想在那座山上建道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灵……气？”沈延鹤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种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词。
“对，就连灵云观这里的灵气都比不上你那座山的灵气充沛。”姜以烟眨眨眼睛，解释了两句：“灵气充足的地方风水都很好，人待着也会觉得非常舒服。”
沈延鹤恍然，心想怪不得当时姜以烟想要去山上逛逛，难不成是去给未来道观选地址的？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姜以烟确实是抱着这个想法的。
“当然可以。”沈延鹤笑着说。
他的资产遍布全球，区区一座山而已，手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座。至于什么灵气风水……他每栋房产建造的时候都请风水大师看过来着。
姜以烟：“真的？”
沈延鹤点头：“嗯，是真的。”
姜以烟眼眸亮晶晶：“沈延鹤，你人真好，以后你的事情，我保准放在第一位！”
看着女人眉飞色舞的模样，沈延鹤唇角微扬，轻轻笑了起来。余光瞥到顾元逸凝重沉郁的脸色，笑得就更高兴了，深邃狭长的凤眸几乎要弯成月牙状。
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凌总看着这一幕，一边摇头嘴里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心道好一个雄竞现场啊。
只可惜被雄竞的目标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噫！这位姜天师情感上的反应也忒迟钝了吧？要不要找机会告诉她呢？
正思考着，小凌总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寒毛直竖的危机感，视线一转，对上沈延鹤冰凉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他立刻收起了心里的想法，冲沈延鹤露出一抹讪讪讨好的笑。
算了，他要是说了肯定会被沈总记恨上。
还是不给他爹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