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工作是苏念那边跟着来的某个高管正好过生日,公司临时决定为对方举办生日宴,为了让对方感觉被重视,虞听自然也要到场。
身穿繁复的礼服长裙,她在宴会现场又见到了苏念。
苏念犹如妖孽一般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对谁都迎合陪笑,嘴里谎话连篇。
不过,似乎真的就如同她本人所说,她并没想要对虞听做些什么,只是无聊了寂寞了,好久不见一面,找她聊聊天,逗逗她,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
昨夜喝了一杯虞听调的酒,见虞听真的有急事,急得脸都黑了,也就笑笑放她走了,转身对着她酒馆里驻唱的小妹妹笑到深夜。
今天见了面,她仍然笑眯眯的,甚至笑得很嘚瑟,佯装关心实则调侃,问虞听昨晚的着急事有没有解决。
昨晚因她那么一闹,现在又被迫过来参加宴会,再加上一下午给冉伶发的消息都没被回复,虞听的烦躁难免迁怒于她,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跟她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对话,对她冷声说:“私下里别再约我出去。”
“噢,好~”她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笑意盈盈地:“你的hear挺好玩的,认识路了也认识人了,下次我可以自己去。还加了好几个妹妹的微信。”她状似炫耀地说。
“最好是。”
瞧她这副样子,苏念嫌弃地道:“看看你,好好的宴会这么不耐烦的脸色被别人瞧见了多不好,虞总,就算对我再生气,也要懂得逢场作戏啊。”
虞听:“很难对你耐烦。”
“好吧,我也只是提醒一句。既然对我这么有意见,我多说什么都只会让你厌烦,”她忽然又有了自知之明,一副要退场走开的样子,虞听叫住她:“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苏念止住脚步,“哎哟”了一声,看向她:“这不是你昨天走得太急,我给忘掉了么。”
“今晚回去就发你邮箱,不过你别抱太大期待,我手上也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线索,剩下的东西得你自己去查。”
“合作的赠品,姐姐也就只能帮你一点点儿。”
她笑眯眯地,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
宴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第二天一早,虞听果然在邮箱里看到了苏念发来的“合作赠品”。
——虞皓的犯罪。
虞听很早就知道虞皓除却虞氏的工作外还有自己的私营的生意。早知他不干净,回国这些日子没少查他,却难抓到把柄。
没想到,苏念给她发的是一张虞皓与某政府高官私会的照片。
苏念:【偶然间拍到的。】
苏念:【三年前你还在国外的时候,虞皓喝醉暴怒,开车撞死过一个人】
苏念把逝者的身份信息也附赠上:【我可没什么证据,具体的,还得你自己去查】
跟苏念签完协议达成合作,那女人与她告别,神采奕奕地回了自己老巢。虞听的忙碌本该也就此告一段落,却无间隙地陷入了比从前更疯狂的忙碌中——
早出晚归、好几次在公司过夜不归宿、接连外出,只为调查虞皓的罪证。
*
十月末,秋风萧瑟。
凌晨一点的道路寂静凄凉,坐在车里的虞听全身只剩下满身疲惫,不知不觉睡着,到家了毫无察觉。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小声提醒,虞听才睁开干涩的眼睛。
朝别墅瞥了一眼,客厅的灯还没有关。
下车,走
进门,她看到静谧的秋夜里女人穿着舒适的睡裙窝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平板在浏览着什么。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前段时间她和冉伶的矛盾一直没有解决,虞听能感受得到那次扔下她去公司之后,冉伶和她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冷战。
她们之间的冷战并不像寻常伴侣一样彼此一声不吭。冉伶秉持着她温柔知性的性情,只要虞听找她她都会理会,但并不热切,也不主动。虞听在外面给她发的消息她也都会回,只是颇为缓慢,颇为冷淡,没了从前的黏腻与爱意。
虞听知道自己的食言让她更伤心了,虞听也很在意,那晚宴会结束以后她抱着她哄了很久,却效果甚微。
她哄不好她,但早出晚归和对案件的投入让她无法分出太多的时间去专门弥补。冉伶的情绪和状态,虞听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只能先放一边。
冉伶已经不会主动等她回家了,这个点她不该出现在客厅的,她得早睡。
对方忽然的等待让虞听原先疲惫沉郁的心情复苏了几分,她来不及换鞋,快步朝女人走去。
她很累,也很想冉伶。此时此刻她迫不及待想从自己妻子身上获取一些温柔的安抚。
可冉伶明明感知到了虞听朝她走来的动静却连头也不抬,她手里捧着平板,指尖不动,眼也不眨,在很专注地看些什么。
虞听走过去,发现她在看自己跟苏念的“合照”。
——是签约时她与苏念作为两方领导的合照。照片里她和苏念举着酒杯共同看向镜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这张照片被发在了公司的官博里。很显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
冉伶就这一动不动地端详着照片,家里被她衬出一股冷淡又沉闷的死寂感。虞听站在她身边,她连头都不抬一下。
压抑着的情绪涌上来,虞听不满地伸手一把拿掉她的平板,皱眉问:“你连这个都要介意吗?”
她以为冉伶还在介意她与苏念有什么私情,虞听点出照片,往旁边一翻,是与另一人的合照,再往后一边翻,又是另外一人……冉伶明明就知道啊。
她将屏幕递到冉伶面前让她看自己和别人同样模式的合照,语气带着几分烦躁:“我跟这么多人都有合照,你只看得到她吗?”
“.”
【没有,我只是刚好看到】冉伶站起身,平静地看着她,给她打了个手语。
虞听表情一僵,觉得这些手势莫名熟悉,像是之前学过,但又忘了具体的意思。
这段时间她很忙,手语的学习搁置到了一边停滞不前,从前学过的许多也来不及复习。
虞听知道是自己理亏,收敛了怨气,从包里翻出手机,递给她,语气缓和了些,“抱歉,写在这上面,可以吗?”
冉伶没有责怪,一如从前那般举止柔和,把手机接过,低头打字几秒后还给虞听,随即越过她离开。
虞听低头看,备忘录上写着:【听听吃饭了吗?冰箱里有菜,我帮你热一下吧】
她还在叫她对她的专属小名。虽说冷淡,但终归还在叫她“听听”。
虞听松了口气,知道事情没有严重到一定地步,主动权仍然掌握在自己手里,她还有很多“空间”。
冉伶和她结婚了,冉伶永远会在家等她,她不会走。
虞听知道冉伶有多爱自己,从小就爱,一直爱,一直在等她回来。
是冉伶离不开她,冉伶不会离开她。这段时间虞听一直在重复告
诉自己这些事, 让自己放宽心。
厨房,冉伶打开冰箱从里面端出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虞听转身跟上她,从身后抱住她的腰。
“伶姐姐”冉伶洗过了澡,此时挽着长发。微微低头的姿势让天鹅颈展露着姣好的弧度,光洁白净,藏着馥郁的花香。
虞听满身疲惫地将脸埋进她的颈间,深深嗅她身上对她来说具有“安抚作用”味道。
冉伶低头看着微波炉显示屏里跳动着的倒计时,任由她抱自己,就像往常虞听找她亲热的许多次。
往常的许多次,虞听通常会抱她一会儿,说一些哄她的话,没多久便去洗漱。洗漱完了冉伶也上了床,两人无言地躺在床的两边。
虞听似乎总有话想说,可是也常常被疲惫和困意侵扰,觉得很累,便不开口了。只是转身抱住她,然后闭眼入睡。
她要抱着她睡。
这段时间虞听总是霸道地用这样一些亲密的举动让她们看起来还和从前一样。就像养了一只不粘人的猫,猫不黏人她会生气、不平衡。她强制性地把猫抱进怀,一只手用力地禁锢住它另一只手又轻轻地抚摸它,嘴上哄一些很温柔的话。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让猫在自己怀里。她没有多想摸猫,她只是想让猫知道,她是它的主人。
冉伶已经不会挣扎,平静地让她占有。
虞听这样靠着她抱了一会,又觉得不太满足了。
大概因为冷战实在僵持了太久,或许是因为冉伶今天破天荒地在客厅等她,又或许,人的欲望与不平衡心理本身就是会无限增长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些伤害猫的事情让猫感到害怕才就此不粘她,她想要猫回到本来的样子,没有耐心慢慢哄,想要它马上变回原来的样子。
一种偏执的心理,很强烈。
“冉伶……”她直起腰唤,对着她的背影唤了一声。
冉伶仍然垂眸看着微波炉,里头发出“滴”地一声,冉伶伸手拉开盖子,想把热好的菜拿出来,被虞听伸手制止。
虞听扶住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冉伶没什么诧异的样子,如她所愿与她对望。冉伶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温柔的,眼神却显出几分让虞听心惊的淡然。
“宝贝,我吃不下。”虞听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对她说:“你别这样冷着我了,行吗?”
“我知道我最近都没能好好陪你。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最近在查虞皓的犯罪证据,他是我爷爷带回来的私生子,爷爷偏向他,如果我现在不对付他,将来我会一无所有。”
“你不会想我一无所有的,不是吗?”
虞听弯下腰,额头轻轻抵向女人眉心,向她倾诉委屈和辛苦。
“我真的好累,你抱抱我。”
“我只有你了。”她说着这样动人的情话,亲了亲女人的脸颊,缓缓向下移,头枕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虞听就这样弯腰钻进她怀里,十分依赖的姿态。她的重量不容拒绝地让冉伶的腰抵在了台面上,冉伶沉默着垂下眼帘。
半晌,抬起一只手覆过虞听的脸颊,顺了顺她的耳后的长发。
抱着她,摸她,安抚她。她的指尖冰凉,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虞听的面庞,她的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距离那么近,那么亲密。
她一定注视着她,她心疼她了。爱一个人没办法抵抗她的倾诉,虞听感受到脑袋被她的手笼罩环抱,满意地挽起唇,仰头亲住她的下颚,弄得冉伶踉跄退后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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