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30.第30章 活色生香

晚上十点, 主卧。

檀灼霸占了浴室内的超大浴缸,正靠在上面享受,乌黑潮湿的长发被松松挽了上去, 有几缕不听话地贴在白皙天鹅颈侧, 平添了几分懒洋洋的闲适。

又潮又热的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白檀香,依稀能嗅到若隐若现的荔枝玫瑰香调, 最近檀灼理直气壮使用朝徊渡的沐浴精油。

忍不住想起方才书房里朝徊渡那假好心的‘明示’。

前几天檀灼仗着自己被绑架后遗症,各种作,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 不断去试探大人的底线。尤其在夫妻事上, 不能轻不能重不能疼……甚至不能他说话, 切入正题前必须先哄30分钟以上,不然就闹。

最近稍微好点, 虽然还是夜夜梦游, 但经过治疗后, 不需要朝徊渡时时刻刻陪着,比如洗澡, 可以自己一个人。

所以,檀灼怀疑, 朝徊渡是想趁机讨回来了!

问题是这个机会还是她亲手奉上去的。

檀灼忍不住拍了拍水面, 水花四溅。

就很气!

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面前平板播放的正是钱之延直播页面。

这是师兄的建议, 让檀灼亲眼看看, 钱之延到底是怎么碰瓷她的,免得届时面对面了,空有证明,反而被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如今鉴定圈环境也没以前那么单纯了, 尤其是像钱之延这样的年轻鉴定师,很浮躁,满脑子争名逐利,能力一般,天赋一般,不努力反而踩压同行博取流量与关注。

钱之延在教粉丝如何简单鉴定一副古画的真假,要从什么什么方面展开,忽而话锋一转,谈起今天在古董展会上,几位大师级别的鉴定家感叹如今鉴定圈后继无人,大部份都空有名头,实则鉴定技巧与底蕴全无,比如上次有个圈内还挺名的女鉴定师几个月鉴定不出一个残卷,这要是放在以前的鉴定师,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

“钱老师说的女鉴定师不会是梅简那位特别漂亮的吧?”

“我记得钱老师上次说过,就是长得很漂亮。”

“应该是了,原来这个鉴定师水平很差啊,我听说她擅长古书画、瓷器、玉器鉴定,还打算预约她呢。”

“千万别,她能力不行的,我听说之前有个鉴定慈善活动,她都胡乱鉴定,把假的紫砂笔筒鉴定成真的,把真的玉器鉴定成工艺品。”

“……这么离谱?!”

“钱老师,是真的吗?”

钱之延看着他们刷屏,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最后控场:“好了,不要再提无关紧要的人,我们继续,考证字迹,要从笔锋……”

完全忘了是他先提起的。

檀灼蓦地从浴缸内站起身来。

哗啦水声响起。

炽亮灯光下,少女肌肤光滑如玉,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而下,汇聚在精致雪白的足底,美色动人,可惜此时美人表情冷艳。

师兄说得对,这才几天呢,就有人猜出是‘梅简’的鉴定师,她要是还拿不出挽救声誉的证明,光愈演愈烈的谣言就得让她行业内无立足之地。

还把真真假假的事情混为一谈,慈善活动、紫砂笔筒、工艺品、都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被完全扭曲了。

如今是网友在聊、在怀疑,她若是主动跳出去澄清是心虚,不出来澄清是默认,更何况,事情过去那么久,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澄清?

现在关键还是得先锤死与她扯上关系的那个残卷,钱之延的鉴定是错误的,让他失去大众信任。

看样子,朝徊渡这床,她是不上也得上了。

檀灼换了身烟粉色吊带睡裙,到大腿的长度,即便赤着脚,也衬得少女腿长腰细。

没有搭配整套的睡袍,就这么披散着吹得蓬松柔软的长发离开浴室。

朝徊渡并未如往常那样,倚靠在床头看书或者看文件,反而垂眸看着床单上摆放整齐的几个色彩鲜艳小盒子,似在考虑选哪个。

“看什么呢?”

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卷着水汽而来,她站在床边,细嫩指尖搭在男人肌理分明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宽袖睡袍,很轻地摩挲了下刺青的位置,像是试探地蛊惑。

然而下一秒,她视线掠过小盒子时,后面的话就哽住了。

???

她在浴室纠结万分,他在床上也纠结万分。

两人纠结的好像是同一个事儿……

又好像不是一个事儿。

朝徊渡挑出三盒放在左边,慢条斯理地问她意见:“选哪个?”

一盒是香型系列,荔枝味。

一盒是彩色系列,淡粉色。

一盒是超薄系列,带颗粒。

檀灼第一反应:确实挺让人难以抉择。

不对不对,差点被朝徊渡带跑偏了,合着半天,他早就算计好了,根本没想过她会拒绝!

不然能准备的这么齐全!

朝徊渡见她双手环臂不说话,于是将其他的放进床头柜,气定神闲地拆开那盒荔枝味的,“既然朝太太也选不出来,那就一盒用一个。”

“你等等!”

“还要来三次?”

平时大部份都是两次的,极少会超过三次,尤其自她被绑架后,基本都是一次。

檀灼:“不要太过分!”

朝徊渡俯身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已经拆好的一枚放进她手心,漫不经心地往床头一靠,“你可以拒绝。”

感受到掌心滑不溜秋的橡胶制品,檀灼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出去,然而却停顿了。

昏黄壁灯下,男人俊美面庞清隽如画,半阖着的眼眸洒下浅浅的阴影,每一处都精致的无可挑剔,此时神态安静从容,很难想象,君子皮相下潜藏的可怕。

檀灼偏不能拒绝。

将近十分钟后。

朝徊渡将她垂落在身前的长发拨弄到身后,蓦地开口:“朝太太,你是故意的吗?”

檀灼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半天,紧张的额角快出汗了,好不容易看到成果,刚要松一口气。

乍然听到这一句,当场炸毛:“我怎么故意了?!”

男人幽幽地叹了声:“反了。”

檀灼:“……”

啊这。

立刻倒打一耙:“你不早说!”

朝徊渡:“因为想学习一下。”

檀灼总觉得他说不出好话,但就是好奇:“学什么?”

朝徊渡:“学习我太太遇到困难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品质。”

檀灼: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朝徊渡将这个被她快折腾破的荔枝味丢到垃圾桶,刚准备再拿出一个荔枝味。

檀灼眼疾手快地拆开另一盒:“不要荔枝味了,要这个粉色的,跟我睡裙很搭。”

朝徊渡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慢条斯理地应下了。

“可以。”

没多久,朝徊渡极为满意道:“嗯,确实很搭。”

尤其是在裙摆内有残影时,淡淡的粉色几乎分不出是她的睡裙还是什么。

“朝太太审美不错,奖励你再用一个。”

狗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檀灼眼神很绝望,她以为可以少用一个,没想到还多了个。

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檀灼抿着红唇,她没忘记目的,努力掀开眼睫,入目是朝徊渡胸膛上的经文刺青,水珠沿着一道道锁链滑落,仿佛将锁链从中割断,隐秘又蛊惑。

她一直没有完整的看过刺青,而这次发现——

若朝徊渡手臂垂下,一道道锁链环绕着他全身,如束手就擒般。

少女怔怔仰头,对上男人那双琥珀色瞳孔,一改之前的清透冰冷,此时深不可测,似蕴藏着无数秘密。

这部经文十分难懂,檀灼看了无数遍,其实都没有弄懂其寓意,就如朝徊渡这个人一样,看似明明白白的站在哪里,实则浑身都是秘密,自成一个世界,谁都没办法踏入。

檀灼眼波不自觉轻颤,仿佛有什么从心脏破壳而出。她试图赶走那莫名其妙的焦躁情绪,想工作,对有很多相关经文的事情想问他,可意识昏沉的最后,还只凝聚成一句:“为什么要纹《楞伽经》在身上,还是锁链……”状的。

话未落音,便被堵住了唇,檀灼隐约听到他说了两个模糊的字:“专心。”

避而不谈。

*

翌日清晨,檀灼醒来时,脑子有点懵,虚弱地趴在床边,看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桶。

两个淡粉色,一个荔枝味,一个超级薄。

足足四个使用过的!

说好三次呢!

少女嗓子都哭哑了,好不容易撑起软软的胳膊,一双潋滟眸子瞪着正站在落地镜前打领带的清矜男人,溢出两个字:“骗子!”

朝徊渡神色未动,反而气定神闲道:“你昨晚没有梦游。”

檀灼迟钝地眨了眨眼睛,重复道:“没梦游?”

等等,不对!

昨晚从十点开始一直被做到睡着,满眼满脑子都是朝徊渡的脸和身上的锁链经文,哪有脑容量去想那一双双窥视的眼睛,当然不会梦游了!!!

朝徊渡走到床边,随手将薄被搭在少女肩膀上,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个治疗方法不错,今晚继续。”

“不过……朝某牺牲有点大。”

檀灼被他颠倒黑白的话弄得忍不住攥拳,凉飕飕地问:“我们朝总牺牲什么了?”

不是做得很开心吗。

一次一次又一次,还不允许她说话,真是报复回来了呢。

“牺牲体力和精力。”

朝徊渡似思考几秒,最后撂下了句,“今晚你自己动。”

啊啊啊!

檀灼:“要动你自己动!!!”

随即一个枕头砸过去。

朝徊渡仿佛提前预料到了,随手把门关上,枕头沿着香槟的华美大门滑落到地毯。

檀灼气鼓鼓地望着房门好半晌,身体想再躺回去睡一会儿,但是残存的理智不允许。

她刚进入鉴定行业没两年呢,怎么能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还惹了一身腥。

那刺青就这么神秘吗,连枕边人都不能说。

檀灼洗漱用餐后,又回到书房,看着那卷《楞伽经》写刻本,突然觉得茫然。

她有些分不清是因为没有得到经文相关信息而烦闷,还是朝徊渡不与她交心更烦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管家的敲门声:“太太,老爷子出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

檀灼打开门,眉眼沉静地询问,“先生呢?”

今天周日,朝徊渡应该没上班,所以檀灼才能安稳地待在充斥着白檀香的书房内工作。

主别墅就卧室和书房内,属于朝徊渡的气息比较浓郁。

“不小心落水。”

管家恭敬道:“先生在通电话,请您准备一下,可能得去医院探病。”

想起上次看到老爷子虽然拄着拐杖,看起来行动不便,但身旁又是助理又是保镖的,怎么会让他去危险地方,还落水了。

檀灼拧着眉头,见朝徊渡还没回来,便准备先去换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裙就去探病了。

十分钟后,檀灼提着裙摆匆匆下楼时,却见朝徊渡云淡风轻地坐在客厅沙发,“急什么?”

“你爷爷都进医院了。”檀灼冲得太快,差点滑倒。

从沙发背摔进去朝徊渡怀里。

她新换的沙发是很矮的靠背,可以自行切换组合,实用度和美观度都是最高的,即便不小心撞上去,也不会疼。

朝徊渡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

随即捞起少女纤细的腰肢起身,语调从容:“走吧。”

檀灼赶紧抚平裙摆:“哎呀,你别把我裙子弄皱了!”

本来老爷子就看她不顺眼,万一挑刺儿嫌她不端庄不优雅怎么办?

“算了,既然不着急,我再去换一条。”

檀灼已经走到门口,还是觉得裙摆腰上那道褶子过于碍眼,强迫症接受不了。

真丝太容易皱了!

可外面那么热,不穿这种真丝质地,她根本出不了门。

原本檀灼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是朝老爷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旁边是护士在拔针。

檀灼进门第一反应就是扭头看向朝徊渡:“你爷爷?”

怎么还能变身?

不过这病美人长得有点眼熟。

朝徊渡静默几秒,带着她的往旁边看:“这里。”

老爷子坐在病床旁的轮椅上,正冷眼看着他们。

檀灼真诚道歉:“哦……”

“不好意思,脸盲症犯了。”

脸盲成这样也挺不容易。

刚拔完针的小护士差点没忍住笑,最后还是职业道德促使她控制住了表情,低声说了两句注意事项,比如保暖,不能着凉之类的,才拿着医疗器具快步离开。

这些大人物的八卦,想听,但不敢听!

外面的保镖顺势将门合上。

发出沉闷一声响。

高级vip病房内,只有他们四人。

朝徊渡淡淡开口:“听说您病了?哪病了?”

朝老爷子沉这一张脸:“要不是蓁蓁,你今天就没机会站在这里问我哪儿病了,直接给我办葬礼。”

叶蓁蓁似惧冷一样,将被子掀到脖颈下,只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爷爷,您别这么说。”

朝徊渡看向老爷子,俊美面庞上的神色温沉,徐徐道:“我下午还有重要行程,看到您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意思明显,再不说我就走了。

朝老爷子终于切入主题,因为他了解朝徊渡,是真打算走:

“关于你和蓁蓁的婚事,之前你既然没有意愿,又有了妻子,我也就作罢。”

“但现在不行,蓁蓁本来从小体质就不好,这次为了救我落水又伤了底子,医生说……以后很难生育,叶家的情况你最清楚,要让蓁蓁出去联姻,如今不能生育,以后如何在婆家做人。”越是豪门,越在乎子嗣。

叶蓁蓁这个情况,若是出去联姻,势必只能给人家当后妈,老爷子怎么舍得。

叶蓁蓁表情黯然,仿佛哀莫大于心死,不曾出言一句。

倒是朝徊渡,大抵是习惯了老爷子这一套,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仿佛认真聆听。

若非檀灼亲眼看到这位在得知爷爷住院时的淡定模样,还真以为是什么孝顺孙子。

不过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拉了拉朝徊渡的指尖:“你爷爷不会是让你接盘吧?”

老爷子到底是谁的亲爷爷!

不对呀,如果叶蓁蓁生不了孩子,老爷子不想让朝家留继承人了?

很快,檀灼就知道原因,差点气笑。

老爷子瞥了眼他们两个牵着的手,继续说:“知道你们感情深厚,蓁蓁也不愿意拆散有情人,可她需要朝家女主人的身份。”

“所以,要不然这样,我也退一步,你们不必离婚,也可以成双成对的出入,唯一要求是只需对外公开朝家女主人是蓁蓁,并举办盛大婚礼。”

越古老越底蕴深厚的家族,其实许多人私下还保留着一夫多妻的陋习,并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

所以老爷子说得理所当然。

檀灼忍不住想鼓掌。

厉害,还得是这种名门望族会玩,对内一个领证的合法妻子,对外一个举办婚礼的正室太太,坐享齐人之福。

这主意,绝了。

病房内,明艳漂亮的少女眼神似是惊愕。

老爷子看向檀灼,语调温和几分:“以后,朝家继承人,还是从你肚子里出来。”

檀灼:“???”

没名分就算了,跟人共享老公也就算了,还得给生孩子?

檀灼越想越气,用力掐了下朝徊渡的手心,掐出好几个月牙形的红印子。

朝徊渡听后,神色也淡下来,语调浸着几分薄凉:“爷爷。”

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忽而开口,“先别急着拒绝,推我去外面晒晒太阳。”

檀灼明白,人家祖孙是打算私聊了。

看怎么才能把她这个正室之位,让出来。

心里冷笑,表面温柔贴心地松手,“快去陪陪爷爷吧,老人家很寂寞的,又瘸了腿。”

瘸了腿很寂寞的老人家:“……”

明明是好听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听呢。

檀灼已经待不下去了,担心自己二十年的礼仪修养付之一炬。

祖孙两个离开后,就在檀灼也准备随之出门时,却听到这期间并未说过几句话的叶蓁蓁虚弱地喊住了她:“檀小姐,爷爷的提议你应该觉得很可笑吧。”

檀灼不曾否认,就是很可笑。

叶蓁蓁声音轻柔,“从小到大,我被家人和朝爷爷灌输的思维就是成为朝哥哥完美的妻子,我这一生,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你能想象吗,我从十岁开始上豪门太太的课程,琴棋书画,煮茶插花,一切都迎合他的喜好。”

“在我们即将完婚时,因为顾家外公的订婚书,朝哥哥为了与他爷爷打擂台的,选择了你。”

檀灼细眉拧起: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好像成了她抢了叶蓁蓁的老公?

“所以呢?”

叶蓁蓁有檀灼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是朝老爷子给她的,少女看似骄纵却有善心,这就足够了。

等她有了名分,叶蓁蓁眼睫低垂:“檀小姐,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如果我与朝家再无关系,要么变成弃子,要么沦为联姻工具。”

“我只需要朝太太的名分。”

“以后你陪伴朝哥哥身边,还能专心事业,我留在老宅照顾爷爷,担负起朝家后宅的责任。”

檀灼耐心全无,这在演什么宅斗剧吗?

还家里一个,家外一个。

她冷着一张漂亮脸蛋:“叶小姐,我占有欲强,别人的东西我从不觊觎,但我的东西,谁也觊觎不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

听她说这么多,真浪费时间。

叶蓁蓁却没有生气的意思,依旧平静柔和:“对了,你知道朝哥哥身上那些刺青的来历吗?”

一听这话。

檀灼脸色更冷了。

朝徊渡不守男德!

居然被别的女人看到了身体!!!

叶蓁蓁莞尔一笑:“瞧,你根本不了解朝家。”

“你好好考虑考虑爷爷的提议吧,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

“神特么不是来破坏我们的?”

“我看她是想加入我们!”

宾利车厢内,檀灼靠坐在真皮座椅上,越想越气,要不是叶蓁蓁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她当时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谁都加入不了。”

朝徊渡并没有将病房的插曲当一回事,云淡风轻地为她拉过安全带,完美如艺术品的手背上,青色脉络微微浮起,有种冷感的精美。

他简短地吐出两个字:“系好。”

理所当然的话并没有让檀灼心情好多少,哼了声,“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想都不能想。”

“嗯。”

这时朝徊渡工作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狭窄车厢内光线暗淡,男人高挺鼻梁上架着银丝边的眼镜,仿若能挡住了那双浅色瞳孔内的所有情绪,偏生眉眼生得昳丽。

檀灼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确实有蓝颜祸水的资本。

视线不经意落在他慵懒挽起两截袖口的修长手臂上,此时里面随意缠绕的薄缎尾端若隐若现,神秘又极具蛊惑性。

檀灼想起什么,小脸一垮。

叶蓁蓁都知道他刺青的秘密,她这个合法妻子却一无所知。

朝徊渡下午确实有行程,崔秘书打来电话正是为此。

檀灼在扒拉他的衬衣袖口。

被朝徊渡反手握住,警告似的捏了捏她的指尖,“别闹。”

他都不守男德了,居然还敢说她闹?!

檀灼真的要闹了。

下一秒。

檀灼放在一侧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是姜清慈。

绿茶名媛姜某某:【大小姐~绑架后遗症过去了没?敢出门了放松放松吗?】

【放心,这次我带了八个保镖,绝对安全!】

【今晚‘禁’艺术展厅有一场猛、男、脱、衣、钢、管、舞大秀,还能和观众亲密互动,个顶个的极品,要不要去欣赏一下。宣传图.jpg】

宣传图是半穿着透明衬衣、肌肉线条清晰的猛男水中大跳钢管舞的画面,水溅起在透明衬衣上,有种半遮半掩的性感,偏生他长着清纯小奶狗的长相,反差感拉满。

绿茶名媛姜某某:【差点忘了,你已婚少女,撤回,当我没说。】

朝徊渡都被别的女人看了身体,不干净了!

她要去看外面活色生香、新鲜性感的肉、体!!!!

大小姐驾到:【去!】

朝徊渡与崔秘书谈完工作后,已经快要抵达泰合邸。

他侧眸看向旁边对着车窗面壁思过的朝太太,玻璃倒映出她气鼓鼓的脸蛋。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无论什么表情都是美的,尤其生气起来,更生机勃勃。

朝徊渡难得在床以外的地方生出菩萨心:“今晚有个私宴,要去玩吗?”

她可没这么好哄。

檀灼高贵冷艳地斜睨了男人一眼,“我该谢主隆恩吗?”

“还是算了,陛下带臣妾去那种私宴不太好,万一您以后官宣了正室,我这个‘有实无名’的小情人,岂不是成了您的污点。”

朝徊渡神色淡然:“会有个小型拍卖会,都是你喜欢的奇珍异宝。”

檀灼:“……”

小脸纠结了足足十秒,最终还是鲜嫩小奶狗跳湿身钢管舞更吸引她。

一本正色地拒绝,“这种奢靡声色的场合,我才不去!”, ,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