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梅眉都把自己关在独立调香室。
她在完成“催眠”这款香水的最后测试部分。
自然,她也没忘了更重要的任务。
在吃饭、喝下午茶、休息的时间,梅眉总是时不时偷偷起身接电话,几次之后,郁涟兀再见她看消息或接电话,脸色很明显的变了。
这个周末的晚上。
梅眉刚从调香室回来,准备洗澡休息,就接到了月沉留下的亲信的消息:
“梅小姐,今天郁涟兀派人暗中跳进来安了东西,我排查过两遍,郁家人也排查了一遍,最终保留了一个洗手台下的监听器。那个监听器很先进很精密,经过三次排查才发现的,索性,我们就顺势把它留下了。应该不会引起郁涟兀的怀疑。”
“做得好。”
梅眉回复过后,删掉了对话。
她呼了一口气,拿起睡衣去洗澡,顺便蹲下来,瞧了瞧那款极其精密的微型监听器。
那东西粘在洗手台凹陷回去的背面,要不是有微微一点蓝色的暗光,真的很难发现。看来为了监听她,郁涟兀的人也在不断给设备升级。
她稳稳一笑,在网上搜到了和自己手机铃声一样的音乐。
舒服的洗过澡后,开始播放。
播放一段之后,她接起来,假装往洗手间踱步。
“放心吧,月小姐,我和月沉一直有联络,他不会怀疑的……”
“我有把握,男人嘛……一旦有些方面被激发,这智商啊就堪忧了。”梅眉继续冷笑着,道。
“我也已经见过郁老爷子了,只要你那边稳住郁涟兀,再加上我的意见,最终郁老支持的肯定是你啊。”
“……”
“我的事,有进展了吗?”
梅眉装腔作势,继续和“月珑”深聊。
“是吗?那太好了!”
她装作很激动:“只要你帮我找齐证据,我就能在你拿下月氏继承人后,名正言顺的去见郁老了。”
“嗯,好,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再见。”
挂了电话,梅眉再看一眼那个频闪蓝光的监听器,勾唇一笑。
电流穿过的另一端。
郁涟兀戴着耳机全程监听,身若筛糠!
“少爷……这……梅眉一直暗中联系的,竟然是月珑?”身后心腹冷汗涔涔的道。
“我就说她神神秘秘的,如果是正常的电话,何必那么鬼祟?”郁涟兀声音有些变调,久久咬着牙关。
“但……梅眉说的证据是什么?”心腹又问。
郁涟兀自己也梳理着思绪:“梅眉想给爷爷看的证据……无非是……关于我……关于她的身世……想不到,梅眉比我想的还狠!她在下一盘大棋!她竟然……敢觊觎继承人的位子!”
“少爷,继承人的位子是她想坐就坐的吗?您不要被她的危言耸听吓到了。”心腹提醒道。
“确实不好坐,但她不是请了月珑做帮手吗?”
郁涟兀恨的直咬牙:“虽说月珑上位要靠爷爷的支持,但这些年,郁家生意又何尝没依靠过月家?真到了推选继承人的时候,爷爷不会完全不顾月氏态度的……”
“月珑!好啊!明着利用我,暗中却和梅眉结盟,这样她的月氏大权就百分百稳了!”
郁涟兀摘掉眼镜,斯文儒雅的眼睛里填满了凶光。
“可她最不该,就是骗我!”
“月珑!我最恨别人骗我!”
郁涟兀怒吼道。
“少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心腹也被郁涟兀的情绪带偏,急了。
“既然月珑才是暗中布局的黑手,那我就先拔掉这颗毒瘤!没了月珑,就没有梅眉想要的证据,她们都动摇不了我的地位!下周安琪世家的庆典,名流云集,正是毁掉月珑的好时机!”郁涟兀阴狠道。
“是!少爷,我这就去部署!”心腹转身要走。
“等等!”
郁涟兀想到什么,叫住他:“不要冲动,梅眉和月珑的关系,我还要再验证一番,你们暗中部署,不要打草惊蛇。”
“是!”
**
第二天。
梅眉故意找郁茵茵一起吃午饭,毫无意外的,郁涟兀来蹭饭了。
饭间,梅眉和郁茵茵聊的都是香水,以及下周庆典上的展示环节,郁涟兀没心思插话,只低头吃饭。
吃完饭,梅眉和郁涟兀从郁茵茵的小楼里出来,他才进入正题:“梅眉,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没问过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梅眉故作不解。
“对于我家继承人的态度。”郁涟兀审视着她的眼睛,问。
梅眉眸光闪了闪,不怕他发现。
“你现在还担心这个吗?郁豁岩不是早被郁老打入冷宫,现在连家都没得回了吗?”她装作避讳的样子,故意岔开话题。
“这么说,你支持我咯?”郁涟兀继续试探。
梅眉哈哈一笑,就算没反驳。
但郁涟兀心里很不爽。
他从梅眉眼里看到了不屑、掩饰和猖狂的神色。
一个自己都想当继承人的人,在另一个争夺继承人的对手面前,自然是不屑的。
“你和月沉最近有联系吗?”郁涟兀换个角度,再问。
“怎么了?”梅眉故意不正面回答。
“也没什么。”
郁涟兀推了推眼镜框:“我也想知道,对于月氏继承人方面你属意谁,毕竟,以后你是郁家很得力的帮手。”
“啊……”
梅眉笑了笑,道:“其实我的意见也不重要啦,而且,现在我全心都放在下周的庆典上,月氏董事会要在庆典结束后才举行,不着急。”
她故意不表态,让郁涟兀基本确定了心里的疑点。
按表面她和月沉的关系,她应该暗示她支持月沉才对,但她偏偏没有暗示,那说明,她实际上想帮的人是月珑。
或者,她根本就不屑于告诉他她的态度。
因为一旦月珑上位,会反手帮她也坐上郁家继承人的位子,郁家、月家就是她们两个联盟的囊中之物,根本不用理会别人的想法!
这两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郁涟兀暗中咒骂。
他活了三十几年,几乎算计了三十年,这些年的步步为营,决不能毁在两个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