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毫无防备地陷在睡梦中,双眼紧闭,额前几缕头发垂在枕面,漂亮的脸上满是乖顺恬然。他的手从薄被下伸出半截,自然地放在枕边,掌心因为熟睡而微微松开,指尖纤细粉白,似乎握着什么物件,只从缝隙总能够窥见一抹隐约的银色。
枕被纯白,纱帐淡金,斜阳给床上的人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纯净无暇,圣洁美丽。
他是被拽下凡尘的稚嫩天使。
可以膜拜,也可以玷污。
赫尔曼坐在床沿,用目光把他的眉眼细细描绘了一遍,许久,才慢慢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中间饮下轻柔一吻。
眼前的小乖乖是香软的,是温热的,让灼烧百多个日夜、差点要渴死过去的灵魂一点一点恢复了生机。
不够,还是不够。
必须把小家伙整个包进怀里,让他的大腿压着自己的大腿,让他的脸贴着自己胸口,身上沾满自己的味道才好。
赫尔曼这么想着,随后也确实这么做了。
小少爷被养胖了一点,入手不再有硌人的骨感,睡懒了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被揽坐进男人怀中的时候也没有醒,身体甚至给出了本能的回应,把自己靠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赫尔曼满眼柔情,收紧臂弯,再次低头在他的鼻尖亲了一口,低声叫道:“乖乖,该起床了。”
卷翘浓密的金色睫毛抖了抖,似乎不满睡眠被打扰,眉头也拧出一道轻浅的皱褶。他只有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才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表情,很是可爱。
男人用下巴蹭了蹭他杂毛乱翘的发盯,看那双睫毛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嘴角也勾出一个欢喜的弯弧。
“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伴随着低柔的话语,小家伙终于悠悠转醒,眼皮缓慢掀开,露出一双水润的、懵懂的眼睛。
尤利以为自己再一次于梦里回到了过去,在赫尔曼的怀中入睡,又在赫尔曼的怀中清醒,小小的宿舍里没有日夜更替,只分男人存在或离开。
“哥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软糯,带有刚睡醒的浓重鼻音,如同撒娇。
“嗯。好乖。”
他看见男人张嘴应答,英俊的脸凑低下来,轻轻啄吻自己的嘴角。
他的脑子里茫然一片,什么都没想,身体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想要上前环住男人的脖颈。
只是刚一抬手,却有什么东西从掌心掉落,视线跟不上重力加速度,只来得及看一道银光砸向地面。
金属落在瓷砖上,复又弹了几弹,叮叮当当地跳出好几声悦耳的脆响,像被拨动的风铃,飘出一首即兴的歌。
这歌又是招魂曲,一瞬间惊醒出走的神智,把小少爷拉回了现实。
皇宫、午后、战争、赫尔曼……
身体随着记忆的复苏,突然间打了一个寒战,他瞪大眼睛,抬头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对方却毫无异常,轻飘飘地从银扣上收回目光,接管他僵在半空中进退不是的手,拉到唇边印上绅士的吻。
“没事。”男人低头,对上他逐渐渗出惊恐的眼神,哄道:“回家后,送给乖乖更好的。”
可惜小孩完全没有被此番言语安慰到,身体反而抖得越发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问:“第一城……”
“第一城配不上你,但没关系,它马上就要并入波利峦斯国了。”赫尔曼收起笑容:“以后哥哥会保护你,谁也带不走你。”
“那、那我家人呢?”尤利脸色稍微发白。
似乎有些不悦,男人的眼神暗了几度,周身气场也慢慢冷却下来。
“呵。不知死活的商人,不仅把我的人绑走,还出资向皇室提供军火设备,罪加一等,已经悉数投入战俘营。”
一锤重击,怀里的小少爷先是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漂亮的眼睛快速蓄上泪水:“我、我……”
他突然有一种对人生失去所有期待的无力感。他自己知道,哪怕用再多的恐惧掩盖,身体上的反应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他的大脑正因为赫尔曼的怀抱而欢快雀跃。
卸下所有力气,把自己完全靠进男人怀里,尤利垂下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是我求他们把我带回来的,我跟哥哥回去,哥哥放了他们,好不好?”
他用力把眼睛闭起,想要以此阻止眼泪继续掉下,白嫩嫩的手反过来抓住了赫尔曼几根手指,生怕听到拒绝的答案。
赫尔曼双眼酝酿着狠戾的风暴,沉默地盯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半晌,才用另一只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就会惹人生气。明明说过一辈子陪哥哥,转过头却又跑了。”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呜……”
因为常年持枪而带有薄茧的手指强行插入对方指缝,用力收紧,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哥哥和你不一样,答应过不欺负乖乖,就不会再食言。”
他吻上小少爷眼角的泪水,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尝到咸涩的味道,轻叹一口气:“不许在我面前为其他人哭。”
怀里的人终于重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眼睫毛也挂着水珠,胸膛还在急促地起伏。
“可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
“里兰斯族氏是我的仇人,也是战败的俘虏。”
小少爷鼻头红红的,呆愣着表情与他对视。
“但只要你被登记为中将夫人,户籍名更改为尤利戴,里兰斯族氏就是我法律上的军属。”赫尔曼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波利峦斯国独立之后,赫尔曼被提拔为中将,这个足够分量的军职在全新颁布的法律中拥有许多特权,其中就包括了军属的赦免权。
而一旦成立军婚,他的小乖乖就再也无处可逃了。
意料之中的,那双懵懂的眼睛里果然在一瞬间写满了慌张与反感,半分不知道掩饰,甚至于原本乖乖缩在他怀里的身体也开始全力推拒,仿佛多待一秒都叫他无法忍受。
“不!我又不是女人,我不……”
看着相扣的手在挣扎中被用力甩开,满腔怜惜化作灰烬,男人彻底冷下脸,露出残暴的本性。
他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小少爷的扭动,另一只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掐住他的下颌,指头在粉白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
“你把哥哥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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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大干皮跑到撒哈拉沙漠里住上548天,其中熬夜334天,每天一杯巧克力甜牛奶,完全没有护肤没有任何防晒措施,晒够日子后抓出来用油皮亲妈粉底液上妆,其卡粉程度就和我写这一章的卡文程度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