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聂湘湘嘴角牵动,眼神中的耐人寻味说明了一切。
冷不防,
觉得手掌都变得滚烫。
仿佛握在手里不是毒药,而是她的催命符。
也对,怎么能不算是催命符呢。
她看得出来那个叫做坤布的男人是谢谨殊的盟友,让她对坤布下手,无疑是去断了谢谨殊臂膀。
“他是想让我死啊。”忍不住苦笑开,随后狠狠地吸了口气。
肺腑内撕扯着的疼。
说什么任重道远,其实自己的小命早在两年前被他抓到时就不属于她自己了。
“三妹妹,事情还没办,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一切就看今晚。谢行舟那边,我会想办法绊住他。”
聂湘湘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沈听宛心口攒着一口气,几乎快憋死她。
“午夜,游轮驶入公海。他是打算让我在这个时候动手?若是在场的人那么多,坤布一旦出事,
我的下场只有一个吧。”
饶是处事不惊的聂湘湘,此刻也多了几分慌乱。
檀宫的棋子向来只要出卖色相就行,杀人这种事,前所未有。
也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是跟谁做了交易,才会让沈听宛执行这么个不留后路的任务。
兴许,他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让沈听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也罢,是死是活,命都捏在自己手里。也许……”她眼前恍惚了一下,又想起了莫须有的可能性。
拿了药瓶,转身往电梯那边走。
晚餐在房间用完,期间谢行舟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只说今晚要跟友人谈生意,让她自己打发时间。
随意应付了一声,视线没由来的又落在了聂湘湘给她的小瓶子上。
她猜不出坤布到底代表了多大的势力,但她清楚如果坤布死在了这里面,谢谨殊会第一个把她丢下游轮的。
一到午夜,游轮下锚后,沈听宛换上了一身水墨扎染的旗袍,挽了个松散的发髻还有清水一般的妆容就直接乘电梯下了三楼。
彼时赌场内气氛正酣,但她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轰动。
江祚一眼就发现了她,招着手,“嫂……沈小姐,这边!”
沈听宛捏着坤包,颔首一笑,径自往江祚那边走去。
江祚此时正跟人玩着大富翁,手气还成,心思自然都在筹码上。
“找谨哥?”
“不是。看见谢家主了吗?”
对外,她还是谢行舟的未婚妻。
江祚了然,表情讳莫如深。
“没看到,谢小叔极少跟我们小辈玩。兴许在包房。你去找找吧。”
“谢谢。”她点着头,心不在焉地在场子里转悠了起来,不带目的,自然不会引来旁人注意。
扫视了一周,果真瞧见的都不是熟人。
只是在角落里还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贺白宴……
自从贺家走下坡路,圈内对贺家兄妹不如往昔热络。
看着贺白宴一人坐在角落里饮酒,沈听宛下意识避开了他如猎人盯上猎物一般的眼神。
想避开,某人却放下酒杯直接走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去找谢谨殊?”饱含怨愤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
沈听宛毫不客气撇开了他的手,丝毫不否认,“嗯。还有事吗?”
“这里到处都是谢行舟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去找他,不怕谢行舟……”
“贺总。您还不明白吗?贺家今时今日的结果,都是因为你招惹了我。你既然知道谢行舟不是善类,那就该离我远一点。最好连话都不要跟我说。”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贺白宴自贱自嘲,“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你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
闻言,白皙清透的脸颊也不免泛起一抹羞恼的红。
须臾,只是轻声说,“是您庸人自扰。与我无关。还有……贺总既然这么闲,不如去找一找自己的未婚妻。”
话落,一转身正好对上了那双狭起的桃花眼。
昏黄的灯影下,男人一身米蓝色满绣金色鸢尾花的衬衫搭配黑色的西裤。
似妖似魅。
就这么靠着装饰柱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青雾蔼蔼,每一次猝不及防的出现,总会让人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还不快过来。”随着男人轻曼的话语落下。
沈听宛迈开脚步,奋不顾身朝他飞奔而去。
顾不上腿侧的伤痛,顾不上贺白宴暗存的嫉妒。
顾不上,他们之间悬殊的身份。
直至站在男人面前。
夹烟的手下意识伸到了她的发髻旁,顺势拨弄了一下青玉簪子,“就这么想我?头发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