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抹身影,谢谨殊一点都不惊讶。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谢谨殊扣紧了她的五指,同时也感觉到了沈听宛掌心黏腻的冷汗,“这么怕冷?”
明知道她是紧张,却还要这么“揶揄”她。
沈听宛没说话,直觉今天的时间异常难熬。
也许,谢谨殊今天会彻底给她一个交代吧。
“再跟我说说兰苼的事情?”谢谨殊轻声道。
耳畔是风雪呼啸的声音,以至于沈听宛险些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小时候见过兰苼的。”谢谨殊又说,而这话无疑勾起了沈听宛的好奇心。
她错愕地看向谢谨殊,生怕这又是他的诡计。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事情很好奇,也明知道他想知道檀宫的事情。
“不相信啊?”谢谨殊挑了下眉,“不相信也行……正好兰苼的女儿今天也到了。不如我们对峙对峙?”
话音落下,谢谨殊看向那个站在母亲墓碑前的女人。
她是兰苼的女儿?
不可能!
难道是妤妤?
脑子里一旦浮现出这个念头,沈听宛顾不上脚下的湿滑,迫不及待地往那边冲去。
身后则传来了谢谨殊的提醒声,“别摔着,慢一点。”
然而等她真冲到对方面前时,沈听宛不由得愣了一下。
“蔓蔓小姐?怎么会是你?”沈听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小姐,这么巧啊。你也来给亲人扫墓?”蔓蔓一脸笑意,显然不像是故意站在这边等她的。
不,该说,这一切都是谢谨殊故意设定给她看的!
“不、不是。我是陪殊爷过来的。”沈听宛收敛了脸上全部的表情。
直到这时,谢谨殊才拄着手杖走过来。
“爷,我等了您半天,你怎么才来啊。”蔓蔓撒着娇,扭头看向兰苼的墓碑,“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大明星竟然就葬在这个地方。我小时候还跟着我妈妈看过她几次演出。真的特别厉害。可惜红颜薄命。”
“是啊。红颜薄命。”谢谨殊似有感慨,顺势提醒沈听宛可以把花给兰苼供上了。
立在母亲的墓碑前,看着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庞,她一时间竟然弯不下腰来。
一旁的蔓蔓盯着兰苼的照片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沈听宛。
“咦—沈小姐跟兰苼长得还有点像呢。不过兰苼好像更妩媚一点。”蔓蔓实话实说,末了又赶紧跟沈听宛道歉,“沈小姐,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啊。”
“我知道……我怎么能跟大明星比较呢。”她苦笑着,玩下腰放下了鲜花。
谢谨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替她擦了擦墓碑,“兰姨,谨殊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得开心吗?钱不够记得给我托梦。行头旧了,不好看了,也记得告诉我。我给您烧过去。”
如果往常说话一般,很自然,就好像他们真的认识了许久。
可在沈听宛的印象里,母亲应该跟谢家的人不熟悉的。
“爷,您认识兰苼啊?”一旁的蔓蔓不明所以。
“是啊。说起来兰姨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如果不是兰姨给我输血,我早就死了。”谢谨殊轻描淡写道,继而又看向兰苼的照片,“兰姨。您女儿……”
提到这三个字,沈听宛的心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
“很抱歉,我还没找到她……”谢谨殊说完,撑着双膝站了起来。
一旁的蔓蔓下意识瞄了一眼身边的沈听宛,
一眼就瞧出了端倪来。
不过她应该是跟谢谨殊之间存在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彼此都没有点破吧。
蔓蔓识趣,“爷,马上就新年了,我回老家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
“嗯。”谢谨殊点头,上前掸了掸她头上的雪花,“三儿挺喜欢你的,不打算跟他踏实过日子?”
“嗐,他就是个没开窍的小子。我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蔓蔓嘴上豁达,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下,眼眶就红了。
一头扎进了谢谨殊的怀里,抱紧了他,“爷,你好狠的心。蔓蔓哪里不好了,这么几年都没能焐热你的心。”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的。”
谢谨殊笑了笑,一把拉开了蔓蔓,扭头看向嘴唇抿紧的沈听宛,“你呀,就该跟小八学一学。玩玩嘛,何必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