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外，聂青屿一脸肃杀，同时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上的鹿皮手套。
看到沈听宛还有谢谨殊一起出现的那一瞬，右眼中的杀意几乎要从眼底深处溢了出来。
“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聂局也有为了女人这么难以自持的时候啊。”谢谨殊打趣，却当着他的面揽住了沈听宛的腰肢。
动作是那么娴熟，亲昵，那么的理所当然。
“过来。”聂青屿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谢谨殊的身上。
浓雾未散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每一次看着她，都妄图看穿她。
可越是这样，越是发现他看不透。
沈听宛踌躇，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直到聂青屿又提醒了一声，她这才跨开脚步。
但下一秒就被谢谨殊扣紧了五指，“回去记得照顾好自己，可别让你二哥哥操心啊。”
随意的话脱口就说，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沈听宛心里五味杂陈，到底还是挣开了谢谨殊的手走到了聂青屿的身边。
“二哥哥，我们回去吧。”
聂青屿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示意周安先送她去车上。
等人一走，谢谨殊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聂局，这么介怀干什么？难道我还能欺负听听不成？”言语间的暧昧，根本就是刻意的。
“是谢总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吧。”聂青屿狭眸，菲薄坚毅的唇陡然一翘，上位者睥睨一切的表情与姿态。
这么明显的挑衅，谢谨殊怎么可能不懂。
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不仅仅只因为一个女人这么简单。
“说起来，我倒是很想知道少家主之前是怎么跟我小叔合作的。我觉得，我小叔能给的，我也能给。”
谢谨殊歪了一下脖子，意兴阑珊地抖了一支烟出来，刚送到嘴边突然顿了一下。
当下连带着剩下的半包烟也丢到了垃圾桶里。
“那谢总打算怎么谈？”聂青屿似笑非笑，清冷的眼眸从谢谨殊的身上一扫而过，“你想杀了他？”
谢谨殊就笑了。
“我总算知道檀宫为什么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少家主的谋略还有心机，是我比不了的。”谢谨殊不吝夸赞，但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听我小姨说，她看中了高家的千金。我见过，跟少家主你倒是天生一对。至于听听嘛……我都睡了这么多次，少家主你就不嫌弃？”
“你以后最好不会为了这句话，感到后悔！”
聂青屿撂下话，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谢谨殊立在原地站了好久。
*
车上，沈听宛惴惴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聂青屿过来。
聂青屿上车后一言不发，如松一般挺直的脊背就这么紧紧地绷着。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一上车，聂青屿不耐地松开了领口的扣子。
暗影中，他脖间的白皙显得有些病态。
原本梳到脑后的乌黑发丝此时散落了些许，一向肃穆庄严的男人此时竟然多了几许破碎感。
尤其是他手腕上包扎的纱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被鲜血给染红了。
那一抹，刺痛了沈听宛的眼睛。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跟他在一起？”想到沈听宛身上那些还没散去的痕迹，缠在聂青屿心头的毒蛇再一次忍不住吐露着信子。
“没有！我没有想过要跟他走！”沈听宛当即否认，“你答应过要让妤妤回来的，我不会离开的。”
“真的？”聂青屿不相信。
眼底映出了沈听宛脸上的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拉下各种尊严去讨好谢谨殊，可以在床上随意迎合那个男人。
可是面对聂青屿，她是畏惧的，是胆寒的，是不敢靠近的。
越是这样，她心底的一个声音又不断在提醒她，总有一天，她还会杀了这个男人的！
“你怕我？”聂青屿又问。
沈听宛没说话。
聂青屿想到前天晚上，沈听宛反问过他这句话。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聂青屿正襟危坐，“后天谢谨殊就会离开帝都。你跟谢行舟的婚约，我会让他取消。”
沈听宛又没说话。
“我娶你。”聂青屿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