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屿，你平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就凭……”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到底还是让沈听宛犹豫了……
挂上电话后，沈听宛坐在梳妆台上良久，才握紧手机缓缓站了起来。
离开薛家的时候，她谁都没有告诉，一个人驱车到了青禅寺。
周安一早就在寺庙门口等着了。
见沈听宛过来，周安的脸上挂着一抹十分淡然的笑容。
“三小姐。”
“我不是檀宫的三小姐。”
“对。沈小姐，少家主就在禅房，你知道的。”周安说着给她让开了路。
从周安身边经过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了他，“你不该利用我的同情心。”
“抱歉。为了少家主我别无选择……但苏青栩的确是我的妹妹，谢谢你妥善安置了她。”
看着沈听宛的背影，周安朝她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沈听宛顺着周安的指示果然在一间禅房里找到了聂青屿。
蒲团上，聂青屿仍旧是一身不见褶皱的西装，即便是落到现如今的下场，他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矜贵。
散金的阳光就这么笼罩激在他的身上，似真似幻，照得他面部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让沈听宛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真切。
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你来了……”聂青屿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想来那些药对他的心脏还是造成了极大的负荷。
沈听宛立在门口，一手扶着木雕门，“为什么不逃远一些？”
凭借聂青屿的手段，他想逃走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不想……”他淡淡道，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摇晃了两下。
看着聂青屿这样，沈听宛不由得抿了抿唇，略长的指甲不经意间便掐在了掌心里，“说吧，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时间有限，交代完我就离开。”
这一刻，她甚至都不愿意靠近这个男人。
聂青屿听着她凉薄的话语，反而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迈步上前，每一步走得都极其费劲，“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如果三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我没有选择让你做檀宫的棋子，我们之间的故事是不是就会换一个走向？”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聂青屿很清楚。
当年找到沈听宛的时候，他的确出于恨意，出于报复，才会让她回来做檀宫的棋子。
他恨，恨她离开自己这么多年，恨她为什么可以过得那么开心。
恨她，心里始终都没有他。
后来，他得到了一个机会，毁了沈家的生意，断了沈家的后路。
他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狮子，时时刻刻在观察着沈家的一切。
看着她长大、长硬的翅膀突然被折断，他想看到沈听宛卑颜屈膝来求自己。
可是，她没有……
她依旧坚韧如蒲草一般，从不低头。
他怒了，急了！
他只是想她跟自己低头，说一句软话而已。
只要她肯说一声，“二哥哥，求你庇佑我！”
那他一定会排除万难的，帮助她重新振兴沈家的。
甚至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
可她还是拒绝了！
他不懂，为什么她宁可去跟谢行舟周旋，也不能对自己服软一次？
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她会遇上谢谨殊，甚至还会爱上谢谨殊。
“聂青屿……你真的很可怜。”沈听宛看着他踉踉跄跄朝自己走来的样子，真心觉得他可怜。
然而这份可怜当冲充斥着的也仅仅是对一个弱者、对一个loser的同情。
不。
她甚至都不同情聂青屿。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是吗？”聂青屿苦笑着，心里十分赞同她的话，“你说的没错，我的是这样……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他们的掌控中，他们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唯一的反抗大概是为了你……”
年幼时的那些举动，他不过是想引起沈听宛的注意而已。
从未有人教他如何去爱，也没有人告诉他，原来那些举动只会让人更加讨厌他。
“妗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学着去爱你。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