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睽睽 作品

第208章

姜循:“……”

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这种奇怪的东西,来小娘子房中私会?而且这是他用,非她?用。说明?他一开始便做足了准备,一开始就打算和她?……

姜循的脸,后知后觉,到此时,开始微微烫了。

江鹭没去看,他一径低着头?自说自话?:“我下了决心,自然并非搪塞你。我思索之下,欲行此事,大约需要两方准备。一是避子,二是生情。

“我想你我之间,生情应当不算难,大约不需要催、情之类的药物。若连此药都需我备下,那你我之间,也没必要走到这一步。那便只剩避子。

“我府上请了一位大夫,我问过他,他说避子汤虽有用,于女子身体总归有害,怕日后子嗣艰难,最好?少用。那便是男子用吧。大夫之前没有听过这种要求,但索性避子丸并不难制,他临时帮我制了这一枚。我想有此丸在,你当不必担心。

“我不会害得你声名狼藉,名节不保。”

姜循怔忡看着江鹭。

她?先前心烦意乱,此时才发现江鹭原来已换了衣,玉兰花绣在衣襟口,与清晨时见他的那一身夜行武袍不同。原来离开姜府后,他特意回了世子府一趟,却是忙这种繁琐事情去了。

姜循心间微颤。

她?说不清自己?的念头?,只突然觉得神台一空,心脏砰地跳快了一分。

江鹭说完自己?的见解,便侧头?欲问她?还缺什么、自己?可一并备下。他侧过脸时,美丽的娘子张臂相拥,唇瓣在他唇上轻轻一擦。

他本?能后仰,微躲开这个吻。

姜循跪于他身前,目有微火,隐隐噙笑?。

烛火映在帐帘上,江鹭慢慢地将手放在她?肩上,低头?亲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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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终于有了本?该有的气氛。

郎君的气息渐渐从?沉静变得紊乱,呼吸变重;姜循被他扣肩,仰着脸与他相就,她?的气息也变乱,却依然如?溪流般清浅。

不断地加深、探索,唇齿生香。

男女之情,由身体的契合而诱发。二人头?皆有些晕,热意在交转的气息间流动,熨得肌肤一同生烫。

你追我赶的戏码百看不厌。姜循有一腔促狭劲儿?,她?本?性难掩,即使情热,也如?灵动小鱼一般调皮难捉;江鹭如?剑如?松,挺然无畏,他被她?激起斗志,悍勇之意攀升,她?便要开始节节败退。

姜循心跳快得要出心脏

,她?有些受不住。

她?轻呼:“阿鹭……”

她?这一声,甜腻、沙哑、细弱,与平时截然不同。江鹭俯眼望她?,他侧过脸平顺呼吸,却下一刻重新迎上,姜循被扑倒在了软榻茵褥间。

她?轻轻地“呜”一声,被郎君的手勾住下巴。

江鹭扣着她?,望进她?眼睛,他久久不动,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她?在他生情的微红眼眸中,寻到几分清明?。

江鹭哑声:“你想好?了。”

姜循轻笑?:“嗯。”

江鹭盯紧她?,看她?是否有一瞬迟疑:“走了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躺在褥上的美人目光平静幽黑,她?静静吐出几个字:“别回头?。”

他侧脸便朝她?亲来,她?望到他线条秀美的下巴,脑中生痴——

一切发生的杂乱而没有道理,又处处是必然之意。不断地确认对方是否后悔,不断地刺探对方心思,万般缱绻又百转千回的心意,皆缩为了此刻。

轻帐薄如?羽翼,烛火半明?半暗,一切覆上一重薄薄的光,照在二人身上。

半旧的软枕凹陷,木制地面上晕着莹莹流转的月光,连月光也是一重浓得化不出来的晕黄色。炉中一缕香轻燃,袅袅飞空,或聚或散,漂浮在从?帐内扔出的一件件男女衣物间。

勒帛,玉坠,罗衣;半臂,晕裙,香缨。宽袖滑落,身入一团晦暗。

一切都在浮烟间迷离。

床上小银钩轻晃,帐子欲坠不坠。帐上所绣的银花藤蔓开出一幅枝繁叶茂的春夜之景,在一重重发着微光的花叶间,姜循喘气晕沉,搂着身上郎君。

发丝铺了一床,她?不知自己?在江鹭眼中是何等艳色,她?只知重重花叶穿过烛火,模糊的光影在郎君修长的玉石一样的身上流淌。

他眉目微蹙而含雾,双颊如?雪又染红,垂着发散着衣,既洁净无暇又放浪形骸。他绽在月光下,恍成一段亘古不变的修影,挂在姜循的心弦上,让姜循看得收不住目光——

“啊!”

姜循被自己?的惨叫声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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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同样被姜循的惨叫声拉回现实。

他原先如?沉在一片光华绚烂的海中,四处缤纷夺目,如?玉生烟。这是一场绮梦,他从?未迈入,一经踏入,才发现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竟被裹挟其中,生不了半分理智。

人原始的欲如?兽一般,控制着

他。他口齿生涩,愈发渴求。身下便是他肖想许久的美人,他亲了又亲抱了又抱,她?竟那样软,让他爱不释手。

他格外珍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恐怕她?要什么,他都会昏了头?一股脑答应她?。

人在欲下是如?此卑陋可笑?,让人生厌。

江鹭凭着本?能行事,貌美的小娘子攀着他肩,在他耳边的每一声,都如?迷药一般让他愈发沉浸。她?调皮地在他肩上轻轻咬一口,也变得像刺激一样,让江鹭更生畅意。

江鹭从?未体验过这种畅意。

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学?的都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