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不管是七十年代还是四五十年后,房子都是永恒的话题。
可甭以为搁了几十年前七八十年代就能随便买房子,房子是便宜,但是你赚的更少。
福利分房?
那确实有,但是不得排队等?这是论资排辈的。
再加上这年头儿生的又多,妥妥的住不过来啊,所以房子就是重中之重,黄大妈家孩子少,可是谁会嫌弃房子多?她一动心,大家就看出来了。
呵呵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装。
黄大妈跟几个人掰扯上,陈青妤扛着铁锨走人。
她还得上山呢,陈青妤一路骑车去郊外。
这天气啊,真是猫一天狗一天的,前几天她摆摊儿还得穿毛开衫呢,这几天就暖和起来。估摸着这个时间穿一件短袖都成,不过因为要上山,陈青妤倒是穿了长袖的旧衣服。
她一路骑车去郊外,今天是工作日,往郊外骑车走的可不多,陈青妤一路骑得挺快,等到了郊外,还不到中午,陈青妤推个车上山,好在这是自行车,平地的时候人骑车,但是上山路不行的时候就人抗车。
不过这小路也是有的,陈青妤推着走就行,她一路上山,眼珠子转的也是很快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很快的,就发现了小青蛇。就说嘛,山里蛇多。
清明节上坟,陈青妤就发现山里蛇不少。
陈青妤不怕这玩意儿,但是很嫌弃这玩意儿。
所有爬行蠕动的,她都觉得很恶心,什么蛇啊,青虫啊,毛毛虫啊,真是看见就想给踩爆汁!
不过虽然恶心,但是还是用得上的,陈青妤戴上手套,全副武装,一个健步上前……小青蛇一下子就被抓住,陈青妤丢在口袋里,顺利系上。
她这一路,接连抓了六七条,大大小小的。
陈青妤对蛇不是很熟悉,那种看着陌生的,她没抓,抓的都是普普通通小青蛇小灰蛇,无毒那种。
毕竟,她是要往陈家丢,陈家又是住楼房,她也怕有个差池跑出去,毒蛇殃及无辜的人就不好了。这种无毒的,那就没关系、真跑出去,不少人还能加个菜呢。
哕!
陈青妤看不中这个。
想一想就恶心,但是不妨碍她下手。
毒蛇肯定不行,那种看不出好坏的,她不能抓。
虽然要报仇,但是陈青妤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人。
她一路往山上走,走了好远,眼看没有什么好走的路了,她索性扛着自行车。她倒是没敢给自行车藏在山下,被人推走了就太亏了。别说有锁头。
那玩意儿还不是随便就砸开了?
陈青妤可不放心,她扛着车上山,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这才到了坟头儿,陈青妤呼了一口气,把车放下:“俊文哥,我来看你了。”
这一次是一个人,陈青妤就不用防备什么了。
她站在坟前,说:“我恢复记忆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轻轻的说:“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原来我一直都是穿越的,打小儿就是。其实这个我早就有怀疑了,不过如今也是确定了。你敢相信?我第一次失忆是因为我那个渣爹陈易军,他推了我。”
陈青妤说话的功夫,也开始“干活儿”,这边都是坟头儿,陈青妤铲土往坟头儿加,碎碎念:“我妈妈也是被他害了的。我早些年一直都听说我妈妈是早产加难产,其实她是被那两个贱人刺激的。真是一对狗男女。”
她抬头,轻声:“我会尽量报仇的,但是好难啊。又要报仇,又不能犯法,我真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只能装神弄鬼吓唬人了,你一定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吧?”
她失笑一声,说:“你说哈,人真的,不同的环境会养成不同的性格,我都不敢想,以前那个软弱的女孩子是我自己。我失忆了,真的就会随着社会环境和自身情况变成一个绵软的姑娘,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也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了,我不仅仅是陈青妤,也是上辈子很厉害的青妤。我不会吃亏的,哦对了,我有钱了,最近练摊儿赚了好多钱。别人还万元户呢,我手里都有二十多万了。没想到吧?要不说有钱人容错的成本都高。你看哈,同样是摆摊儿,我就比别人赚得多,那是因为我本钱一直都是多的……”
陈青妤软乎乎的碎碎念。
有些话,她真的不好跟人说,就连赵大妈,她都是不敢说的,毕竟活人就有说出去的一天,但是跟死人不同了。陈青妤倒是呱呱个不停,她一路碎碎念了许多,撑着铁锨说:“我给你爸那边也拾掇一下,我人好吧?”
她把近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念叨,随即又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山顶了,我外公外婆还有妈妈舅舅那边都要修整一下的。”
陈青妤抬眼扫过去,这一片儿都是坟头儿,不过林俊文父子这个是收拾的最整齐的,陈青妤有点心满意足,这种事儿,图的就是心安。
陈青妤:“我走了哦。”
一阵风吹来,陈青妤的头发扑到脸上,就像是有人抚了过来,她抬手扎了起来,认真:“行啦,我走了哦~”
陈青妤是个洒脱的,她很快的就扛着自行车和铁锨,再次前进。
她外公外婆葬的更远,不过好运的是跟林俊文都选择了在这座山,不然的话,还得翻山越岭。陈青妤一路往山里走,山上没有什么人,就算是有人上山采野果子挖菜套兔子什么的,也不会走的特别深,越往深处人越少,越不安全!
再说山里深处坟头儿多,不少人都是忌讳的。
所以刚上山还能看见远处有零星几个人,但是往里走就完全看不见了。林子越深越没人。陈青妤一路上来,虽然不近又难走,但是她倒是面不红气不喘。
陈青妤一路走到深处,这边真是……下葬都不会选这里,又难走又深。
当年如果不是她坚持外公外婆要葬在这里,陈易军根本不会同意。不过那是她难道的强硬时刻。
陈青妤:“外公外婆,我来了。”
她把东西都放下,很快的就开始忙活起来,这边人迹罕至,就连草都挺高,上一次拔草也是干了一些,但是周围倒是没管,如今陈青妤带了铁锨,就方便很多。
她忙活起来,相比于刚才的碎碎念,这会儿陈青妤倒是没说什么,有点安静。她认真干活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给周围收拾出来一二。
直到这时,陈青妤才抬头,绷紧了嘴角说:“你们怪我吗?怪我一直没有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不过很快的,陈青妤就坚定:“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你们都很疼我,才不会怪我。”
她咬着唇:“不过我有点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失忆,如果我没有失忆就好了,我就能揭穿陈易军他们两个狗男女;如果我没有失忆,也能劝说外公外婆舅舅离开,大家就不用死了。”
她真的有点埋怨自己,但是更埋怨陈易军。
“我那个爸爸,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就没见过这种无耻小人。吃软饭还要害人,怎么有这么恶心的玩意儿。我不能放过他。”
陈青妤坚定下来,她严肃又认真:“你们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
陈青妤深深的吸气呼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不是那种会一直沉浸在情绪里自怨自艾的人。更不是那种会疯狂内耗的。
“你们看,我抓了蛇,我今晚就扔到他家,吓死这个瘪犊子。”
陈青妤:“我婆婆最近都在盯梢儿陈家的那些人,虽说他们没怎么样,但是他们吃了咱家的好处还要帮着陈易军瞒着他乱搞。他们什么都知道,结果把妈妈当成傻子,都瞒着呢。就这还要从家里拿各种好处。真是一群白眼狼,他们吃了这么久的红利,也该吐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问题,但是我想,他们这种人品,绝对不会没有问题的。总之我们吃了我们多少,我不用他们吐出来。但是他们必须也给我遭十倍的报应。至于陈易军,他们那对狗男女害了妈妈,来日方长,你们放心,我就算是不能送他进去,我也折腾死他。”
陈青妤:“不行,这几条蛇太少了,我再找一找……”
陈青妤说到就干,立刻在周围寻摸起来,果然,山里头可比外面多多了。陈青妤都不用走远,在周围就又抓了不少,算一算,差不多有二三十条了。
亏的她是个胆子大的,不然光是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玩意儿,都觉得浑身汗毛儿竖了起来。
陈青妤还不死心,又鼓捣了一会儿,这才系上袋子,满满当当的一大袋子啊。
陈青妤:“挺好!”
她忙活过了正事儿,倒是又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树木,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陈青妤:“外公外婆,我找到你们留给我傍身的盒子还有藏在下水道的那封信了。我估计啊,一般人都找不到。你们竟然会往那里藏,真的不怕我完全找不到呀。”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说过要把东西藏在哪里的。
之前的时候她虽然失忆不记得上辈子,但是潜意识里不少行为和习惯却没有变过,这也是一早陈青妤就怀疑自己身份的原因。她想到当初,那会儿她才十来岁的样子,他们一家去看电影,那是一个抗战电影,讲到了几个地下党藏情报。
面对外公外婆的询问,她歪着头说:“如果我要藏东西,我就放在下水道,就门口那个马葫芦下面,藏在管道边儿,肯定没人会认为可以把东西藏在那里呀。而且,如果是留信,就不要署名,最好留一些彼此能看懂的话,但是又说的不那么清楚……”
当然了,他们家不是藏情报,只是给孩子留一封信。
但是当时的社会环境癫狂,作为高级知识分子,两个老人怕是也只能这么干了。
陈青妤:“我知道我们有这种默契。”
她轻轻笑了一下,随即开始在几棵树下挖了起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藏了东西的,我其实也没想立刻挖出来,但是我得确定一下。”
陈青妤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因为她是穿越的,她小时候必然是告诉过家里人这一点的。所以两个老人有准备,那几年把家产都散了。这也是保全自己。可是陈青妤不觉得两个老人会一点也不留后手。
就跟陈易军也这样笃定一样。
这个渣男这些年还一直去老房子扒拉呢。
活该他找不到。
这种歹毒的软饭男,蒋家的人在天有灵都不会让他得逞。
陈青妤挖了一会儿,地面结结实实,一无所获。
陈青妤都开始大喘气了,这都挖了要一米多了,还没有……
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陈青妤挠挠头:“难道是我猜错了?不是藏在树下?”
她又换了一棵树,故技重施,依旧没有。
陈青妤趁着铁锨,有点迷茫的回头。看着墓碑嘀咕:“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可是她就是觉得会在这里,那是家人之前的默契。
陈青妤咬着唇,突然间,她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赶紧多看了一圈,把周围几棵跟其他不太搭的树都记下来,然后蹲下来把位置画了一下。
天爷啊。
谁曾想来到七十年代,她还要搞这种解谜的活儿。
这种活儿是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干的吗?
太为难她了。
陈青妤把一棵棵树的位置都画下来,这一看,嚯,按照位置分布,连起来竟然是一个“青”字。
陈青妤的“青”。
哎,也不是,这个青的“月”上头竟然多了一个点。
这个点……
一个点就是一棵树,陈青妤拎着铁锨过来,抬头看看这大树,深吸一口气,低头开挖。
这个点很多余,那这可能就有猫腻了。
陈青妤呼哧呼哧的挖土,一身脏兮兮的,不过干的倒是一包劲儿。
这人从来都是一身牛劲儿。
陈青妤一点也不胖,吃的又多,自然都体现在力气上了。
她呼哧呼哧的挖土,一米……呃,没有。
继续!
陈青妤觉得这棵树的位置不太对,应该就是有含义的,继续干。
山上的树木基本都是野林子里的常见老树,只有她格外点出来这些棵树明显不是野生的土生土长,而是种植的品种。虽然看起来也是二三十年的老树了,但是树种不一样啊。
虽然一般人根本不会留意这些,但是陈青妤又不是一般人,她是老人家的亲人,她本来就有些怀疑,自然会多往这方面想了。而且,她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儿。
以前不记得是因为她喝耗子药加重大打击,记忆有些问题。
但是上一次撞了一下,倒是慢慢记起来不少,年幼的,甚至少女时期的记忆都很清晰了。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来过这座山,她也记得,外公外婆曾经说过,把东西放在眼皮子地下才最安心。
这不就是眼皮子底下?
这个“点”不仅是青字里面突兀多出来的,也正是对着几个坟头儿的。
有点距离,但是实打实的正对着。
陈青妤继续挖。
眼瞅着再挖一挖她都要掉坑里了,陈青妤索性直接跳下去,再挖,小个子就是这点吃亏。
陈青妤呼哧呼哧干活儿——咚!
一声闷闷的响声。
陈青妤瞬间停下来,不对!
这都挖了这么深了,下面不是土!
陈青妤赶紧继续忙活起来,给土都清开,陈青妤就看到一个石板。
石板上面带着一个铁环的拉扣,已经生了锈,这是……密室!
即便是没有打开,陈青妤也看得出,这是密室。
她犹豫要不要打开下去看看。
因为就算是真的发现了东西,陈青妤也没地方放,所以她只能还放在这里,但是如果打开,这边以后不好存放了呢?一直密封和开封了重新关上,又不同的。
陈青妤考虑了半天,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看一看。
来都来了,最起码心里有数儿。
陈青妤紧张的深吸一口气,她给周围的土又挖了挖,拽住了铁环,用力的一拉……嘎吱!
这石板又厚又沉,如果换个成年男子,都有点费劲。
陈青妤这么大力气,手臂也紧绷的爆出青筋,她咬牙用力拽开,石板发出闷闷的声音,陈青妤往下一看,乌漆嘛黑。
这黑乎乎的,陈青妤都不敢下去了。
她没带手电筒。
而且吧,她以前看过鬼吹灯咧,这种密封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恐怕还真是不能立刻下去,她兜里摩挲了一下,终于摸到一盒火柴,这是她揣着留着烧枯草叶子的。
没想到除草没用上,这会儿倒是用上了,陈青妤划开一根火柴。
一股火苗儿燃起,陈青妤顺着火苗儿往下看,下面就是一个洞,什么也没有,像是一个封死的枯井。
火苗灭了,陈青妤立刻又划开一根,接连用了半盒火柴,陈青妤也没看出端倪,许是下去可以,但是她下去了可不好上来,这不是会不会功夫的事儿,而是周围根本没有支撑。这会儿是很需要一个绳子的。
她总不能给蛇打成结,然后一个串一个,自己抓着下去吧?
呕!
做不到啊,再说也不可能啊。
陈青妤这会儿倒是理解为啥以前看鬼吹灯盗墓笔记那些,都要带齐了家伙事儿。
你看看,这进自家的地窖,都挺麻烦的。
嗯。在陈青妤看来,这就是自家的地窖。
她外公外婆搞来藏东西的,还不是自家地窖?
陈青妤在四周看了看,确认没绳子肯定不行,倒是也没强求了,反正看到这个就可以确定,这就是她外公外婆藏东西的地方了。今天不看,以后总归可以打开的。
陈青妤想了下,也不强求了,虽说来都来了,但是人也不能找死啊!这下去可不方便。也不知道两个老人家当年怎么挖的。
虽说那会儿舅舅也还在,但是那会儿他也是个小孩儿,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陈青妤给石板子重新盖好,呼呼呼!
真沉啊。
估计除了她这种大力士,一般人还真是不好整。
陈青妤不耽误,从坑里爬上来,又开始填土。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上,嘿咻嘿咻!
干活儿吧!
陈青妤没看到外公外婆留了什么,但是心里更踏实了几分。
这话怎么说呢,如果你知道自己有底子,即便是暂时不能花,那肯定也是有底气的。陈青妤就是这种状态了。她嘿咻嘿咻的干活儿。
除了这个坑,还有之前挖的两个,陈青妤把几个坑都填上了,整个人脏兮兮的。
这挖过的地方和没挖过的又不同,陈青妤索性弄了一些树叶子洒在上面,然后用力踩,紧跟着又从别的地儿移来一些土做了伪装,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人看出来这边被人挖过。
虽说这深山里一般是没人来,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青妤一路忙活,这些活儿干完了都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坐在地上。
她竟然累了。
果然这是个大活儿。
陈青妤冲着墓碑碎碎念:“外公外公,我今天就不下去了。反正这东西在这里又不能长脚跑了,先暂时放在这里吧,等我以后买了房子,再重新倒腾。”
她随便的靠在树上,说:“我这么大的力气都挺累的,你们鼓捣这个用了多久啊,真不容易。”
陈青妤正碎碎念,突然就看到一只兔子跑过,刚才还说自己累的陈青妤一骨碌爬起来,瞬间窜出去,那动作比兔子还快:“哪里逃!”
这麻溜儿的就跟孙悟空抓玉兔精一样。
陈青妤动作很快,嗖嗖的就抓到了,得意的笑了出来:“还有意外收获。”
这叫守株待兔。
陈青妤笑嘻嘻的:“你们看,我厉害吧?”
她骄傲的扬头,随即说:“晚上回家吃兔子。”
她感叹:“我以前看小说,都是发现兔子窝,然后一熏就出来一窝,真是好运,可惜我没遇到这种好事儿,只能抓着孤孤单单的单身兔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嘴角翘着,还是蛮开心的。
陈青妤上辈子的时候小时候挨过饿,所以看到吃的格外高兴。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下山了。你们放心,陈易军的事情,有我呢,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我总归可以的。”
陈青妤攥了攥拳头,说:“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不会露馅儿。”
她上山一趟,虽然没收获更多,但是真不白来啊,最起码她确实找到了自家的地窖。
叫密室,就太夸张正式了。
地窖,妥妥就是地窖。
陈青妤收拾好了东西,看看天色,太阳还挺大,但是实际上也不算早了。都已经四点多了。下山再回家,至少也得六七点。陈青妤不再耽搁,很快的就扛着车走人。
下山更比上山难,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是有几分道理的。陈青妤下山耽误的时间就比上山更多。这一路回家,都七点来钟了。赵大妈都回来了,陈青妤还没到家。
陈青妤回来的时候,赵大妈正在家里炸鱼,噼里啪啦的,热油的味道夹杂着鱼的鲜,整个大院儿都香香的。惹得大家怨声载道的,大家都是一个大院儿的,就你过得好,显摆什么啊!
这给你嘚瑟的。
赵大妈他们这一个来月属实是过的有点太滋润了啊。
哦不,是从陈青妤开始练摊儿,他们家就过得很滋润了。
真是令人嫉妒。
像是住在四院儿后院儿的还好说,住在二院儿的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家天天吃好的,他们整天闻着味儿,这也太惨了啊。可纵然千万分的不乐意,也没谁找赵大妈说道说道。
还是那三个字:惹不起。
赵大妈总是跟人争执,陈青妤又偷偷拉偏架搞小动作,在她背地里搞鬼的加持下,赵大妈现在是周围最最最彪悍能打的女同志,那是名声在外。
一般人真的惹不起。
有时候名声差一点没关系,真是省了太多事儿。
陈青妤回来就看到好几个人坐在前院儿嘀嘀咕咕的,“小陈你回来了啊?你这咋脏成这样?”
陈青妤:“我上坟去了。”
现在没前几年严格,不大张旗鼓的闹腾,没人管。
陈青妤适当的说了点,又摇晃了一下兔子,说:“其实我主要是为了抓兔子才这么狼狈。”
才不是,我是为了挖地窖找家产。
“哎呦喂,这兔子挺肥的啊,看着就不赖,小陈你行啊。”
“兔子这玩意儿跑的可快了,你还行啊。”
陈青妤笑眯眯:“哪儿啊,我抓它个费劲了。”
大家一听这话,可是没有怀疑的,那兔子本来就是跑得快的,可不好抓了。陈青妤为了抓兔子造的这么狼狈,谁都会觉得很正常。如果是轻轻松松就抓到,那才是不正常的。
陈青妤:“好香,是谁家啊?”
“还能是谁家,你家呗。”
陈青妤:“那我回去了。”
她没有久留,大家倒是羡慕起来,这能不羡慕吗?那可是一只兔子!
兔子啊!
他们是没看到陈青妤抓的蛇,不然更能震惊个够呛。
陈青妤没给蛇带回来,而是回来的途中拐了一下外公外婆的老宅子,藏在那边了。
那边本来就是一个“鬼屋”,破破烂烂,前几年地震牵连,这房子彻底塌了。哦,也不能说塌了,并没有全部塌,但是也塌了不少地方,其他地方更是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
这么形容都行的。
很不像样,街道办也不舍得花钱维修。因为闹鬼的传言,修好了也不好分配。钱还得花不少,所以一直没动。那房子一直到现在还是那样儿。就连陈易军都不太去找东西了。实打实无人问津。
陈青妤给装蛇的袋子藏在了那边,她没打算拿回来,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不过陈青妤琢磨了一下,今天晚上不能去陈易军哪儿,她今天上了山陈易军那边就闹蛇,难保有公安多想。
老百姓迷信,但是公安可未必,上次的事儿,也未必就完了。所以还是谨慎点,等两天,反正蛇那玩意儿也死不了。
陈青妤:“婆婆,看我抓到什么了?”
赵大妈正炸鱼,探头一看:“呦!你行啊,兔子。”
“我看看我看看。”
小佳小圆本来在看电视呢,也赶紧过来了,高兴的很:“麻辣麻辣,这个必须麻辣。”
陈青妤:“行呀,今天做还是……”
“就今天吧,我来。”
赵大妈:“好饭不怕晚。”
“行!”
陈青妤:“那我去洗个澡。”
赵大妈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青妤,说:“也是,你早去早回。”
“哎。”
他们大院儿洗澡只能自己打水,在屋里擦一擦,还是出去更方便,机械厂的澡堂子不远,陈青妤也没什么不舍得花钱的。她收拾了东西就要走。
“妈妈,我也想去。”
小圆眼珠子滴溜圆儿,就是缩小版的陈青妤。
大概是龙凤胎的关系,两个小朋友打小儿就不像别人家双双胞胎一样,长得十分十分像,他们各有特点。如今大一点差距更大了些,小圆明显更像陈青妤这个妈妈,小佳像爸爸。
他家的两个小孩儿,倒是都会长。
小佳:“我也想去。”
陈青妤:“去拿换洗衣服。”
“好嘞。”
赵大妈:“真是的,洗个澡也要一起,真是眼馋。你们可别磨蹭啊,洗完了赶紧回来,还得吃完饭呢。”
“知道了。”
陈青妤应了声,领着两个小孩儿出门,小佳自己一个人去男堂,虽然是个小孩儿,但是也熟门熟路。他家没有大人能带他来,所以陈青妤以前都是拜托马正义马大爷。
大院儿管事儿嘛,有困难自然要找他。
不过陈青妤也不是白白找人家帮忙,每次找他们,都要送条鱼的。
嗯。给别的不合适。
马正义倒是不要的,不过邻居也得走动,所以也不是每次都拒绝,偶尔也收。
不过现在小佳也九岁,有时候也能自己来的,他家还是很习惯出门泡澡的,所以小佳来的比大人都多,熟门熟路的进门,跟搓澡大爷都熟悉了。
“小伙子一个人啊?”
搓澡大爷调侃了一句:“这再过会儿都要下班了。”
小佳:“不是一个人,我妈妈还有妹妹也在,大爷,我要搓澡的。”“行,你先去泡。”
看他一个小孩儿,大爷也盯着几分,“你这一个人注意安全啊。”
小佳:“知道的。”
他妈妈可总是叮嘱。
男堂又搓澡的大爷,女堂却是没有搓澡大妈的,陈青妤和小圆两个人互相搓背。
陈青妤碎碎念:“这男堂都有搓澡的,女堂偏是没有,真是不公平。”
小圆咯咯笑。
陈青妤碎碎念个不停,不过心里也晓得,女堂如果有搓澡大妈,估计生意也不好。现在的女同志还是比较简朴的,肯这样花钱的总归还是少。
这就跟过些年不同了,你搁了几十年后看看,最好赚的钱就是女同志的。
“妈妈,你好脏啊?”
陈青妤:“我上山当然脏了,这么干燥,我有培土,可不是满是灰。”
“那我给你擦背重一点。”
陈青妤:“好。”
小圆呼哧呼哧,问:“妈妈,你说订报纸,定了吗?”
陈青妤:“定了,报纸和杂志都定了,从下个月开始才能开始送。”
她又补充:“你奶定的牛奶也是从下个月开始。”
小圆高兴的眉眼弯弯。
陈青妤:“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看电视啊,平时窗口不是都好些人?”
电视机的魅力是巨大的,别说是彩电了,就连普通的黑白,那一个大院儿有一个,也是要围的人山人海的。
小圆笑嘻嘻:“奶奶炸鱼,后院儿的二壮闹着要吃,他家人装没听见,于是奶奶就发飙,给人都撵走了。”
陈青妤:“你奶倒是厉害。”
小圆:“没有妈妈厉害啦。”
陈青妤失笑,戳戳她的小脸蛋儿。
小圆:“妈妈本来就厉害。”
外人不知道,自家人最知道,他家是妈妈做主的,奶奶虽然咋呼,但是那都是对外。
陈青妤:“你别夸了,转过来,妈妈给你搓背。”
“轻一点哦~”
“知道,你老实点……”
小圆:“我有老实的呀。妈妈,今年夏天我能买一双新凉鞋吗?”
小姑娘可不像是别家的小孩儿,她是很能表达自己想法的,也不瑟缩。
“我长个儿了,脚也长大了一点,今天试了一下去年的凉鞋,感觉有点小又有点紧。穿着不怎么舒服,哥哥也是的。所以我们都想买新凉鞋。”最近天气热起来了,小孩子想要穿凉鞋了。
没曾想倒不合适了。
陈青妤:“行,那大后天吧,大后天是星期天,我们一起去百货商店。”
“好耶。”
陈青妤:“你还有那些衣服小了不能穿了,你就给捡出来,紧紧巴巴的穿着不舒服。”
“好。”
小姑娘脆生生的。
“妈妈,你说我怎么长得这么快啊,我都没有感觉呢,去年夏天的衣服,好些都紧把了。”
陈青妤:“你去年的衣服还有一些是前年买的,穿两年了,也该小了。”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就长的挺早的,也跟小佳小圆差不多的年纪,开始疯长个儿。
呜呜呜,可是这辈子是个小矮个儿。
一米六,其实也挺好了。
但是她上辈子很高啊。
就很对比。
不过瞅着小佳小圆倒是挺能长。
“你平时有没有腿疼?”
“腿疼?”小圆歪歪头:“没有哎。”
陈青妤:“小朋友突然长得快,缺钙就会腿不舒服。”
她说:“等我明天去一趟医院,打听一下成长过程中用不用补钙。”
嗐,养孩子就是这么辛苦。
他家已经够自立够放养了,可是有些还是要留心的。
小圆:“吃药啊……”
苦哈哈一张脸。
陈青妤:“不是药,是钙片,等我去问问。”
小圆:“……哦。”
不想吃。
娘俩儿虽然絮絮叨叨的,但是洗的倒是也快,还要回家吃饭呢。两个人很快的希望出来,就见小佳已经出来了。
他小得意的说:“我比较快。”
陈青妤:“你有人帮忙啊,我们要自己洗,哪里一样了?”
娘三儿一起回家,你还别说,正好赶上饭菜出锅,这会儿都八点半多了。家家户户都坐在院子拉呱儿呢。
只是吧,说话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谁让这味道太霸道呢。
陈青妤扫了一眼,没看到林三杏夫妻,也没看到李玲玲,她跟大伙儿打个招呼,回家吃饭。
赵大妈:“你们是踩着饭点进门啊。”
陈青妤失笑:“是啊,这不正好?”
她把饭桌放在了炕上,看着电视吃着晚饭,倒是很不错了。
这小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别看他家做的多,但是他家饭量都不小,倒是吃的锅碗空空。时候也不早,两个小孩儿洗澡之后也有点乏,饭后也没消化就回屋躺下了。
倒是赵大妈可陈青妤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儿。
陈青妤问:“你最近盯着陈家的人,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赵大妈来了劲,她说:“你还别说,你让我盯着就对了,他家人还真是破烂事儿一堆。你要是不问我,我再盯一天也得好好跟你说一说了。”
陈青妤来了兴致:“你说说,都啥样。”
赵大妈:“陈易军他家兄弟姐妹一共六个,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陈易军是老三。他家老大,也就是大姐,她出嫁的早,跟你妈应该也没啥牵扯的。她嫁在城里,不过日子过的一般,前几年因病去世了。我就没多打听她的事儿。”
陈青妤点头:“跟她没关系的,余美娟也跟我说过这个。”
“他家老二,也就是陈易军的大哥,他是在毛纺厂上班,道貌岸然的,可能装正派人了。就是你外公给介绍的工作。如今还在上班,家里九口人,他的儿女我不提,就这个人,比别看装的好,但我自己打听了一下他家邻居,他就不是好东西,据说他在外头也跟一个寡妇打的火热。具体的我还没查,反正你要对付他,从这方面来。陈易军是老三,我就不说什么了。他家老四是你四叔,他的工作也是你外公外婆介绍的,哎,你别说哈,他家虽然都不是人,但是老四还成。外界风评也可以,我打听过了。你妈去世,他跟陈易军打起来了,给陈易军揍得住院一个月,并且跟他断绝关系了。要说这算是他们家唯一还有点心的人。他家老五,也就是你五叔,这也是通过你妈那边帮忙介绍的工作,真的,我都不想说什么了。你妈真是个笨蛋啊。她咋想的啊,掏心掏肺的对着婆家,那边几个亲戚的工作,都是你妈央求父母介绍的。真是,摊上这样的闺女也愁人。”
陈青妤抿着嘴没言语。
“这货是在汽修厂,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他的事儿,他的风评也不好,据说,为人特别爱占小便宜,还偷东西。”
陈青妤眼睛睁的大大的。
“偷东西??”
“是,就是有人说他从厂子里偷一些铜铁的,然后偷偷卖了换钱。不过还不知道真假。最后就是他家老小儿,那是你小姑,她跟爸一个厂子的,不过他们来往也比较少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自私的人,除了他家老四是因为你妈去世跟你爸闹掰。其他都是因为占不到便宜恼羞成怒的。我打听过他们家老邻居,大家反正都这么说的。”
陈青妤冷笑一声:“那我这个小姑呢,她咋样?”
“她人也不怎么样,尖酸刻薄,也是个爱贪小便宜的,还喜欢造谣,他们厂子的年轻漂亮姑娘,都被她造过谣。被人上门教训过,不过还是嘴贱。人憎狗嫌。不过她家儿子考上大学了,听说,在农村结婚了,然后抛妻弃子回城的,那女的都去学校找过,别人看了他家好大的热闹。”
陈青妤目瞪口呆:“这么点时间,你就查了这么多?”
赵大妈得意:“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一般人吗?你让我干正事儿我不一定行,但是干这个可是老本行。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我还能问不出来?再说他们都名声在外,不是啥好鸟儿啊。”
赵大妈:“亏得你没遗传他们家的性子,不然真是……”
陈青妤一想还真是,这都什么人啊。
一个个的。
不过她也感叹:“你说咋这么多女同志都乐意为爱付出呢。”
她妈是这样,结果被坑死了。
还有大院儿的林三杏,还有……范大姐,别看范大姐当家,也咋咋呼呼的,但其实还不是养着男人。石山二十来年都没上班过了,也不干活儿,全靠范大姐养。
还有靠着媳妇儿娘家的车永峰,吃软饭的袁皓风……
陈青妤:“这什么世道啊!”
赵大妈:“可不是,一个个老爷们都想着走捷径,啊呸。”
陈青妤想了想,说:“你先帮我盯着那个大伯,看看他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如果确实,我就给他闹大。这种事儿挑出来,厂子一定会给他开除的,他吃了这么多年红利,也该滚回家了。我不仅让他没工作,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她对政策还是有些不了解,问:“你说,这种乱搞男女关系,会不会进去?”
赵大妈:“这个不好说,虽然有流氓罪,但是也没那么严格的。”
陈青妤垂眸想了想,她记得八十年代有个严打,那会儿处理的严格,现在其实对这种事儿还不是那么严格的。如果有点回旋余地,应该就不会从重处罚。
但是只要闹大,工作没了是肯定的。
陈青妤:“那行,先看他。”
她绷紧嘴角:“然后再对付我五叔个小姑。”
“那你四叔……”
陈青妤:“他还算有点良心,我就放过他。”
陈青妤就是记恨他们吃了好处还欺负人,但凡是有一点点良心,她都不会计较,她承认自己也是有几分迁怒。可是,他们是实实在在真的吃了好处的。
一家子穷的叮当响靠着她妈妈帮忙起来了。
结果呢。
呵呵!
陈青妤就是一个记仇的人。
她爸那边暂时处理不了,这些人她总是要算计的。
“我们也不是诬赖他们,他们要是好人,我也不可能陷害他们,但是他们自己都不干净,就别怪我们掀开他们的底子了。”陈青妤:“我也抓了蛇,看看吧,明天后天,我找一天去陈易军他们家放蛇。”
赵大妈瞄了陈青妤一眼,点头:“好,你看着办!我都听你指挥。”
呜呜。这个儿媳妇儿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这对亲爹都不客气的。
所以啊,她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老实一点,可不敢招惹她。她是真的睚眦必报啊。
不过,赵大妈其实也能理解。
真的,男同志未必理解,但是女同志听到这种事儿,都能理解。
因为陈青妤告诉了她,她想起来一些小时候的事儿,她妈妈是被她爸害了的。
她妈妈是因为发现偷情才早产的,又被她爸耽误了送医才难产。
赵大妈听了都觉得心寒。
这可是一个被窝儿里的人,能干出这种歹毒的事儿,想一想都可怕。
赵大妈见过最坏的就是算计算计工作,偷偷摸她屁股一下这种。她是真没见过这种害人命啊。
而且还是难产的关键时刻。
赵大妈:“反正你就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
陈青妤:“你知道就好。”
赵大妈:“我当然懂,嗐,生产是女人的一道坎儿,女人最懂了,你晓得我为啥当年就俊文一个儿子?就是因为我生产的时候伤着了。不能再生。这生孩子真是大事儿啊,你爸就不是个人。”
陈青妤:“是啊。”
赵大妈:“你也别太伤心,就算你的亲人都不在了,他们也会希望你过得好。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陈青妤再次点头。
“哎对了,前几天余美娟给你写信了啊?你们不是不对付?这几年还来往上了。”
陈青妤:“我们也没啥要命的大矛盾,反正各取所需呗。我让她帮我收东西来着,其实也是给他们支开……上次去我就发现了,他们两个都是住在家里客厅,我要是搞鬼,他们总是在客厅,如果真是胆子大点透过窗户看,难免发现猫腻。他们走了,我也更放心装神弄鬼。
“这倒是……
她嘀咕:“哎不是,反正你干这个真的要谨慎,你可记得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呢。
陈青妤笑了出来:“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小心,我还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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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此时。
远在北方的一个小乡镇,余美娟和陈二弟两个人坐在床上,都没睡,一遍又一遍的点钱,就这么几张,但是他们点了几十遍了。
陈二弟抬头:“姐,还真是九百块钱。
余美娟:“没错,那另外一百应该是给咱备用的。
她深吸一口气,说:“既然陈青妤相信我,真的给我们寄钱了,那么我们明天就可以找荷花嫂子交易了。
她感叹:“哎妈呀,这知道的是买人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买人呢,搞得紧张兮兮的。你看陈青妤写信也是紧张兮兮的,弄得我都不知道干啥好了。
陈二弟也又看了一遍信,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以为然,女人家就是胆小。
他嘀咕:“就算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也不至于这样紧张吧?咱都是相熟的人,而且我看他们人还成。
余美娟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听陈青妤的吧,这么贵的东西,小心点为上。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