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远远听见老姜的声音，招呼人先暂停工作。
施施然走到老姜身边。
老姜正一脸没有尽兴地对着卢芳生说道：“你刚才的状态不对，你应该是仇恨和恐惧夹杂，仇恨的点在于山下对晴明背后的实力害得你家破人亡，所以你要复仇。
而害怕，则是因为晴明这个人物是一种权力的具象化，是权力的象征和代表。
山下作为一个普通人出身，对于晴明这种地位极高的人天然具有恐惧心里，更别提想要杀掉他，但这种恐惧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越发明显，而你刚才所表现的恐惧已经压过了愤怒，太早了。”
卢芳生也很委屈，但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哪里是害怕晴明啊，他分明是害怕姜闻。
谁能想象的到前两天明明还减税都乐呵呵的姜大导演，今天一拍电影，给人的感觉就突然凶悍了起来。
就好像是平日里的笑容，完全是老虎打盹。
一直到今天，老虎醒了。
而他，就是第一个面对老虎的人。
看到周墨走过来，老姜对着周末说道：“先说好啊，我没有插手你拍戏，实在是这小伙子刚才的状态不对，就刚才他那个比状况，我俩都出不来实力，你肯定也不想最后电影的效果不好吧。”
碰上这么适合自己的台词，姜闻压根不想着什么抢夺话语权。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一段剧情拍完，然后回去再给《一步之遥》更改一些台词。
周墨笑着点头。
他刚才其实已经注意到了。
卢芳生的状态都已经不好了，明明早就背好的台词，死活说不出口。
很明显就是被气场全开的姜闻压戏了，而且是压戏压倒说不出话来的那种。
姜闻见周墨没什么不满。
直接扭头对卢芳生说道：“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继续开始吧，刚才戏我也已经给你讲过了，伱稍微理解理解，情感根本不难。”
卢芳生听见这话，差点给姜闻跪了。
好家伙，您是一点儿也不让我缓一口气啊。
他把视线投向周墨，意思很简单。
周导，救救孩子吧。
周墨看着老姜急切的样子，心想也有你老姜急的一天？
强忍住笑意。
对卢芳生点点头。
“师兄，你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态，我来跟姜老师对对戏，正好你也可以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一下，在把握一下剧情。”
卢芳生一愣：“周导，你来？”
姜闻则是喜上眉梢：“你真准备给我对戏？”
“不然呢，正好咱俩也有段时间没合作了，正好现在试试戏，回头等我去你《一步之遥》剧组客串的时候，不会丢你的人。”
“好哇，好哇！”姜闻拍手。
拿起台词，又细细读了一边。
姜闻从来都没有小瞧过周墨的水平。
就凭周墨在《新世界》里的表演，就完全已经迈入了一流级别的演员。
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天知道他会发展到什么水平？
跟周墨对戏，哪怕这一段并不算正式的剧情，他要拿出最专注的精神来。
姜闻和周墨对戏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個剧组。
一时间，只要是手上没活的人全都跑了过来，看两个人的表演。
能够看到两个导演演员双料发展的人对戏，是多么一件美事！
片刻之后。
吴晶暂时兼任了导演一职位，在旁边掌控进程。
这一场，姜闻所饰演的老蓝，对山下做着最后的教导。
拍摄一开始，老姜火力全开。
“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山下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压抑：“我已经掌握了枪械地用，我体能足够，我还会制作火药，我能够复仇，我会复仇！”
“可能会死。”老蓝又问。
“我不怕死。”
“可能会失败。”
“我不怕失败，我可以再来。”
“可能死了，但还是失败。”老蓝突然说了一句。
山下突然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结果。
在他心里，他早已做好了为这复仇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要能够击杀掉晴明，他根本不怕死。
但正如老蓝所说……
他死了，但晴明没有死亡呢？
恍惚间，老蓝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山下下意识回到：“我准备好了……”
“不，你没有准备好。”老蓝突然拿出枪，对着山下脚边就是一枪。
砰！
山下吓了一跳。
老蓝嘲讽：“这就是你准备好了？你要杀的人是谁？一个魁首，一个巨大团体推出来的代言人，一个手握巨大资源，一个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无数人生死，一个有无数重兵守卫的人。
而你，一个小人物，一个流离失所的小人物，一个连听见枪声都会被吓一跳的小人物，现在居然跟我说你已经准备好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山下本来受惊的表情，在听到老蓝的声音时，表情又恢复了凶狠。
“我准备好了！！！”
“很好！”
老蓝哈哈一笑，把枪扔到了地上。
“捡起来。”
“什么？”山下一愣。
“我说，把枪捡起来。”
山下脸上带着迷茫，但还是听话地把枪捡了起来。
“现在，看我。”老蓝又说道。
山下抬头看向老蓝。
老蓝：“低头，才能捡到枪，抬头，才能看清楚人，你现在明白了吗？”
山下点点头。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老蓝的意思。
老蓝又问了一句：“现在，告诉我你准备好了吗？”
山下眼中再无迷茫。
“我准备好了。”
“停！太棒了！”吴晶在一旁大声叫道。
话音刚落，片场四周也纷纷响起掌声。
“太经此啊了，真实太精彩了。”
“不愧是姜导啊，表演起来就是这么有韵味。”
“周导也超级厉害，刚才那个迷茫的状态太棒了，我都看呆了。”
远处，卢芳生看着周墨的样子，心态越发难受。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厉害。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公平。
你们两个不是导演吗？
为什么演技也这么厉害。
现在表演的这么好，我一会儿该怎么办？
卢芳生一想到接下来的表演，心里越发崩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