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含着猫儿一样的警惕,墨色的眉眼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分明。
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旁的不?说,单看这张脸,就让人心生喜欢。
施英顿时满意一笑?,抚掌道:“我们?小殿下看人的眼光自是不?会出错。”
纪云蘅见他笑?得?和蔼可?亲,浑身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息,这才让她?的戒备消减不?少,主动向他搭话,“你是良学?的什么人?”
这“良学?”二字一入耳朵,任许君赫再如何狡辩也是毫无用处了,施英双眼猛地一亮,边朝她?走近边道:“小姑娘唤的可?是我们?小殿下的表字?”
纪云蘅点头回道:“是呀。”
随后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是他让我这么叫的。”
施英乐道:“那就对?了!”
“对??怎么对?了?”纪云蘅追问。
施英压低声音,小声说:“小殿下在京城的时候,可?不?准旁人唤他表字,他觉得?这是逾矩。”
“我叫的时候他从未说过不?准。”纪云蘅道。
“姑娘你当然是不?同的,我们?小殿下喜欢你,中意你,才想让你叫他的表字。”施英笑?得?双眼眯起来。
许君赫一听,心道这还得?了,再让两个人聊下去,明儿施英估计就开始往京城报喜了。
“不?要再胡说了。”他赶忙打断二人的对?话。
纪云蘅认真道:“我没有胡说啊,当初的就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叫良学?。”
“我不?是说你。”许君赫随口解释了一句,又对?施英道:“施公公,你不?远千里?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好好歇息。”
施英揣着手看着他笑?,倒没有拒绝,顺着话道:“那奴才就多谢小殿下了。”
许君赫摆了两下手,让施英退下。
纪云蘅在门口站了片刻,见施英跟着宫人离去,就进了寝殿,说道:“良学?,我给你带了梅花糕。”
听着她?不?徐不?疾的脚步在殿中响起,许君赫的眼睛纵然是看不?见,也能精准地捕捉到纪云蘅的位置。
她?走到何处,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就跟到何处,“你别听施公公方才胡言乱语,他是老糊涂了,有时候就喜欢随口胡说。”
“我知道。”纪云蘅回了一句。
她?记得?当初许君赫出现?在她?小院里?时,一开始是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告诉了她?表字。
许君赫本来还想着好好解释一番,别让纪云蘅误会,谁知道就被她?一句话堵住了。
沉吟半晌,他才继续道:“你三天两头下山,干什么去了?”
“学?画画。”
纪云蘅这段时间都在跟邵生学?作画。起初听他说自己对?作画方面有一些研究,还以为不?过是闲来无事画着玩的,却没想到邵生在作画方面果?真有两把刷子。
他教得?也很好,不?过才学?了几次,纪云蘅已经学?会如何画人了,尽管画得?还不?算好看。
这些简单的画所用到的技巧其实并不?多,最主要的就是多练。
纪云蘅最不?缺的便是耐心,大量的练习让她?开始掌握画人的技巧。
许君赫状似无意,“跟谁学??”
“邵生哥哥。”纪云蘅走到桌边,将?怀里?装着的梅花糕拿出来,把油纸剥开,里?面还是热的。
这梅花糕卖的极好,也是泠州当地的特色,她?回来的时候路过店门,想着给许君赫带一块尝尝,便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
许君赫立马追问:“你这又是哪来的哥哥?”
“你上?回见过的呀,在抱月斋的时候。”纪云蘅答。
许君赫的脑中回忆起当日在抱月斋的场景,这才想起其实那日纪云蘅已经说过这号人物,只是当时他遇见了迟羡,将?此事给忘记了。
记忆中那名唤邵生的男子也颇为年轻俊朗,虽然个头比他矮了些许,但浑身笼罩着文人之气,是个出挑的人物。
这就让许君赫纳闷了,“那姓邵的,怎么就成你哥哥了?”
纪云蘅正?忙着将?梅花糕装在碟子里?。
寝殿的桌子上?永远摆着奢华精致的碟子,里?面要么装着新鲜水果?,要么装着各种瞧着就精美的糕点。
许君赫却很少吃,像是摆着当装饰一样。
纪云蘅每次路过的时候,倒是会顺一点放嘴里?。
她?忙着将?粘稠的梅花糕剥下来,一时间太过专心,没留意许君赫的问话,没有回答。
许君赫现?在就是个瞎子,压根就看不?见纪云蘅在做什么,这样的问题得?到了沉默作为应答,他心里?顿时冒出了异样的情绪来。
纪云蘅为何沉默不?答?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在想什么?
“纪云蘅。”许君赫喊她?。
“什么?”
纪云蘅随口回应,一心只有梅花糕,剥得?两手都沾上?了黏黏的糯米,“吃梅花糕吗?”
“为何不?答我的话?”许君赫也一心只有自己的问题。
纪云蘅道:“什么问题?没听清楚。”
许君赫语速快了不?少,将?问题重复一遍,“那姓邵的怎么成了你哥哥。”
“先前?苏姨母想为我择亲,约莫是见邵生哥哥生得?一表人才,所以想要我与他认识一下。”纪云蘅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端着碟子往他走去。
许君赫站在窗边,眨着无神的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
京城的风俗与泠州到底是有许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