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浓爱

方砚洲马上表示赞同,触手支撑着人头,爬到陆见川腿上,用力“嗯”两声,看样子想要当一辈子独生子。

方行舟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变成海马,两个月一胎,一胎生上万个,让全世界的人类都流着我们的血吗?”

陆见川:“……”

他忍不住又一次畅想被无数小触手怪叫爸爸的场景,产生了半秒动摇。

方行舟又道:“一年生六次,一次两万个,不出十年,我们就能拥有一百二十万的大家庭,一百年就是……”

努力学习的方砚洲抢答:“一千二百万!”

方行舟把婴儿头抱回怀里:“嗯,答对了,糖糖真厉害。”

陆见川呆了两秒,还在想一千二百万是多少。

想了一会,他莫名打了个寒颤,看了看爱人清瘦的身形,想起在方砚洲记忆里看到的血淋淋的画面,心脏阵阵紧缩,郑重开口:“老婆,我决定今晚就给自己结扎。”

方行舟早就对陆见川的本体结构蠢蠢欲动。

他露出微笑,假装不经意地说:“让我来吧,毕竟你大学时期的实践课是零分。”

……

当晚,方砚洲没能和爸爸们一起睡觉,因为舟爸爸跟它说,他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不能让小朋友听见。

于是,方砚洲独自睡在楼下的婴儿床里,睡着睡着,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奇怪的响动。

最开始是陆见川,听上去像是在隐忍什么,用声带翻来覆去低声喊“舟舟”“老婆”“宝贝”,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慢慢的,发出动静的人变成了方行舟,声音更闷更轻,很偶尔才会忽然抬高音量,或者哑声喊一句“小鹿”。

方砚洲打了个哈欠,又仔细听了许久。

嗯……熟悉的咕叽咕叽的水声绵延不停,一定是爸爸的触手在蠕动。

它感到很安心,咬住安抚奶嘴,又重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方行舟不出所料睡过了头。

他起床下楼的时候,陆父陆母已经带来了一整个团队,正热火朝天地布置满月酒现场。

花园焕然一新,移栽过来各式各样的鲜花,再精心设计出花团锦簇的热闹模样,一大早便招来了不少蜜蜂。

客厅被布置成了儿童乐园,到处都是气球和玩具,穿着衣服的方砚洲正在跟陆心宁满地爬来爬去,你追我赶地玩球。

原来只能坐六七人的餐桌不知被搬到了哪儿,客厅最中心换成足足有十几l米长的餐桌,桌面铺着繁复精致的淡色桌布,桌旗处摆满插花和名贵红酒,餐具像是用尺子一个一个量好的,整齐划一,光亮照人,摆了二十二套。

厨房也被陆家的厨师们占领,正在井井有条准备明天要用的工具和食材,还有十几l位保洁工作人员,恨不得把玻璃擦得发光。

陆父一脸慈爱地坐在沙发里,看着大孙和二孙你追我赶,很快滚作

一团。

陆心宁从方砚洲的衣服下捏住了触手,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刻兴奋地喊起来:“鱼,鱼鱼,章鱼!”

方砚洲紧张地想把触手收回,但堂姐不肯,好奇地直接将触手往嘴里塞,一连咬了好几l口,流着口水咯咯直笑:“球球,球球可爱。”

方砚洲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它有些语无伦次,其他触手害羞地卷成团:“真的吗?”

陆心宁:“可爱,可爱,好吃!”

她又咬了两口。

陆父在旁边笑,陆见川也笑,把心宁抱起来,再次确认她的眼睛情况,道:“今天中午舅舅给你做鱿鱼粥,好不好?”

陆心宁还不怎么会说话,抓着舅舅的纽扣,一个字一个字地努力往外蹦:“要球球,球球香。”

陆见川捏了捏她软绵绵的小脸,半开玩笑:“那把球球的触手切下来,给你炖粥?”

方砚洲非常赞同这个提议,扒住爸爸的裤腿,点头应下:“嗯,好!”

陆心宁眨眨眼睛,花了一点时间理解这句话,然后嘴越来越瘪,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陆见川手忙脚乱哄了好一会,最后只能把她重新放到方砚洲身边。

她很快爬回弟弟边上,重新握住它的触手,泪眼婆娑地含进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行舟安静看了一会宝宝们的互动,嘴角带着笑意。

他走到楼下,摸摸两名小朋友的头,和陆父陆母打招呼。

陆见川把爱人揽进怀里,毫不避讳地堵住他的嘴唇,来了一个热情的早安吻。

“睡得好吗?宝贝。”陆见川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昨晚的结扎手术似乎不是很成功,今晚要不要再来一次?”

陆母:“……”

方行舟及时捂住他的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伯母,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陆母道:“正聊明天的布置呢,我给糖糖买了特别漂亮的小衣服,到时候可以遮住触手,只露出小脑袋。”

方行舟:“谢谢伯母。”

陆母又道:“明天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平时工作辛苦了,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你们只用和宝宝一起开开心心热闹热闹。”

并没有上过班的陆见川弯起眼睛:“好,谢谢妈妈。”

方行舟道:“那我和小鹿明天早点起,去一趟寺庙,家里的事先交给伯母。”

陆母点头:“这是正经事,我还没见过你妈妈,一定要请过来,好好招待招待。”

几l人聊着满月宴的安排,中午在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等两个宝宝挤在一张婴儿床上睡着了,才继续客厅的布置。

布置到深夜,陆母陆父都没回去,在香杏街住下。陆心宁一定要和方砚洲睡,不肯和大人一起,于是方行舟单独给他们准备了婴儿房。

家里少有这么热闹,陆见川一整夜都兴奋不已,早晨五点不到便醒来,把方行舟也摇醒,激动道:“老婆,天亮了,我们去接

妈妈!”

方行舟睡眼惺忪,看了一眼窗户外,没看到任何光亮。

再一转头,陆见川瞳孔里的光芒闪到了他的眼。

他叹了口气,在大水母眉心吻了一下,从被子里坐起身。

两人快速洗漱,然后分开行动。

陆见川悄悄做早餐,方行舟轻手轻脚推开婴儿房,确认两个小朋友的睡眠状况。

婴儿床里,方砚洲已经维持不住人头形态,变回了本体,几l十条触手紧紧缠住姐姐,姐姐也用她肉嘟嘟的双手双脚把弟弟严严实实抱住,嘴角挂着口水,呼呼大睡。

方行舟安静走进去,替他们掖好被子,挨个摸摸他们的脸,重新带上门。

陆父陆母的房间也鸦雀无声,估计还没起床。陆见川和方行舟对付着吃完早饭,没有打扰安睡的家人,轻轻带上门,开车出发去接妈妈。

陆见川心情极好,一路哼着走调的歌,把车开得风驰电掣。

方行舟坐在副驾,给邀请的朋友一个一个发司机的联络电话,听见陆见川在副驾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宝贝,我的前一个特管员跟我说,在人类的社会里,只要生了孩子就一定会结婚,你说是不是?”

方行舟笑了。

“也不一定,”他说,“婚姻并非必需品,你看妹妹,只选择了心宁。”

陆见川:“……”

方行舟话锋又一转:“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是在生孩子之前结婚,所以,结婚和孩子没什么关系。”

陆见川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是吗?”

方行舟:“嗯。”

陆见川本来想引入话题,结果一下被打断了思路,卷着方向盘的触手收紧,喉结滚动,脸上的眼睛偷偷瞥着爱人的神色:“那……”

话停在这里,他陷入漫长的词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类语言体系因为方行舟一句“不一定”,毫无抵抗力地化为了泡沫。

怎么办?

他焦灼无比,把油门踩得嗡嗡作响。

方行舟笑意更深。

他镇定开口,接过陆见川的话头,像提起天气一样自然无比地问:“所以,要不要跟我结婚?跟方砚洲没关系,只是你和我两人之间的事。”

陆见川愣住。

他还在拼命回忆昨天背了一晚上的台词,刚抓到一点头绪,又被方行舟的这句话炸成了烟花。

滚烫的热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并不算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起他的心跳声,激烈得好像摇滚乐的鼓点。

“你说,结婚,”陆见川呼吸粗重,“就我们两,和糖糖无关。”

方行舟:“嗯,和糖糖无关。”

陆见川:“老婆,我以为……”

“以为什么?”

陆见川激动得耳朵通红:“没什么。是真的吗?”

“真的。”

“真的?”他又问。

“真的。”

“等今天办完满月酒,我们就

去结婚?哦不,要不接完妈妈我们就去吧?”

“今天周日,小鹿,民政局不上班。”

“怎么会不上班……”他难受地动了动,“那就定在周一?”

“嗯,你想周一就周一。”方行舟无条件满足他的小心愿。

“结了婚还要度蜜月,我们可以把方砚洲丢给妈妈,然后……”

“度蜜月可能不行,最近医院很忙,休完产假我要忙一段时间,得等年后。”

“年后也好,”陆见川深深吸气,“宝贝,你捏我一下,现在才五点半,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方行舟笑着从手机里抬起头,“你还没回答,所以要不要结?”

陆见川几l乎要从座椅里蹦起来,大声道:“要!!!”

方行舟:“看路,好好看车。”

陆见川打开车窗,急促摄取氧气,花了整整一路的时间消化这段对话,到寺庙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差点把车停进了竹林里。

方行舟和他接了一个短暂的吻,道:“回去再慢慢商量结婚的事,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陆见川虽然在点头,但是眼神飘忽得厉害,紧紧攥着爱人的手,看起来恨不得马上飞到民政局,把工作人员从家里拖过去,威胁他们马上办.证。

方行舟拉着神游天外的陆见川往寺庙里走,刚一回头,便看到戚以莲正站在寺庙门口。

她像是早知道他们这个点要来,看着手牵手的两个人微微笑。

方行舟走到她身前,朝她施礼:“妈妈。”

戚以莲:“昨晚做了一个梦,醒来便知道你们来了。”

方行舟:“什么?”

“梦到你爸爸,他说糖糖很可爱。”

方行舟微微一愣。

母子两人对视,方行舟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妈妈用这种语气提起过世的爱人。

他缓缓吸气,走过去和戚以莲拥抱:“糖糖也很想念你们。”

戚以莲摸了摸他的头发,闭上眼睛,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温声说:“走吧。”

方行舟眼睛有些湿润:“嗯,我接你下山。今晚要不要再多住一晚?我让糖糖陪你睡。”

戚以莲道:“不了,吃过午饭就回来,晚上还有诵经。”

方行舟已经感到很满足,并没有强求,道:“好,午饭有你喜欢吃的松茸焖饭。”

一段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隔了很多年。

方行舟请妈妈上车,回程由他来开,陆见川坐在后排陪妈妈说话。

陆见川一路叨叨絮絮,和妈妈说着育儿的点点滴滴,还聊到二十几l年前伪装水母的趣事,一路把戚以莲逗笑好几l次,回到香杏街时正好是十点,家里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两位客人。

来得最早的,当然是李旋和言芯。

他们六点多就来了,给方砚洲带来无比豪华、独一无二的满月礼——十个e级无害特管品。

言芯怀里抱着方砚洲,脸激动得发红,爱不释手,又是量身高,又是测体重,碎碎念一上午,给宝宝灌输异研所有多少好玩的好东西,想把它拐到所里去。

方砚洲穿着大红色的毛衣,正好挡住触手部分,只露出来人类婴儿的脑袋,嘴里叼着奶嘴,无聊地嗯嗯几l声附和言叔叔,小小年纪已经深谙社交的精髓。

戚以莲一到,方砚洲飞蹿出言芯的怀抱,吐掉奶嘴,大喊:“奶奶!”然后撞进她的怀里。

戚以莲对上方砚洲和方行舟像极的小脸,怔了好一会。

然后,她慢慢露出笑意,亲吻宝宝的脸颊。

“满月快乐,糖糖。”

方砚洲爬到她肩头,在她脸上吧唧流下口水印,开始诉说对奶奶的思念。

陆见川在后面悄悄给方砚洲比了个拇指。

方行舟去厨房里,给两位客人倒茶。

李旋接过茶,笑道:“我们已经给砚洲申请了身份,以后他可以常出入异研所,有空的话多送他过来玩玩。”

方行舟:“是有编制的那种身份吗?”

李旋一怔,忍俊不禁:“当然。糖糖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准备好编制了。”

言芯站在旁边,作为经历了一整个孕期的医生,他感动得眼睛发红,道:“真不容易啊,糖糖被你们养得很好,他完全认可自己的人类身份,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类。”

陆见川想起孕期的麻烦,同样感慨万千,和言芯聊起育儿知识。

聊得热火朝天,不多时,医院的同事们也来了。

秦鸿博大包小包,远远看到方行舟便喊:“老师!师母!恭喜恭喜!”

安医生和李医生跟在他身后:“咱们价值一篇sCi的小宝贝在哪里?快让叔叔看看。”

方行舟抱来方砚洲,迎上同事:“糖糖,叫叔叔。”

三人同时弯下腰,屏住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号称怀了十九个月的宝宝。

嗯,还疑似是生理性别为男的“妈妈”怀孕生下来的宝宝。

方砚洲在零岁时已经走遍医院太平间,对几l个叔叔非常熟悉,挨个喊道:“安叔叔、李叔叔、秦叔叔。”

喊完,大家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欣慰微笑,连连道:“好可爱啊”“叫得真好”“长得和舟哥好像”……

一阵感慨完,他们又同时意识到不对。

安医生僵住,慢慢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方砚洲,然后抬头看向方行舟。

“今天是满月宴没错吧?”

方行舟微笑:“是的。”

李医生:“满月的孩子会说话?!”

陆见川从后面飘过,道:“糖糖不是一般的满月孩子,他比别的孩子在肚子里多待了小一年。”

几l位医生:“……”

不知为何,明明是远超常识的事,他们却莫名感到理所当然。

秦鸿博:“确实。”

安医生:“有道理。”

李医生:“……嗯。”

说完,三人又是一阵沉默,接着重新挂上笑,逗弄了一阵宝宝。

十一点半,陆家兄妹也来了。

陆和景直奔新出生的侄子,在方砚洲两颊连亲几l下,从礼品袋里掏出一辆金子做的车,看起来有一斤重:“看叔叔给你准备了什么?”

方砚洲眼睛里被金子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完全看呆住,嘴角流出了口水。

陆和音啧了一声:“哥,你真的太俗气了。”然后拿出一条镶嵌满钻石的手链:“还是看看姑姑给你买的好东西,是不是很炫、很漂亮?”

方砚洲彻底被珠光宝气迷了眼。

它咬一口金子,再咬一口钻石,接着蹭蹭叔叔和姑姑,开始甜声夸赞。

客厅里一阵笑。

人到齐了,陆见川招呼大家都入座,把收到的礼物全部挪到客房收好,将方砚洲摆在最中间,给他头上小王冠。

管家走到餐桌边,将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红酒,再单独给戚以莲准备果汁。

所有人围着小水母,陆见川和方行舟站在桌子最前方,先举起杯,道:“谢谢大家来参加糖糖的满月宴,让我们一起祝福糖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陆母陆父:“祝糖糖每天开心!”

戚以莲:“茁壮成长。”

李旋和言芯:“一生顺遂、百运亨通!”

秦鸿博:“学业有成,高考大捷!”

安医生:“你这个有点超前了……那我祝小宝贝健壮如牛,百病不侵!”

李医生:“幸福美满。”

陆和景:“财源滚滚,衣食无忧。”

陆和音:“找到此生挚爱!”

陆见川:“干杯!”

众人:“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众人同时饮尽杯中的酒,厨房里络绩不绝地端上美食。

方砚洲眼睛亮晶晶的,安静看完这一幕,在爱意的浇灌中心脏咚咚直跳,仍未成熟的神力在血管里来回乱窜,让它浑身滚烫。

方行舟把他抱进怀里,问:“想吃什么?”

方砚洲兴奋又激动:“爸爸,我要吃牛排!”

方行舟给他把牛排切很小块,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客人们也开始进食,有说有笑,围绕方砚洲和陆心宁,聊着育儿的趣事。

陆母准备了极为丰富的菜色,从十一点半一直吃到下午一点。

吃过饭,满月宴进入狂欢时间。

在地下室玩射击的玩射击,打麻将的打麻将,还有去泳池游泳的、聊八卦的、看电视的……

陆见川送妈妈回寺庙,宝宝们则在客厅开心地玩游戏。

狂欢到晚上,大家又搞了一场露天烧烤,红酒换成啤酒,一直喝到半夜,才陆陆续续散场。

方砚洲已经熬不住,变回本体,累得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送完所有客人,陆见川和方行舟对视一眼,

默契地分工合作。

陆见川十八条触手同时飞舞,高效清理残局。

方行舟带宝宝去洗澡,用牙刷一颗一颗刷干净宝宝的口器,再给水母盖涂上香香的婴儿润肤乳,将它放在床上。

收拾完琐事,已经是半夜一点半。

陆见川打了个哈欠,爬上床,搂住已经在打瞌睡的爱人。

“老婆,别忘了周一结婚,”他越过孩子,吻住方行舟的嘴唇,“我知道你上班,我中午休息时间来接你。”

方行舟困得睁不开眼,“嗯”了一声应下,自然得像是在讨论明天的早餐。

陆见川把呼呼大睡的方砚洲也摇醒:“宝宝,周一爸爸们要去结婚,你也一起,嗯?”

方砚洲几l十双眼睛茫然又困倦地看向爸爸。

“结束了吗?”它的记忆还停留在满月宴上,懵懵懂懂问。

方行舟捏捏它的触手:“结束了,糖糖,今天开不开心?”

方砚洲的眼睛们一点点闭合,含糊道:“开心……好多好多爱……很开心……”

方行舟笑了笑,抬起头,看向陆见川。

两人对视。

昏暗的睡眠灯下,颜色一模一样的两双瞳孔里,专注地映出了彼此的脸。

方行舟靠近一些,陆见川立刻心领神会,吻住他的嘴唇,舌头如同触手般灵活地撬开他的牙齿,从他的口腔中放肆品尝橘子味牙膏的味道。

被子里的温度上升,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们激烈又温柔地接吻,一直吻到嘴唇发麻、下巴微酸,无法咽下的唾沫滴在方砚洲的水母盖上。

方行舟先笑出声,两人不得不分开,陆见川抽出一张纸巾,把宝宝的脑袋擦干净。

方砚洲已经睡着了。

方行舟先亲吻小怪物,再亲吻大怪物,接着熄灭灯光,温声说:“满月快乐,糖糖,你还有更多更多的爱。”

陆见川把方砚洲夹在中间,将水母头挤扁,亲在同一个地方。

“满月快乐。”

他们在被窝里四肢交缠,合上眼睛。

过了一会,在睡梦降临的前一秒,陆见川又堵住方砚洲的耳朵,凑到爱人耳边,呢喃着悄悄说:“还有你,舟舟,我爱你,比对宝宝的爱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

沉默。

他以为老婆已经睡着了,松开捂住方砚洲的手,准备睡觉,又忽然听见枕边人轻轻笑了一声。

方行舟接替他的动作,同样捂住了宝宝的耳朵。

“我也是,小鹿。”他轻声说。

陆见川像是吞下了一大勺蜂蜜,绽出灿烂的笑容。

他心满意足合上眼,贴得更近,听着爱人平稳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二年前,伪装成水母的他悄悄爬进小方行舟的被窝,趴上他的胸口,在心跳声中整夜温暖好梦。

月亮爬上树梢,把似水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明天看样子会是一个超级好天气。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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