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站在一辆马车前。
是张家的马车。
李牧敢说,张紫烟定然就在这马车之中。
果然,马车中响出了张紫烟的声音:“哥,李牧,父亲已回客栈等候了,咱们也快些回去吧。”
原本,李牧还想要和张自强讨论一下最后的试帖诗,听到这话,他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跟着一起先行回去了,因为他腹中空空,现在早已经快饿得连路也走不动了。
回了客栈,依旧是先洗了一澡。
张紫烟一共给李牧准备了三套衣裳,这时就派上用场了。
还是有个姑娘家好,比较细心,张自强就没那么细心,根本没想到这一茬。
洗完澡,下楼吃饭。
今天李牧吃得依旧很快,反正有药,也不怕吃撑了,关键是一定要吃饱,好好发泄一下今天在粪号里的苦逼生活。
“听说,李牧你被最后的试帖诗给难住了?”张秀才边吃着,主动扯起了一个话题。
“是的。”
“是什么题?”
“昨日黄花今犹在,出自苏轼的《九日次韵王巩》。”李牧说。
张秀才念叨了两次,捋了捋胡须道:“也难怪你会被难住,这种怪异的题目,在试贴诗中的确是非常少见。”
“还好吧,这首诗我读过很多次,也看过很多次,倒是颇有些心得,只是那地方实在是熏得很,让我有些受不了,这才答题答慢了。”
张秀才大笑,道:“能在那种地方考试,也是人生的一大经历啊!”
“是啊,甚为有趣,不过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李牧苦笑。
很快,吃罢饭。
今日张紫烟没缠着要让李牧讲故事,也没让他陪着下棋,反而是早早催着他去睡觉了。
这两日来的考试的确是非常耗费精力,李牧几乎是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甚至还比平时睡过了半个多时辰。
“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李牧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今日天气甚好,大早上起来便能听到悦耳的鸟鸣声,要是下雨,可绝对听不到这般声音的。
考过试,现在反倒闲下来了,李牧也无事,起床后便在院中练起了五禽戏,这是白夫子教的,颇为正宗,白夫子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李牧也认不出来。
“喂,登徒子,你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
张紫烟站在旁处已看了许久,见李牧停下动作方才开口询问,她还以为五禽戏是小说中所写的某些奇功,万一练错了会让人走火入魔的那种。
要是李牧走火入魔了……
那可了不得!
“这是五禽戏,华佗神医传下来的,我在县学读书的时候,白夫子教我的。”李牧出言解释道。
话音刚落,却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兄台就算是吹牛,也该吹得靠谱一些,就凭阁下的功名,能入县学就学?”
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公子哥,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就连头上的冠都颇为讲究。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成年,首先要看他是否行了冠礼,这个人显然是行了冠礼,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这位公子是?”李牧问向张紫烟。
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和张紫烟一起进来的。
“他是我表哥张亦楷,嘉定府的,远房亲戚,这次也是来参加院试的。”张紫烟开口介绍道。
“哦。”李牧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返回屋中。
张亦楷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拦住李牧道:“朋友,话还未说完便走,似乎有些太没有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