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明了,李牧和严家就不是一伙人,非常明确了。
李牧背后有皇帝撑腰,就算不给严世蕃面子也没什么关系,徐诚和张世清就不同了,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可靠的家世背景,要是拒绝了严世蕃,或者干脆不去,估摸着仕途之路就不那么顺畅了。
“二位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志气相投,将来同朝为官难免需要相互扶持,事到如今,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为好,小月,小月。”李牧高喊了两声小月。
“哎,奴婢在。”小月从书房外跑了进来。
“送两位公子回去吧,张兄,徐兄,牧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奉陪了。”李牧起身作揖,先行离去了。
张世清心中对严氏父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他也清楚,如今的朝堂若是强行与严氏父子为敌,那就相当于白白断送了自己的仕途之路。
说不准,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为何不保全性命,且来日方长呢?
小月叫车夫送走了徐张二人,回到书房的时候,李牧已经不在了,有侍女说他去了花园。
李牧还真就在花园。
柳如是也在。
花园中有一个湖心亭,二人现在就在那里,李牧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愉悦,他坐在石凳上发着呆,手中紧紧捏着一颗核桃,仿佛要将核桃生生捏碎一般。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反而显得你小气了。”柳如是轻声劝着。
“难道我连气上一气都不成了?你不是我,自然不懂我的悲伤。”李牧气愤的将核桃拍在桌子上。
“我只知道,你就算再气,也没办法将严世蕃气死,反而会让自己不爽快。”
“他这个儿子简直和他一样,老奸巨猾,十足就是两个损人不利已的混账东西,不过我总算能确认了,他们确确实实一直在派人盯着我。”
“京仓舞弊案,你可除了他不少的心腹,纵然他因皇上的原因而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和身份地位,这个仇,他实则是非报不可的。”柳如是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抬起。
核桃是碎掉了,他的手也破了,细小的核桃渣滓扎入了李牧的掌心,他的掌心已然是变红了,不仅变红了,甚至还渗出了丝丝鲜血!
小月正想上前给李牧清理掌心的伤口,却见春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小月会意,没有上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如是和李牧。
柳如是的动作很轻,轻柔的将李牧掌心的核桃渣滓全部祛除,又拿绢帕轻轻给他擦了擦,只是小伤口而已,没必要太紧张。
“他倒是记仇了,谁让他不知收敛,事先我不知道提醒了他多少次,这下倒好了,原本刷好的好感度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李牧气得跳脚。
小月很想问问,好感度是什么,什么是刷好感度,公子嘴里总是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词语来。
而柳如是好像总是能够听懂这些词语的,她说:“但你现在和皇帝的好感度很高。”
这句话好像起了一些作用,李牧总算稍稍安生一些了,是真的安生下来了。
他也不说话,坐在凳子上,看着亭外的池塘发起了呆。
枯坐了好一会儿,金三刀来了。
是的,锦衣卫距离李牧的府邸很近,几乎转过两条街就到了,正好金三刀就在官衙之中,自然也就来得这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