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起身还礼道:“严大人严重了,依李牧之见,未今最为重要的是先要搞清楚倭寇之乱的根源何在,这就像治病一样,只有知道了症结所在,才能治病救人,若不知道症结所在,胡乱下药,只会让病症越发严重。”
说话间,李牧偷瞄了一眼作为凳子的少女。
少女微微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之后,就又恢复了原状,小心翼翼的样子惹人怜爱。
李牧心生怜惜,向少女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开口道:“严大人,如今时辰也不早了,眼看便到宵禁了,大人是无妨,可我几人俱是白丁,宵禁之时还在街头游荡只怕不妥。不如,等改日得了空闲,牧再去府上拜访可好?”
严世蕃瞧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颇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店外行来一队锦衣卫,他们仿佛是路过,瞧见李牧和严世蕃在店中,好奇的走了进来。
这队锦衣卫领头的名叫杜飞,乃是李牧之前亲自挑选来的。
看到他,李牧就猜到这队锦衣卫必定不是偶然路过。
他们是刻意来的。
至于为何会刻意来此,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缘由。
“杜大人。”李牧出声迎上。
“李公子,严大人也在,这小店倒是热闹。”
“杜大人来得迟了,我等正要返家。”李牧道。
杜飞笑道:“我并非是来吃酒的,而是有例行公事路过。”
严世蕃并未出声,只是眉宇间颇有几分不悦,是不悦杜飞的到来,还是不悦李牧的谨慎防备,这就无人所知了。
随意寒暄了两句,严世蕃坐着轿子先行离去了。
“是柳姑娘使我等来得,生怕公子出了什么事儿。”杜飞也言明来意。
“天子脚下,严世蕃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将我杀了不是,而且今夜过后,他定然也不会对我起什么杀心了。”李牧笑着说道。
张世清却有些不满道:“难不成,元熙要与严家父子为友?”
李牧道:“张兄何出此言?”
张世清道:“若不是如此,元熙为何要讨好严世蕃?”
李牧有些不解,“我何曾讨好严世蕃了?”
张世清道:“若不是讨好严世蕃,你又何必与他多说倭寇的事情。”
李牧看着他,问道:“张兄觉得我那一番言论有道理不?”
张世清赞道:“岂止是有道理,这简直是我听过最靠谱的倭寇之论了。”
李牧又问:“有人说,倭寇之乱祸害的仅是两浙和闽地,可在我看来,倭寇之乱乱的是我朝之根本。不说从太祖开始,就说近年来剿倭所花费的金银钱粮,人力物力就已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若能清除倭寇之乱,我敢担保,大明将日渐强盛!严世蕃何人,严嵩又是何人,他们确实是大大的贪官,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一名官,尤其是皇上身边的官,他们是会办事的,而且所办的事情无一不令皇上中意,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将此想法分享于他们,再经由他们传入皇上耳中?”
张世清怔住。
徐诚怔住。
他们只看到李牧一直在讨好严世蕃,却没有想到他心中所想竟有如此深远。
一时间,张世清语无伦次了。
甚至,他羞愧的都想要挖开一条地缝钻进去了。
“元熙鸿鹄之志,我……”
话未完,李牧便打断道:“张兄,徐兄,牧万万不敢耽搁了,这便告辞了。”
“我等送公子。”杜飞道。
李牧原想拒绝,可看天色渐晚,只怕还未到家便到了宵禁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