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道：“好，朕明白了。”
稍稍顿了顿，嘉靖又问：“广州府洪灾之事，朕已派人前去查探，此事还多亏爱卿机警。”
闻声，李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道：“臣私自插手锦衣卫要务，请皇上责罚。”
嘉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牧，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你让朕想起了一个人。”
李牧依旧跪着，头依旧重重叩在地上，说道：“臣不知！”
嘉靖突然大声喝道：“你知道！”
李牧依旧坚持，道：“臣不知！”
嘉靖冷笑一声，“你会不知？朕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这副模样简直像极了当年的七闲王。”
李牧道：“臣不是逆臣，更不是贼子！”
“要你是逆臣贼子，今日也就不会活着来到这里了，你是像他，可你不是他，朕不是暴君，更不是昏君，是非功过，朕还是分得清的。”嘉靖的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他出声道：“别跪着了，平身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帝王心，深似海
“谢皇上。”李牧缓缓而起。
他知道自从逆反案后，嘉靖肯定会对他有所忌惮，但没想到嘉靖对自己的忌惮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把自己比作七闲王，这意思简直不要太明确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逆反案中，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更加没有借着这件案子排除异己。
怎么还会引来这么大的忌惮。
帝王心，深似海！
此言果真非虚。
“你可知道，三生教腹地黑山查出了什么？”嘉靖突然提及了三生教。
李牧摇头道：“臣不知。”
嘉靖盯着他道：“朕相信你不知道，那就让朕亲口来告诉你好了，那里藏了许多的兵器，其中不仅有长短兵器，还有攻城器械，就那些东西便足够武装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了，要不是你下手快，那等贼子逃脱，定会发动战乱。”
原来，这位皇帝担心的还是七闲王的事情。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慢着。
三生教！
李牧瞬间明悟，连声称道：“皇上明鉴，柳如是自入我府中后，一直本本分分，安分守己，绝无半点谋反之心。”说着，他又跪在地上，重重叩头。
嘉靖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李牧微微抬头道：“臣……已纳她为妾。”
此话一出，不用抬头去看，李牧也知道嘉靖此刻的脸色肯定十分不好看。
嘉靖并没有生气，脸色也没有变得多难看，倒不是他不在乎，只是他已从东厂的报告之中知道这件事情了，当时吕爽还以为是自己抓住了李牧的什么把柄，却没想到嘉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特别在意。
“她舍身救了你一名，如今你换她一命也是应该，不过……她需在你府中软禁三年，这是朕最大的宽容了。”
“臣替柳如是叩谢皇上隆恩。”李牧又是行礼。
他一直以为嘉靖因为之前的事情放过柳如是了，根本没想到嘉靖一直都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柳如是曾经杀了不少官。
如今只是象征性的将她软禁在府里，已算是最大的宽容了。
“下去吧。”嘉靖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李牧可以下去了。
李牧起身，缓缓退了下去。
离开了大殿，迎面正好遇上了进殿来的徐元勋，看来他也在这十人之中，李牧看到了他，他同样也看到了李牧。
二人互视而笑，此刻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徐元勋出生豪门，从小就十分刻苦，得了个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可他并没有像李牧这样锋芒毕露，而是一直收敛锋芒，没有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说惹得皇帝不悦，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可谓是风轻云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