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又问住了张居正。
吏治、民生,一直都是每个朝代的重中之重,吏治影响民生,发生灾情,民本可以自救,官吏可发动自救,可几乎每次发生灾情,都会有许多的灾民涌向京师。
为何?
“其一,自然是因为自救的难度很大,若有恶官恶吏,自救就更加有难度了,就拿本次广州府的洪灾来说,区区一场大雨就能摧毁广州府的堤坝,继而引发洪灾,如此来想,是否广州府的堤坝也过于脆弱了,其中必有猫腻。”李牧放下了茶杯,止住了话。
因为,他看到包房之中又有人出来了。
出来的还是一个熟人,是昨日来锦衣卫送信儿的岑安。
他显然没想到李牧和张居正竟然会坐在这里说话,不是一个去醒酒,一个去茅房了吗?
现在看,二人似乎还是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岑安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之后,去往了茅房。
他一走,张居正便问:“依大人的意思,是说广州府有舞弊之案?”
李牧重重放下茶杯道:“定有!只可惜,广州府的知府大人也因为这场洪灾丧生了,不知道是上天给他的惩罚,还是他爱民如子,与民共存亡,方才遭此横祸。”
张居正叹道:“希望是后者。”
李牧笑道:“若堤坝真有问题,便是前者了,此事锦衣卫已派人去调查了。”
闻言,张居正颇有些尴尬的说道:“锦衣卫之事,大人说与我听,只怕不妥吧?”
李牧道:“没什么不妥的,我与叔大一见如故,信得过叔大的为人。”
张居正起身,长揖道:“大人谬赞了。”
李牧笑笑道:“在这里也有好一会儿了,再不进去就有些不知礼数了,我本还有一肚子的话想与叔大说来着,只能改日再寻空闲了。”
二人回到了包房,又是一番痛饮。
……
在这个时代,官吏享受着各种各样的特权。
其中,宵禁就是他们的一项特权,他们可以无视宵禁,哪怕现在已过了子夜,归家亦非难事。
李牧喝的不多,却也是有了一些醉意。
到家的时候已是醉倒了过去,还是护送他回来的锦衣卫们将他抬进来的。
“小月,去准备醒酒汤。”
柳如是接过湿毛巾,给李牧擦了擦脸。
“不用,我没醉。”李牧嘟嘟囔囔的说着。
分明,醉的都不省人事了,还说自己没醉。
柳如是无奈,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是是是,你没醉,那让小月给我准备醒酒汤,我醉了。”
“嗯。”
小月忍着笑,颠儿颠儿的去了。
屋中就剩下了柳如是和李牧,柳如是跪在床前,先给李牧脱掉靴子和袜子,随后脱去他身上官服,又去弄湿了毛巾,轻擦着他身上其它的部位。
醉酒,李牧的身子热得很,用毛巾给他降降温,也算是给他解酒。
“张居正,张居正……”李牧突然喊了起来。
张居正是谁?
“就算你将来是当朝首辅,现在也还不是要为我所用……”
将来是当朝首辅?
这是什么话?
柳如是连忙捂住他的嘴,连声喊道:“快,快去追上锦衣卫的各位官爷,就说指挥使有要事相商。”
门外,有人听到柳如是的话连忙跑去追锦衣卫的各位了。
锦衣卫的人此时刚出府门,听到是李牧有要事相商,快步返回。。
屋门前。
柳如是冲着几人深深行礼道:“几位大人,近来府上实在不是很太平,今日李牧又醉成这般,还请几位大人今天务必留在府上,护卫李牧周全,我这里有些银子,请几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