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苦笑道：“不只是清贫，这一下子只怕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他家就是广州府的，只怕……”
“唉，正应了那句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他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做官却因为这样一件意外而丢官去职，如今甚至连性命都危在旦夕。”徐元勋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李牧的神情。
就好像，张世清的事情只是他用来试探李牧和张世清之间关系的一个小道具一样。
李牧何等人物。
他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细心的人，自然发现了徐元勋的异样。
这位魏国公十分信赖的儿子，得了榜眼却娶了一名商籍女子，足见他野心不小。
要做官，尤其是大官。
其一是人脉，其二便是金钱。
魏国公家中最不缺的就是人脉，自然就必须要在金钱上下一点功夫了。
娶了商籍女子的目的可能是这样，那么现在特意来说这件事情的目的又是什么，单纯想要知道自己和张世清之间的关系如何？
如果是这样，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元熙，你觉得张世清此人如何？”徐元勋主动发问。
“不错的一个人，刚直不阿，这样的人身在大理寺非常合适。”
“若我说他此次的无妄之灾完全就是因为刚直不阿而引发的，你会如何处理？”
“徐兄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徐元勋道。
“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徐兄知道此案的真相？”李牧不再吃饭，皱眉盯着徐元勋，觉得眼前的徐元勋陌生的就像是一个路人一般。
“真相很重要？”
“难道，真相不重要？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现在甚至可能会牵扯上另外的一条人命，在我的眼中，两条人命的案子乃是天大的案子！”
“纵是天大的案子，你现在也审不得，断不得，案件的所有权并非在锦衣卫的手中，所以元熙现在依旧还固执的认为真相很重要吗？”
徐元勋也被逼出了三分火气，声音分贝不自觉的提高了。
“徐兄，你今日真令我刮目相看！”李牧盯着徐元勋，好像是觉得这是徐元勋的第二人格一般。
徐元勋沉默了好一会儿。
很久。
很久之后，他说道：“我很欣赏你，所以不希望你像张世清一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栽赃。”
李牧依旧平静，他说：“这种提醒的方式未免太过于另类。”
徐元勋道：“但它会让你记忆犹新。”
李牧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徐元勋道：“张世清确实是被人陷害的，陷害的方式很高明，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至于说是什么人陷害的，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在京城之中，要说和张世清结仇的人，无非就是严嵩和严世藩了。
也只有他们才敢在这座都城为所欲为。
“没有挽救的法子吗？”李牧遗憾地问道。
“没有……”
“吃饭吧。”李牧又说。
杀人可不是什么小案子，这是大案子。
而且，张世清还是天子门生，这影响就更加大了，哪怕原本可以从轻处罚的事情到了这层层面上也会加重惩罚。
只能先顺其自然了。
吃罢饭，李牧遣人将徐元勋送去了翰林院，之后又派人去大理寺打听张世清的事情。
得到的消息和徐元勋所说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偏差。
张世清这次是真的倒霉了！
想要救他，就只能彻底证明这起案子是有人故意所为，而且这个人不是张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