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剿道:“张世清误杀人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本该是先交到顺天府的,可他是大理寺的官儿,又是杀人的案子,自然便落到了大理寺的手中,不过在我这里也过了一次堂,当时仵作查验,死者的致命伤确实是被砚台砸到的地方。”
李牧眉一皱,看向尹剿道:“这就是案子最有趣的地方了,砚台从二楼砸下能有多大的力道,若非是砸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充其量就是砸一个头破血流,怎么会砸死人,可他偏偏还就死了。”
尹剿微微叹道:“只可惜,未能来得及多做检验就被东厂和大理寺的人给带走了。”
李牧道:“不妨事,我如今就想知道张世清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会让东厂的人下这么狠的手。”
顺天府负责科考的一些事宜,所以考生的身份在顺天府也有备份,其中写明了身份、来历,还有家人的身份,以及本人的相貌什么的。
尹剿走去取了,李牧在堂中候着。
不过一会儿工夫,尹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
只见他轻拍着手中的册子道:“看看吧,这上面还真就记了一些离谱的事情。”
能有什么离谱的事情?
李牧接过,找到了张世清的名字,看了两眼后忍不住感叹道:“这还真是离谱,离谱得很,一个姓杜,一个姓张,却是亲生儿子?”
谁能想到广州府知府杜青山竟然会是张世清的老子,而且是亲生的,半分掺假都没有。
难不成,杜青山还是个倒插门女婿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要是个倒插门,也就不会坐到知府的位置上了。
“可惜,杜青山已死,现在连他的儿子都惨遭横祸。”尹剿叹道,“不过我现在相信张世清的案子绝对不会是一件失手杀人的案子了。”
“多谢尹兄了。”李牧双手递回册子。
尹剿接过,纳闷的问向李牧:“你该不会又想给张世清出头吧?”
李牧点头道:“有想过。”
尹剿道:“你可莫要忘了,你现在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还是个状元郎,又是翰林院的人,你现在一举一动都万分引人注目,有时我真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是想好好当官,还是想当个侠客,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李牧怔愣一下,笑道:“你这可不像是一个顺天府尹会说出来的话。”
尹剿缓缓说道:“你可知道,那天学文走时曾来与我说了什么?”
李牧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尹剿道:“他一进门就给我跪下,跪下与我说,说我那侄子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看似清新寡淡,实则胸怀天下,将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看作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心志颇高,我真怕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他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若有那日,还望大人能够相助与他。他那日进了门,就在这里。”尹剿起身走向了堂前某处。
他指着地板继续说:“他就跪在那里,咚咚咚,狠命磕了三个响头,我看到他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他说他曾经赌博、上青楼,做出何等的恶事。如今的他,真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所以我认了他这个下属兼朋友,今日见了你,我难免要和你唠叨两句。元熙,你一入京就办下了那般的大案子,之后夺状元,如今更是身处风口浪尖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现在在盯着你,盯着你犯错,只要你犯下一个错误,必将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