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魏国公进了府,见了青羊居士。
青羊居士如今已是醉过去了,府中的下人们早早伺候他睡下了,魏国公只能见了他一面,却没办法和他说话,忍不住哀叹了一声道:“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师父身犯险境,这哪儿是为徒之道啊!”
李牧不解,问:“魏国公,我这府邸如何就是险境了?”
魏国公笑道:“李大人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的府邸,而是京城。”
李牧点头道:“确实,相比青城山,京城的确是险地,而且是那种一旦陷进去就很难逃出去的险地。”
魏国公道:“难得的李大人也是性情之人,要是旁人,只怕不仅是误会,更是要恼了。”
李牧道:“这有甚好恼的,倒是有一件事情,现在想来应该是我做错了。”
魏国公皱眉道:“可是关于我师父的事情?”
李牧点头道:“今日皇上宣我进宫,问及道长的事情,我不敢隐瞒便全部说了出来,当时我还好奇皇上听了此人的姓名之后为何会那般高兴,如今听魏国公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明白了。”
魏国公叹道:“你明白的太迟了,你应该早早就明白了的,现在只怕师父是离不开京城了。”
李牧道:“难道皇上还会强留他不成?”
魏国公点头。
无论是在魏国公,还是在其他大臣的眼中,现在的嘉靖完全就是一个沉迷于修道的“孩子”,就像是身处叛逆期的孩子,一旦被某件事情所吸引,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的将他们分割开来,要想分割开他们就必定会受到这个孩子的攻击。
现在,这个孩子贵为一国之君。
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还要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这个孩子拿走。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最可笑,最最令人捧腹的事情了。
魏国公黯然道:“师父最不愿的便是和朝堂之人打交道,我当年是隐姓埋名,刻意隐藏了身份才能够拜入他的门下,之后被师父发现被赶了出来,这次要不是有事相求,只怕他连一声徒弟都未必会叫。”
李牧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扰了魏国公的好事,尊师的烦心事已被我化解,只怕尊师……”
魏国公笑道:“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就好,已许久未见他喝得如此沉醉了,定然是李大人给他寻了一位能聊得投机的朋友。”
李牧灿灿笑道:“运气,这都是运气。”
魏国公道:“过度谦虚反而显得虚假,李大人可不像是那种会假仁假义的人。”
李牧道:“要是我能假仁假义一些,说不准能在朝堂之中交到更多的朋友,也就不会如现在一般独自为营了。”
魏国公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笑道:“独自为营胜过交一群狐朋狗友。”
李牧道:“可若是现在没有一群狐朋狗友,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要我的这条命。”
魏国公道:“只要你让出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李牧一怔,拱手道:“国公看得通透,国公这边请,我已命人备下薄酒,正巧国公来了,省得我月下独酌了。”
魏国公没有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这杯薄酒竟然会摆在屋顶之上,皓月当空,抬头就能看到那一轮明月,可谓是赏心悦目得很。
二人对饮。
饮罢。
李牧开口道:“国公爷不知,在下也无奈得很,这指挥使之位,我是万万让不得的,不让还会有一线生机,让了,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