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姐，二夫人呢，蒹葭小姐醒了，正哭闹着呢。”
张紫烟道：“我去看看。”
来到柳如是屋外，还未进门，就能听到小蒹葭的哭声，侍女们手忙脚乱的服侍着，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哄得下小蒹葭。
结果，张紫烟一进门。
小蒹葭突然停止了痛哭，继而欢笑了起来。
被张紫烟抱在怀里，她笑得更加是欢畅了，脸上的泪痕消失无踪，之前的哭声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众侍女捏了一把汗，谁能想到这位小小姐竟然这么难伺候。
得亏是夫人没有生气，不然的话可就要丢了这份工作了。
张紫烟知道他们的想法，微笑解释道：“蒹葭认生，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其他人照顾不来，请了许多个奶娘都不成，只能由我和如是照顾着。”
原来是认生。
众侍女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真就奇怪了，还有这样认生的，张紫烟刚从门口进来，这小婴儿就停止啼哭了，难不成，这小婴儿还能闻到味道不成？
虽是好奇，却也没个能解释通的法子。
陪着小蒹葭在房间里坐了坐，给她换上了厚实的衣裳，裹好之后抱着她去了书房。
书房中，李牧正在看书。
看看张紫烟抱着小蒹葭进门，面上颇有些不悦的说道：“不让她睡，抱出来作甚？”
张紫烟道:“她刚睡醒。”
李牧接过孩子，抬头问道：“她呢？”
这个她，自然是柳如是。
“出门了。”
“出门？”
张紫烟眨了眨眼睛道：“嗯，某人生气了，晚饭就喝了一碗粥，妹妹心里过意不去，去寻邱一合的把柄了。”
李牧惊得跳了起来，大叫：“那你不拦着她！”
张紫烟道：“拦她作甚，我吃她的醋来不及，为何要拦着她？”
这话显然是在刺激李牧。
李牧也受了这刺激，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坐在椅子上苦笑：“我是该说个明白的，。”
“我知道，这案子闹得这么大，整个江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相公知道这邱一合惹不起，可也要给江都百姓一些解释，所以便以妹妹为由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来，我明白，可妹妹是个直肠子，她不明白。相公你既然心疼妹妹，就也该为她想想，前次在京城，那些贼人闯入府邸的时候，若不是妹妹舍命相护，如今相公恐怕就该披麻戴孝了。”
这话说的难听，却是一句大大的实话。
实话本就是难听的话，无论任何实话都非常的难听。
李牧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非常明白张紫烟的话是真真正正的的实话。
作为丈夫，他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没有陪伴，没有关爱。
这次也是两位夫人千里迢迢来到扬州探望，这其中纵然有千般万般的理由，在李牧看来却实在是不该的，他不是一个古代人，他是一个现代人，现代人有现代人的思维，有现代人的想法。
对夫人好，这本是非常应该的事情。
可现在的李牧好像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为了升迁，为了政绩，已然是开始不择手段了。
这样不择手段获得的地位，和严嵩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牧开始反思了。
“咿呀。”
怀中的小蒹葭不安分了起来，她抓着李牧的手吸吮了一下。
“蒹葭可能饿了。”张紫烟道。
“我去找如是。”
张紫烟按住他道：“不用你去，老祁和他夫人都去了，还有江大人也去了，等如是过去可能就已经忙完了。”
李牧这才想到今日下午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见到张紫烟，想来是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去做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