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人安排叶姑娘做什么去了？”范少君打听道。
李牧嚼了嚼嘴里的菜，咽下后，喝了一口酒才说道：“我让她去偷东西。”
范少君问：“偷什么东西？”
李牧道：“偷洛泽宁书房里的东西，藏得最隐秘最不容易拿到的东西。”
范少君怔住了，连忙说道：“大人，巡抚府戒备森严，其中高手也有不少，洛泽宁此人又是出了名的狡猾，万一叶姑娘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牧笑道：“要钓一只老虎当然要放用一只羊来当做诱饵，难道你不用诱饵就想要钓到一只老虎？”
见他笑着，范少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他实在想不到李牧竟然会让叶士瑛去做这么一件危险的事情。
而且，他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李牧又道：“放心好了，在洛府多得是藏身之所，若是不打草惊蛇，蛇就永远都是蛇，而不是老虎了。”
范少君还是有些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这么怀疑洛泽宁和连环杀人案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就凭他想要取走大人的性命吗？”
李牧道：“当然还有别的理由。”
范少君问：“什么理由？”
李牧抬头看着他道：“初来广西，看死者名单的时候，你可曾从中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
范少君回忆了一会儿，缓缓道：“死者多为亲属关系，几乎每个死者往上走两代都能够扯得上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李牧道：“不错，起先我觉得这不过是巧合罢了。直到后来我要来了他们全部所有的资料才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那就是这群人当年都是饱受饥荒的灾民，他们每个人都是买不起高价米的穷人。”
范少君道：“这说明了什么？”
李牧道：“当年，江西发生了大灾，再加上倭寇肆虐，整个广西的粮食从十文涨到了五十文，这个过程仅仅经历了一个小时，而且粮食的价格甚至之后还在持续的增长之中。而当时卖高价的人不是旁人，就是洛家！”
“这样一来，就扯到了洛家的身上。”范少君喃喃道。
“不错，当时因为吃不起高价粮食而死掉的人没有成百也有几十个，可这件事情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如今的这些死者在当年都是吃不起粮食的贫苦人家，可这才短短几年，不说家家户户的每天都有肉吃，最起码也能混个温饱了，更有甚者，拥有了豪宅，拥有了许多的财富。可即便是这样，他们却仍旧自诩穷人。”
李牧仰头灌下了一杯酒，盯着范少君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设凶手是来复仇的，他复仇的目标就是这些人还有洛家，那是不是说明当年广西发生的灾情大有猫腻？”
被李牧的目光盯着，范少君浑身一寒。
第五百一十四章 恐怖而又真实
“大人凭什么这么猜测？”范少君试探性的问道。
李牧给嘴里扔了一个花生米，侧目道：“凭什么？就凭我是李牧还不够？”
这是个什么说法儿？
“毫不客气的说，皇上派我来查这件案子，案子的实情究竟是怎么样，其实完全是我说了算的，只要有证据支持，我甚至可以将凶手变成一个好人，这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李牧轻描淡写的说着。
他说的很清楚，很平淡。
可在范少君听来却觉得恐怖而又真实。
他在锦衣卫也有三四年了，办了的案子也有不少，这些案子当中其实有很多的猫腻，有些案子所呈现出来的结果和事实完全是不同的，可这些案子有证据和证人，于是有些事情就变成了不应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