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李牧几乎每次都是遗憾落败。
就是这样的围棋才算有趣，二人都全力以赴，哪怕最后落败了，落败的人心中毫无遗憾，胜利的人心中也会多更多分的喜悦。
此时，他们已下了三盘棋，旁边的小太监已将三盘棋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李牧险胜一局，嘉靖输了两局。
如今的这盘棋才刚开局，下着下着，嘉靖突然问“听说，你这些日子常往景王府跑？”
李牧低头思索着棋路，随口道：“皇上可还记得太医院的李时珍？”
嘉靖道：“记得。”
李牧落了一子，道：“他是臣的好友，如今被景王殿下请入府中做客，在王府住了有些日子了。”
嘉靖不动声色落下一子道：“你是为了去看他？”
李牧道：“李时珍是个不愿意世俗所限的大夫，他不愿留在王府，可臣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向殿下要人，只能得了空闲尽量多去看看他了。”
嘉靖微微皱眉道：“他府里也养着不少太医，太医院也有，这么多的太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李时珍，非要留他在府。”
李牧反应了过来，叹气道：“臣也不明白，不过李时珍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确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以比的。”
嘉靖微微点头，落下一子。
看着这一子所落的位置，李牧眼睛大亮，道：“皇上，你这一子可下得不是时候。”说罢，连忙拍上一子。
先前，嘉靖想着李时珍的事情，恍惚了一下，没想到让李牧抓住了空子，开局变得非常不顺畅了起来，嘉靖的脸色也稍微变得有些难看了。
小太监在旁伺候着，心想：“李大人啊李大人，你可要小心着点啊，千万别触怒了皇上。”
伴君如伴虎。
伺候在嘉靖身旁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有什么地方惹得的皇帝不高兴。
反观李牧，他总是抓住一个空子就上，全然不当嘉靖是一个皇帝，只当两个人是正在弈棋的两个普通人，两个朋友。
现在，嘉靖沉下了脸，他依旧还是不放过，乘胜追击。
可是，毕竟棋艺有限，不多会儿就被嘉靖给反转了过来，李牧看着反转的局势，吐槽道：“皇上，这也……怎么总是挖坑。”
嘉靖乐道：“是你太急功近利了。”
毫无疑问，李牧又输掉了这一盘棋，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嘉靖起身道：“回吧，改日再下，你可别忘了输给朕的赌注。”
李牧笑道：“臣谨记，微臣告退。”
二人弈棋，自然是有赌注的，赌注并不是很大，嘉靖若输了就输给他一副棋，李牧若输了就输下一副字，就在这几天，御书房之中又是多了李牧的几幅字，这要是再多输下几盘棋，估摸着整个御书房就要挂满他的字了。
李牧的字自然是好字，比之严嵩的字毫不逊色，要不然的话，嘉靖也就不会和有这样的赌注了。
出了皇宫，已是黄昏了。
回了家，李牧又是直接扑进了书房之中，接连写了几幅字都不衬心意，遂坐在书房中发呆。
书房是他自己的世界，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轻易来打搅他，除了这不合时宜的冷风。
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
然后，身后的人为他关上了窗户，堵住了寒风，也在书桌旁放下了一个暖手的小火炉。
他说：“快立冬了。”
身后的人说：“是啊。”
他眼睛一亮，起身挥毫静静写下了“立冬”二字！
这是两个一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十分寒冷的字，李牧不喜欢冬天，柔娘也不喜欢，当然也就不喜欢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