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脸色有些犹豫。
徐瑾瑶皱眉道:“这里是李大人的书房,你一个下人,有资格进去?”
丫鬟微微施礼,没有想跟着进去了。
进了书房,房门当即关上,将屋外的寒冷世界完全隔开。
“你这位丫鬟很有意思。”李牧给她倒了一杯茶,也给叶士瑛倒了一杯。
柔娘同样没有跟着进来,她也站在门口,照应着那名丫鬟。
徐瑾瑶淡淡道:“他是我相公的通房丫鬟。”
李牧离京五年,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变化了,徐瑾瑶当然也结婚了,她的结婚对象是一位将军;李牧对武将并不熟,自然对她的那位相公也相当不熟。
“难怪她这么有趣。”李牧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带自己的丫鬟?”叶士瑛问。
“叶姑娘对别人的丫鬟都这么好奇?好奇是一种病,叶姑娘还是不要生这种病为好。”
吃了一个软钉子,叶士瑛轻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会她。
李牧道:“姑娘已为人妇,能冒着这么大的雪来到我这里,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国公爷是让姑娘给我带来一句口信儿还是。”
徐瑾瑶道:“是一句口信儿,我爹说,青羊居士的事情请大人千万不要插手。”
李牧道:“这是一句忠告?”
徐瑾瑶点头。
“国公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这我不知道,我就负责传这个口信儿,你就算不听这个口信儿,我也管不着。”
李牧淡淡笑了笑,缓缓道:“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帮我向国公爷带封信?”
徐瑾瑶微微皱眉,道:“不是口信?”
李牧摇头道:“不是,这封信太长了,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只能写出来了。”
徐瑾瑶犹豫的低下了头,她没办法不犹豫,谁都看得出来青羊居士这次是踩到雷了,一颗一不小心就会爆炸的雷是谁都不想要去触碰的,她也不想,帮魏国公传递口信已经是她作为女儿的孝心之举了。
犹豫了许久,她抬头道:“若我爹看不到你的信,会怎么样?”
李牧道:“不会怎么样,他还是他的国公爷,对你家任何人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包括以后也是。”
徐瑾瑶黛眉微蹙道:“以后?”
李牧道:“是的,以后。现在严嵩死了,严世蕃也翻盘无望,他们父子在朝中的影响力会随着这场大雪逐渐消失,以后,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个朝堂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太仆寺的寺卿,是个三品不错,可并不是什么实权人物,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养好我的马,忠心为皇上办事儿。”
徐瑾瑶沉默。
她自小就是在魏国公的熏陶下长大的,对政治没有她爹那么敏锐,却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太仆寺是个什么样儿的职务,谁也说不清楚。
你说它是个养马的,它就是个养马的。
可是,它是一个和皇帝非常亲近的位置,就这一点来说,这是个不平凡的位置。
沉默了一会儿,徐瑾瑶道:“你觉得皇上会器重你?”
李牧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徐瑾瑶道:“现在你和我爹是一条船上的人,甚至你比我爹还要危险,这个时候你还要藏私?”
李牧微笑道:“这不是藏私,你爹和我是两条路上的人,我比你爹危险是理所当然的,青羊居士是我劝进宫中的,可你不觉得,就是因为这样,皇上才越是不会怀疑我吗?现在说我最危险还是国公爷最危险,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