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盯着她道：“这倒是不知道，师父可知道？”
他目光灼灼，一双利目宛若一对烧红了的铁棒，直刺向慧岸，慧岸被这目光盯着有些发毛，微微低下头道：“若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我等也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李牧的目光扫向其她人，缓缓道：“诸位师父，还未来得及报上名讳，我乃是现任工部尚书、翰林院大学士李牧，师父们遭逢劫难，身心受创，牧在京城内有医馆数座，可为诸位师父疗伤并安排住所，不知诸位师父可有愿意去到京城的？”
他的话一出，年龄较小的尼姑们面泛笑容，欢喜的很，至于其她年龄较大的尼姑则依旧是面色暗沉，并不回应，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齐聚到了慧岸的身上，可见这慧岸尼姑在庵内的名望还真是非同一般。
李牧笑了笑，问向慧岸：“慧岸师父觉得如何？”
慧岸依旧是双手合十，行了佛礼道：“大人厚意，贫尼心领了，庵内尚有十数名弟子未下山，贫尼担心她们的安全，还是等解救了她们，再入京城吧，至于其她人，若有想去的，还请大人代为安排，贫尼在此谢过了。”
说着，她便要叩头道谢。
李牧可受不住这么大的礼，正要伸手扶她，身侧的车夫抢先一步扶起她道：“我家大人宅心仁厚，师太不必如此拘礼。”
慧岸微微点头，可在低下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利芒。
慧岸这么一说，这群女尼之中无论是谁，都收拢起了要进京城的心思，哪怕是那几位看起来年龄非常小的尼姑，她们也婉拒了李牧的帮助，可从她们的眼睛里能看得出来，她们非常希望能够离开军营，去到京城，医治身体上的伤痛。
可是，慧岸不想去。
这位慧岸，来路可不一般。
李牧心中猜测起了慧岸的身份，同时试探性的问道：“慧岸师父，不知师父可能随我去章将军的大帐，我们想要问询清楚庵内的状况，以便施救。”
慧岸怔了一下，道：“有劳大人了。”
李牧道：“师父请随我来。”
李牧也很惊讶，他原本以为慧岸是不会离开这个大帐的。
很显然，这群尼姑是以她马首是瞻的。
可是，一群出家人，为什么还会有这样鲜明的等级划分？
这简直就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和姑娘们，慧岸是老鸨，其她人则是青楼里被迫卖身的姑娘们，姑娘们想要做什么都必须遵从老鸨，一旦没有了这个老鸨，姑娘们自然就变成了自由人，成为了肆无忌惮的自由人。
李牧带着慧岸去到了章士道的大帐，车夫没有跟去，他出了帐篷之后就寻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微眯着眼睛小憩了起来，看似是在小憩，目光却始终不离那些尼姑的帐篷，方才跟着李牧见到慧岸，他就察觉到了慧岸的不同之处。
她是个练家子！
而且是不一般的练家子！
就她这样的人，十个八个的山贼根本不成问题，可为何还会被追杀到如此的地步？
车夫心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的责任不只是为李牧赶车，同时还是要不惜一切保护他的，对于那些不稳定的因素，他通常会采取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斩杀，将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部斩杀，这样就不需要去担心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
可是，现在是在军营之中，且对手是一群尼姑，这就需要非常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