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牧冷冽的表情,左云秀知道自己是没机会为父亲争取到什么了,举着伞有些落寞的回了马车。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原本按照李牧的计划,最后的结局会是徐大福收拢盐帮,水鬼伏身领罪,至于布政使依旧去当他的布政使,可惜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遂了人的心意,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意外一旦出现了也就无法补救了。
李牧可以不计较布政使的纵容之罪,可渎职之罪却是必须要计较的。
一切的安排都变成了梦幻泡影,真是可惜。
马车里,小公子已经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他看到的就是左云秀,他忙问:“叶姑娘怎么样了?”
左云秀道:“她很好,她在出发前就已经有了安排,水鬼是不可能安然离开武昌的。”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出声道:“小姐,是东厂的人。”
左云秀掀起车帘,看到的是身着东厂服饰的人,他们守在门前,看到左云秀,说道:“姑娘可是左云秀左姑娘?”
左云秀道:“正是,我就是左云秀。”
来人问:“车内还有谁?”
左云秀道:“是我的兄长。”
来人举过伞道:“请下马车,自今日起,贵府上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左云秀紧张地问道:“我父亲呢?”
来人道:“暂时关押。”
左云秀沉默了。
又过了一日,雨后初晴。
在布政使司衙门,李牧见到了左大人,二人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过任何接触,不过这位左大人和礼部尚书,现在的内阁辅臣的李默,关系非同一般。实际上,李牧也没有打算把他怎么样,一个渎职罪还算不了什么大罪,又经过昨天的审问和查询,这位左大人实际上并没有犯特别大的事情,他的罪过就是当初加入盐帮,之后包庇盐帮犯下的错漏事情。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不过,他现在是跪在地上的。
李牧站着,他跪着。
跪拜钦差大臣本来就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可这么年轻的钦差大臣,左大人是第一次见,同时也很惊讶李牧的做事方法。
“左大人,先起来吧!”李牧淡淡说道。
“卑职不敢。”
“怎么,难道还要本官扶你不成?”李牧道。
“卑职,不敢!”左大人缓缓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他也抬头打量向了李牧,李牧没有穿官服,他来时就没有带官服,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他带了圣旨还有叶士瑛和她手中的尚方宝剑,有这两样东西就足够证明李牧的身份了,他是个真正的钦差,可不是什么冒牌货。
“左大人不讲一讲吗?昨日本官可是一直等着大人发兵援助,却一直都没有等来,若不是你那位二公子深明大义,事情只怕非要闹得更大不可。”
“卑职知罪。”他又跪了下去。
“既然知罪了,那就听听本官对你的判决如何?”
“请钦差大人明言。”
“你要亲写一封告罪书登报,向全体湖广百姓登报,同时捐出三年俸禄用以安抚百姓,最后杖一百!本官可还公道?”
“公道!”左大人叩拜了下去。
“本官的公道是念在你最起码没和盐帮同流合污,与倭寇合谋,否则你现在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李牧轻描淡写地吓唬了两句,拿出圣旨道:“听旨吧!”
“卑职听旨。”
这旨意是证明李牧身份,并且接管权力的一道圣旨,现在李牧要做的事情不是教训这位左大人,而是和左大人一起清查吏治,整治整个湖广的所有官吏。实际上也就是掏出武力来吓唬吓唬,李牧已经准备好了杀一儆百的人,象征性的查一查,交上证据再砍了脑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