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意思吗？”水鬼无奈地说着，“我真是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搞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来。”
“有时我也想果断一点儿，干脆直接一堆手榴弹扔过去，将你们盐帮所有人都杀光。可我不是个酷吏，也不是个疯子，总有一些人是罪不至死的。”李牧回道。
“我呢？”水鬼问。
“你是死有余辜，但对你这样的人而言，活着其实是更好惩罚。”李牧微笑着说。
镣铐声叮当作响，水鬼调整了一个姿势，坐直了身子。
“我以为你是全天下最明白的明白人。”水鬼轻轻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看来，你也就是这样了，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差别。”
“你是想说，你也是迫不得已，对吗？”李牧顿时明白了。这家伙恐怕不只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命，还想要让自己将他放出去，毕竟他提前转移了那么多的财产，带着那些银子不管去了什么地方都能活出个人样儿来。
听到李牧说出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水鬼不动声色地说道：“要不是朝廷无能，倭寇肆虐，我等又何至于去做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用刀杀了人，我需要去埋怨的应该是卖给你刀的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卖给你刀，你也不会杀人？”李牧笑着说。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跟在他身边的两个护卫也忍不住大笑。
“倘若你是我，难道你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水鬼涨红了脸。
李牧摊手道：“我又不是你，也不要说什么倘若，假如，比如。我不是你！”
“看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水鬼捏紧了拳头，盯着李牧说：“原本我还有好情报想要送给你的。”
“我不需要。”李牧十分爽快的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看我。”
“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落入如此窘境会不会忏悔，是我想太多了，你是个没有心的人，不会忏悔，只会一错再错。通常遇到你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给任何机会的，还有一件事情，你那些转移到广东的资产，不出意外的话，两天之后就全部都不是你的了。”李牧摆出了一张笑脸。
“李牧！你究竟是要怎么样！”水鬼终于怒了，抓着牢门大喊。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李牧故作轻松状地挖了挖耳朵道：“牢头，再给他多加一副镣铐，一定要好吃好喝供着，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也不要让他太轻松了。水鬼，你知道吗，劳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汉奸！”
李牧也知道，水鬼手里肯定有倭寇的不少情报，可要让他去和这么一个人谈条件来获取情报，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件事情，宁可不去要他手中的情报也绝对不会谈任何条件。
从盐帮搜出来的账册和审讯询问的账目来比对，水鬼和倭寇之间的交易非常频繁，几乎一个月就会有一次，这些交易不仅仅局限于粮食武器，还有女人和壮丁，甚至还有官府的情报，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水鬼的情报致使了几百人的死亡。
谈条件？
李牧实在是没办法面对这些死去的冤魂。
这次奉旨出行，所到之处，他只有一条命令，那就是一定要严格，尤其是对于这种汉奸的惩治一定要严格，不能出现任何的含混模糊。
离开了大牢之后，李牧又亲自审了几名盐帮的帮众，李牧从中问询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讯息，那就是盐帮和倭寇的接洽方式，他们之前的几次接洽都是通过了一名叫作春姑的媒婆，这个媒婆相当于倭寇和盐帮之间的中间人，有几次甚至都是这位春姑直接带来了倭寇的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