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皇帝道:“可有直接证据?”
李牧沉默了半晌,摇头道:“并无直接证据证明。”
一问一答间,冯庸顿时感觉到了无限的希望,隆庆帝不是嘉靖,嘉靖一直都偏向着李牧,很多事情都给李牧许多的特权,有了这些特权,纵然李牧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却也是没人敢小看他,给他难堪的。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换了新君,隆庆皇帝上位了。
虽说嘉靖在临死前给了李牧一个摄政王的名头,可历史上有哪个摄政王是讨了好的呢,无论是哪个摄政王,名义上是摄政王,实际上就是来分权的,最关键的是,分的权力还是皇帝的权力,这如何能不让一个皇帝心中忌惮。
冯庸想到了此处,殊不知隆庆和他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他认为李牧是来帮他巩固权力的,就像嘉靖对李牧的信任一样,隆庆对李牧也有足够的信任,至少在眼前的这件事情上,隆庆是绝对信任李牧的,他会这么问,只是想要提醒李牧一下,提醒他现在不要做的太过火了,冯庸到底还是一朝阁老,现在动他还为时尚早,如今新君刚刚即位,需要慢慢巩固权力,而不是一上来就一把火直接烧上去。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是嘉靖时常警告隆庆的一句话。
“无直接证据,摄政王便指证老臣谋杀魏国公,如此行动实在是太草率了。”冯庸叹气道。
这话无疑是在说,李牧你就是个毛头小子,还太嫩了。
纵然是立了不少大功,可在这些老狐狸的面前,李牧确实还是有些太嫩了,他并不擅长和这些老狐狸玩软的,更加擅长硬碰硬。
这一战,是李牧败阵了。
李牧不动声色,拱手道:“臣知错了。”
隆庆笑道:“人谁无过,先帝都会有过错。不过,魏国公之死确实有诸多疑问,卿既然以为魏国公之死于鸦片有巨大的干系,不如今日起便将鸦片的事情交于爱卿处理,以禁烟令为准,将鸦片彻底赶出国门!朕也知道,人遇到新奇玩意儿总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先帝在罪己诏中也说得很清楚,鸦片误国误民,日后朝内如有人胆敢擅用鸦片,定斩不赦!”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清楚了,意思就是你们以前犯下了什么事情,朕不管。
从现在开始,犯了错的,那就等死吧!
这句话给朝内文武百官吃了一颗定心丸,鸦片贵重,有些官员虽说掺和了鸦片的售卖,可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自然得到的回报也没有多少。一个月前,李牧使先帝发罪己诏,言明鸦片利害的时候,就有不少臣子担心自己会因为一小点儿银子将自己的性命放进去,现在有了隆庆的这句话,百官们自然就可以放心了。
“至于魏国公之死,便交由刑部和锦衣卫共同负责好了,诸位爱卿看朕如此处理可还妥当?”隆庆微笑道。
“皇上圣明!”群臣施礼,高升齐呼。
这次是真心的。
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是真心的!
鸦片之事没有严肃处理,这让大多数官员都安心了,至于和魏国公交好的官员们,听到隆庆把案子交给了刑部和锦衣卫,这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刑部尚书濮阳律和李牧私交颇深,锦衣卫和李牧的关系也不差,这件案子落到刑部和锦衣卫的手中,便相当于有李牧从旁协助。旁的不说了,李牧的断案之能是人所共知的,让他盯上的案子从来都不会是悬案,纵是魏国公的尸体已经沉入海底,并不意味着就没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