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莹背靠李牧,报纸中什么都敢批判,什么都敢写,百姓们无不好这口,要是换掉了,真想要找这么一个人可不容易。
“为什么?”崔鹄问。“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没有什么值得你拉拢的地方,鸦片的案子也难不到你,你也无须以此方法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唯独要说的便是想要为那位李姑娘寻个好人家,可要说好人家……呵呵。”
“他们两情相悦。”李牧笑着说。
“就这个理由?”
“李梅楠在台湾和广东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许多追求自由的女子都想要变成李梅楠的样子,但她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她没有成婚。想要成婚并不难,可要说找个两情相悦之人很难,尤其是二人自由恋爱,自由成婚,成婚后,男人还当上了官儿,传扬出去,你觉得广东百姓和台湾百姓会作何想法?”
这就是李牧,他要不是个官儿,绝对是个精明的商人。
只要和李牧做生意,在生意做成之前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李牧想要的是什么。
使二人自由恋爱,自由成婚,就能获得李牧的帮助,还能当官?
听起来占便宜的好像还是崔浩,可只要细细一想,便能想明白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含义了。
李牧自去到台湾之后一直致力于推广“男女平等”的思想,虽说在某些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并没有特别深入,许多情况依旧还是流于表面,想要改变,势必是要提出一个典型来的,这个典型还必须要非常容易引起议论的那种。
崔浩和李梅楠,确实是两个最容易引起议论的人了。
“摄政王的算计,我辈当真不及。”
“想法不同罢了。”李牧亲自倒上了酒,自己拿了一杯饮下,说:“国家政令是由朝堂上的官员和皇帝决定,可真正执行者乃是普通的百姓,若普通百姓认可了一种想法,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帝都只能依照此等想法修改政令,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若说民心二字,我看朝中最不得民心之人便是摄政王你了吧。”崔鹄调侃道。
“得民心又如何?得民心反倒愈发是一件倒霉的事情,不得民心,皇上也安心。”李牧浅酌了一口。
崔鹄点点头,苦笑道:“我又想在了你的后面。”
李牧笑笑,催促道:“方才说的事情,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崔鹄问:“这么着急,连一晚的思考时间都不能给我?”
李牧点头,道:“今日朝上,你的事情激得皇帝大怒,说与你流放,可到底是流放,还是别的,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崔鹄唯有叹气,道:“连陛下都不容我了。”
李牧道:“为何要容你,你与刘诗诗密谋,妄图在危急之际夺他帝位,他能容你?若不是先帝技高一筹,如今坐在帝位上的指不定是谁。”
崔鹄说:“你说得对,说得对……”说到最后,已然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狱中静了一会儿,他接着问:“取纸笔来。”
今日早朝上,濮阳律重提崔鹄之案,鸦片案牵扯到的其他人,隆庆帝可以放过,可和刘诗诗有密切关系的崔鹄,隆庆帝是绝对没有想要放过的想法的,他现在不动冯庸是因为他是当朝首辅,崔鹄可不一样,他现在就是一介犯官,杀了他泄愤绝对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但隆庆帝即位不久,是想要给人留一个宽容仁义的形象的,议论之下给崔鹄定了一个流放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