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权野被虞昭问得答不出话来。
他怎会看不清,他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甚至午夜梦回时,耳边也会回荡虞昭道基破碎的声音。
所以他才会日夜悔恨,辗转难眠。
可是虞昭、虞昭的状态不该是这样的。
她向来是弱小可怜的,像只幼兽,力度稍重一些,她就会哭鼻子。
经历道基破损的打击,她也许会一蹶不振,也许会委屈得哭哭啼啼,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意气风发地站在他面前,历数他的不是。
这不是虞昭。
这不是他的师妹。
“你……为何不唤我五师兄了?”
权野后知后觉发现虞昭从见面起就再也没唤过他师兄,而是直唤其名。
不仅是对他,对大师兄和小师妹也同样如此。
权野突然转换话题,虞昭怔了一下,立刻有其他好事的弟子替虞昭回答,“权师兄,虞昭已经不是独月峰的人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是独月峰的人?你去哪里了?”权野急了。
虞昭时常怀疑权野脑袋里装的不是脑子而是肌肉。
刚开始还大吼大叫,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模样,此时听到她不在独月峰,又开始着急。
是担心她走了以后没有趁手的练武对象?
“你说话啊!”
权野额头的青筋暴起,脸色狰狞又恐怖,浑身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不少弟子也是第一次见权野暴怒的模样,大吃一惊,心中生出畏怯。
独月峰的权师兄看着好可怕,他以前也是这样和虞昭相处的吗?
“五师兄,有话好好说,别冲虞师姐发火。”
叶从心敏锐地感觉到周围弟子情绪的变化,温声细语地安抚权野的情绪。
权野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执拗地看着虞昭,目中闪烁如野兽般嗜血的光泽。
虞昭一看便知权野这是火气上涌,情绪即将失控。
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通过肉体的发泄。
虞昭前世充当的便是他的发泄对象。
她反抗过,可所有人都在说权野只是在和她玩笑,并不会真的伤到她。
“一点皮外伤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权野是喜欢你,才会想和你切磋。”
“你烦不烦啊,就是和你打闹一下,你要告几次状。”
她愿与不愿,结局仍旧不变。
所以虞昭也只能用相似的借口不断麻痹自己,权野和她切磋是喜欢她,不是欺负她。
说得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后来,权野意外重伤,必须饮血疗伤,她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救他。
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真脏”。
虞昭从此梦醒。
假的就是假的。
即使她如何欺瞒自己也成不了真。
权野欺凌弱小,嗜血残暴,他的血脉中永远流淌着兽类的本性。
她不该以为权野会对自己留有温情。
虞昭昂起下巴。
她依旧需要仰视权野,但她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以前的胆怯和畏惧,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不像是在看同类,而是对异类的打量和探究。
权野被虞昭的目光刺得浑身发寒,瞬间找回理智。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
不!
这不是虞昭!
这绝对不是虞昭!
虞昭去哪里了!
谁能把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