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叮叮 作品

第140章 离家出走

这件事就蚊子叮了一下不疼不痒,没人放在心上。

到晚上吃饭,去孙正晨家的徐泽语还没有回来。下午看他怪可怜,就大发慈悲让他出去玩一会,晚饭前必须回来读书。

唯一一点奇怪,就是徐泽语自始终中没有说过一句话,徐俊杰跟他说话表情都淡淡的,就好像喝杯白开水一样没什么感觉。

起先,谁都认为徐泽语还在闹脾气。

老板把排好的输液器放在治疗盘里,交给简绘:“谁说不是,之前来就说头疼,冬天感冒发烧的多,打了几天还不见好,然后他对象就领她上黄岛山大去看看,说在家疼的都撞墙,生孩子都没这么疼过,这不赶紧领着去看看,一拍Ct就不好,当时那个医生就让她做了个加强磁共振,结果显示脑癌,第二天就做了手术。这不前两天她对象过来结账,说是脑子里已经长满了,没办法了。”

这是个开了20多年的诊所,经历了两辈人的继承,周边的小区和村里的住户都在这看病,还有远一点的也经常过来看,名声非常好,经常打完记账的很多,也都认识,所以老板也都不计较。

简绘打完针,把治疗盘里的垃圾扔进了黄色塑料桶,又回到老板身边:“真可惜啊,听说这脑癌遭老罪了,她家那小的还那么小。”

“可不是。”老板翻弄着进药的货单,挨个查数量,头也不抬的说:“也就你去打,还能打上,这刚打完一个月,又要打,其实就图个心里安慰,你想想医院都没办法,咱这些药能起个什么作用,她癌细胞长满了,就是再降颅内压也不管用。”

简绘同意的点头,那个阿姨一个月前来这里打针,说刚从北京回来,那时候还能让她大女儿搀扶着过来打,半个月后就走不了,就开始上门打,但跟她说话聊天都没问题,简绘还跟她老板抱怨什么时候能打完,都愁的找不着血管了。

这想法刚出来,那边就不打了,简绘当时还挺高兴,不用再下个班去跑腿了,可仅仅过了半个来月,她家里又来人了,说是还要继续打,在家已经喂不进去饭了,并且,那个阿姨已经下不了床,开始说胡话,认不清人了。

到底不好意思拒绝,加上又是熟人,老板还是接下了,让简绘上门出诊,一天打两次。

邹浩白就是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他是这个阿姨的侄子,他是这个阿姨的侄子,简绘之前去打针,阿姨还有意识的时候,还经常开玩笑要给她介绍对象,但简绘都以自己还小拒绝了。

第一次见到邹浩白,他就跟个小狗一样蹲在诊所门口玩手机,冬天里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旁边放着一辆电动车,在门口等着简绘下班,送她去给他小姑打针。

邹浩白其实并不白,可以说很黑,简绘常常笑话他,白天太阳光反射,晚上看不见五官,是不是希望你改改基因,才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

黑是其次,矮也是简绘他家里人看不上他的原因。简绘是山东人,山东章丘的大葱都2米多高,更别说一个人了。简绘家普遍个子都不矮,她爸爸185,她表哥190,而她自己也168,怎么说也算是个不错的身高,只是简绘骨头架子大,光体重就135斤,所幸肉长的匀称,才不会被人喷是个球。

而他,多说身高才170,胖瘦倒是还行,就是穿的也不利不索,裤腰总是在肚子下面,滴里当啷的跟个二流子似的,再加上他是东北人,所以简绘一开始真没把他放上眼。

所以,当简绘带着邹浩白第一次登家门的时候,她奶奶嫌弃的眼神都丝毫不带掩饰,就差把邹浩白的东西扔出家门,把他也赶出去。

邹浩白就这么陪了简绘两个月,每天固定的在门口等着她,然后送她去给他小姑打针,打完以后两人有可能会一起吃个饭,或者去逛逛街,简绘也分不清是不是喜欢,可能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父亲身上得到过关爱,所以下意识就喜欢上了这种关心的感觉。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诊所最忙的时候到了,感冒发烧的一堆,从早上开门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最多的时候一天收了50个病号,简绘打的手都麻了,趁着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简绘看了眼手机,QQ上推送了最新消息:

「晚上领你去买过年衣服。」

「你吃饭了没?怎么没回我信息?」

附带一张图片,简绘点开一看,噗嗤笑了出来。

那是一张邹浩白在跑步机上锻炼的照片,也不知道给他照相的人是怎么想的,背着个光,把他照的更黑了,加上他在那咧着嘴笑,显得牙老白了。

「怎么样?看我这马上就能练出八块腹肌,杠杠的。」

简绘点开聊天框,发了条消息「是不是巧克力融化了,

没看见腹肌啊。」后面还加了个调皮吐舌头的表情。

这边刚回完消息,饭还没扒到嘴里,就听见外面喊:“我这瓶药没了,护士,换药。”

简绘赶忙放下筷子,她老板也抬头看,见没别的事,就继续赶快吃饭,好替换简绘来吃。

“唉,老板。在不在?过来打个针。”

这边刚坐下,门口那又进来人,简绘的老板放下筷子去看,是一个60多岁的大姨领着她的小孙子过来看病。

那个大姨特别胖。得有快200斤,胖的走路都迈不动腿,黑黢黢的皮肤跟树皮一样,她的小孙子发烧两天了,还咳嗽气喘,在家吃了药不见效,一直不退烧,所以领过来打个针。

老板先拿出压舌板,用手电筒看了看他的嗓子,里面发红化脓,还挺厉害的,又拿出体温表给他一量,39.5温度很高,孩子烧的呼哧呼哧嘴里冒热气。

“快给我们打个针吧,烧了两天了,吃退烧药不管用,这还快考试了,别耽误学习。”

老大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嘴里嘟囔着听不太明白的土话,让老板给他孙子开药打针。

这边老板可犯了难,小小的诊所不足50平,人稍微一多就显得特别拥挤,再加上现在病号多,忙都忙不过来。更何况...老板拿了个马扎坐在男孩跟前,拿起他的小肉手,皱着眉翻来覆去的看,犯了愁。

一个11岁的孩子竟然有140多斤,脸上的肉都把鼻子眼睛挤没有了,那小胳膊跟一个成年女性的小腿一样粗细,小手更不用说了,根本看不到血管,扎起来非常有难度。

老板抬头看向大姨,委婉的说:“要不然你们还是去医院吧,孩子烧的挺厉害,嗓子里都化脓,再说孩子的手也不好扎,你们去医院有留置针,就不用每天打了。”

“不用,不用。”那老大姨连忙摆手:“去什么医院,就是感冒了。”说着又低下身悄声对老板说:“我和我老伴捡一天废品没几个钱,他妈上班还没时间,快在你这打几天行了,你给操操心,给他打上吧。”

老板愁眉苦脸的看了眼简绘,那眼神分明就再说——要不你来试试?

简绘后退两步,摆明了撂摊子,她虽然在诊所工作了一年多,技术跟着老板提升了很多,但跟干了20多年的老板比,还差的远呢。

这孩子的手比发面面包还厚,摸血管费老劲了,整不好得打好几针,简绘可不敢上前,她根据医嘱配好头孢皮试,又加了瓶喘定,把盘子递给老板,然后现在一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