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跑去一看,却又不见人,我是骂也骂了,吼也吼了,压根不管用……”
“是啊,把孩子都给吓着了,一晚上吓醒好几次,不知道是个啥东西……”
宋开运也苦着个脸,他这几天晚上,和老婆打牌,都有点力不从心,直不起来了。
如果只是宋二爷说,那可能大家觉得他在吹牛,但是宋开运也这么说了,那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宋开运可比他爹宋二爷要老实可靠,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编瞎话来吓唬他们。
“大晚上的,你们别吓唬人呀。”宋大能道。
“谁吓唬你啊,不信一会儿去我家住一晚,这几天,那东西几乎天天都来。”宋开运说道。
“会不会,你们家得罪了什么人,谁装神弄鬼故意整你们?”陈阳问道。
宋二爷却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矢口否认,“我们家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村子里提到我宋老二,谁不竖个大拇指?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和谁结仇,不信你问国强!”
这种情况下,陈国强哪能说个不好?
他笑着点了点头,“二爷,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们家里人,不经意间做了什么,让谁给记恨上了……”
宋二爷固执的摆了摆手,“我觉得,就是在老鬼林那次,陈阳这小子撞客,我帮他赶走那东西,那东西缠上我了……”
得,抡我这儿来了?
众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陈阳的身上。
一双双眸子都散发着好奇的光。
撞客?
多新鲜呀。
“你在山中撞客了?怎么没听你说?”老爷子问道。
陈阳哭笑不得,“我那哪是什么撞客呀,当时他们突然冲上来,直接把我按在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夹手指的,硬说我撞了客,我解释也没用,只能装作是撞客了,陪他们演了一出……”
宋二爷他们都呆住了。
“你没撞客,那你没事跑去大槐树下干什么,还对着大槐树自言自语?”黄灿有些不相信陈阳的说辞。
“我尿憋急了,找个地方放水不行么?”
“那你力气怎么那么大,我们那么多人都按不住?”
“我力气本来就大啊。”
……
敢情,是个误会?
黄灿怔了好久,那表情像是信仰崩塌了。
这时候,陈敬之道,“老二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你这兴许就是心病,自己吓唬自己……”
心病么?
“那不对。”
宋二爷差点被绕进去,连忙摇头,“如果是心病,我们这一家子都有心病不成,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我们家五六口人,可全都听到了……”
这倒是个事儿!
众人往陈国强看了过去。
陈国强勉强一笑,“我明天帮你试着联系联系秦大师吧,不过人家不一定来,就算来,这收费也不低……”
“大概要多少?”
说到收费,宋二爷的脸色细微的变化起来。
陈国强道,“这我哪儿知道,不过,我家给我大孙子跑关煞,光是给他包的红包,就给了六万六,还有给他徒弟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快搭进去十万了。”
陈国强虽然脸上在笑,但是,心中还是很肉疼的,十万块,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宋二爷脸上的表情却是彻底的僵住了。
十万,对他们这种靠山吃山的家庭来说,更不是个小数目。
家里的茶叶,一年下来,顶多有个三四万的纯收入,加上果园的收入,一年能进个五六万就不得了了。
让他拿十万块出来,去请一个大师,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
“那算了吧。”
宋二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大师的出场费太高,请不起。
好在那东西只是吓唬吓唬人,并未对他们家里人造成实质的伤害。
强者不应该抱怨环境,得去适应环境。
这么一想,倒也不是不能忍。
也许过段时间,那东西自己烦了就走了。
陈国强也不再说什么,反正他把话递过去了,能做的就这么多。
陈阳说道,“二爷,要不装个监控吧?”
“监控?”
“现在装个监控也不贵,几百块钱就能搞定,在手机上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视频录下来还能当证据……”
一听几百块钱就能搞定,宋二爷眼睛一亮,“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络,行,一会儿回去,让我儿子研究研究……”
几百块就能搞定的事,和十万块比起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那用得着那么麻烦?”
这时候,黄灿一杯啤酒下肚,发言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回去拿我的相机,今晚陪你们蹲守一夜……”
“嘿哟,那敢情好。”
宋二爷一听,乐了。
都说黄灿这小子不靠谱,这回却是靠谱起来了。
相机往院子里一架,那不还省了买监控的钱么?
宋二爷嘬了嘬牙花,笑得后槽牙都能看到了。
……
晚饭吃到九点过,大家伙又聊了一阵,十点过才陆续散去。
收拾完碗筷,都十点半了。
偌大的屋子,刚刚还热热闹闹,现在就只剩下了他和老爷子。
陈阳倒是不觉得什么,老爷子却是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电视机开着,放着他最喜欢看的神剧,他似乎也没心情看。
“爷爷,怎么了?”陈阳走了过去。
陈敬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那条鸡冠蛇,你卖了?”
陈阳都没跟他商量过,突然就买了车,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那条鸡冠蛇就摆在电视机旁边,那么显眼的位置,现在没了,他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略微一想,就知道陈阳把鸡冠蛇给卖了,不然哪来的钱买车?
“卖了,卖给张亚峰了,昨天一起进山的那个薛奇,中了蛤蟆毒,说是要这东西才能解毒,毕竟事关人命……”
“卖了多少。”
“张亚峰给了我500万。”
陈阳没有隐瞒,继而些许忐忑,“是不是卖亏了?”
“不亏,差不多,也就这个价吧!”
“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陈阳看他情绪有些低落,连忙询问。
陈敬道,“你没做错什么,爷爷只是担心你,尝到了甜头,走上一条不归路……”
“什么?”
“哎。”
陈敬之叹了口气,“别被金钱迷了双眼,山里的事,没那么简单,你能侥幸得了一次两次,侥幸不了百次千次……”
“那是一个没有道理可讲的世界,但凡有一次失误,你将付出的,很可能是生命的代价……”